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掉到地獄，讓我方寸大亂，在同一天，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望著近在咫尺，悉心幫我整理的關欣，我的眼楮濕潤了，許久不曾出現的熱淚，滾燙滾燙地，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四周的男人並沒有看到期待的東西，不免有些失落，不過他們仍然保持著我進來時候的姿勢，只有很小的晃動，讓我覺得，他們的存在，都是不真實的。
「關欣，你先走吧，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為什麼，程爸爸？」
「因為，如果我和你一同回去，就有可能被別人看到，別人會把你和今天早晨的事情聯想到一塊兒的。」
「都這個時候，你還替我著想，嗚嗚嗚……」關欣用五根如春蔥般的手指，捂住嘴，嗚咽著。
「不要哭，不要哭了，丫頭，程爸爸現在很好，程爸爸想一個人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我先送你回去。」
「程爸爸，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放心，明天新聞里，不會報道江南市有人跳軌自殺的，還不至于。」我強裝著沒心沒肺，跟關欣開了個玩笑。
「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程爸爸，想哭就哭，你現在，笑得比哭還難看。」
「走吧，走吧，我不想讓你看到程爸爸脆弱的一面，程爸爸在你們面前不是一向都無所不能的嗎？」
好不容易，我才把關欣勸上了出租車。
看著遠馳而去的出租車，看著洶涌在江南市最繁華的商業街的人潮，我沒有了方向，任由雙腳，一步一步向前，眼前，模糊一片。
從我身邊過去的人，都躲開我兩三步遠，因為我的肩膀、脖子和胸前，都有還沒干涸的咖啡漬。
也許走了三個小時，也許走了四個小時，反正天已經黑透，我的精力也耗損的干干淨淨，硬生生地，我從咖啡廳走回了學校，再一次來到了川菜館。
「小程，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林叔的話語，就像是親人溫暖的關懷一樣，讓我再也撐不住了。我上前一把抱住林叔，嚎啕大哭起來︰「林叔，我看不到我的人生，我看不到我的未來，沒了，什麼都沒了。」
「孩子，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能跟你林叔講嗎？」
「不，我不要講，我什麼也不想講，林叔，我想喝酒。」
「好，好孩子，林叔這就給你炒菜，既然你什麼都不想講，林叔陪你喝酒，就咱們爺倆兒。」
他雙手抓著我的肩膀，推開我，伸出一只手拿過一張面紙，幫我把鼻涕擤干淨︰「都多大的人了，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還流鼻涕，羞不羞？昨天還見你在這里勸導著別人，今天怎麼就這樣了？」
「林叔，我心里疼。」我抓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氣。哀莫大于心死，我無法接受那所謂的現實。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小程，電影《笑傲江湖》里的這首詩還記得嗎？既然你想醉，今夜林叔就和你醉個痛快。你不想講我也知道，不就是因為女人嘛。兒女情長便英雄氣短，男子漢，怎麼能被這一點點打擊打倒呢，好女人多的是，她和你無法在一起，說明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緣分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