素然拍開他的手，陳藝揚皺著眉叫前面的司機落鎖，開始耍無賴。
這時候最好別跟一只醉貓較勁，素然只得拿眼楮瞪他。
「干嘛天天找我喝酒？不會真喜歡上我了？」
「滾一邊去。」
「那麼，你就是有心事。」
素然斜睨他一眼，沒接話。
「不說？不說我找小嫂子打報告去。」他說著叫司機開鎖作勢要開門下車。
「姐姐已經睡了，你再鬧騰小心姐夫揍你。」素然並未因他的威脅而表現出絲毫慌亂。
她一向冷靜，自制力亦不差。這些天晚上天天在酒吧，她可以從入場喝到出場，一直端著杯子，卻每每都只小口淺啜。
不喝會難受，但，不會海喝。
母親教會她，永遠都要知道掌握分寸。
陳藝揚果真停了動作，面無表情地瞪她一眼。
「大叔，麻煩把你家醉貓送回去。」她未再搭理陳藝揚，開門下了車。
短短一段路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完，進屋就看到立在沙發邊的姐姐，她擠出一張笑臉，不算熱情，倒是有著幾分僵硬的生冷。
「姐，怎麼還沒睡？小baby肯定困了，快睡覺去。我也要睡了。」
母親懷她時孤孤單單的，她擁有的，應該也只是一份孤單的愛。
「喝酒了。」菀馨皺了皺眉，替她解下圍巾。
素然嬉笑了一下，倒是有著幾分酒後憨態，「就一點點，跟樂隊的人一起喝的。」
她沒說跟陳藝揚一起。為了讓姐姐安心，她總要先自我保護。
昨晚她逼問母親了，是的，逼問。要她回去可以，前提是告訴她她想知道的。
一早就知道顧巽不會是她父親，顧巽的兒女都比她小，若是離過婚，不可能如此狠心，這麼多年未曾看過她一眼。
陳藝揚母親的話，像刀子，無比鋒利的刃一刀刀在她心上剜著，沒那麼容易忘記。
私生女啊私生女。
「今晚我跟你睡。」
「我睡覺不老實，一會兒踢到小baby怎麼辦？」她說著就要推菀馨上樓，「快點乖乖回房睡覺去。」
兩姐妹擠在一張床上說悄悄話的時光已經走遠了。
這里，這是姐姐的家，她是客人。睡的是客房，享受的是客氣而禮貌的招待。
「姨媽給我發郵件……讓你回去陪她過年。」想到郵件里生硬的語氣，心里又難受開來。
「我再多陪你幾天不好嗎？」
「傻丫頭……我什麼時候說不好了。」菀馨突然就哽咽了，轉身抱住妹妹，「我跟你回去，我想姨媽。」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盤旋了一下午，折磨她一下午，現在她下了決心。
素然嚇一跳，推開她，急急忙忙找著理由，她要讓姐姐打消這個念頭。
「姐夫工作那麼忙，再說你又懷著小baby……」
「又不是交通不便要走上十天半個月的，再忙也總有休息的時候。」
婆婆估計不會回來了，姑姑一家要在倫敦過年，劉姨他們幾人過年也是要回家的，這里就剩她和子墨。
素然知道，此時她說破嘴皮也說不動姐姐，匆匆跟姐姐道了晚安，回房躺在床上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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