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子煜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花容失色地跑了出去。原先坊里的人說二少性子最難琢磨確實不假,昨晚他自個出去喝得伶仃大醉,今早又拉著她到臥房里頭,這會兒還不由分說地就把自己給趕了出去,真是浪費了她一晚的好時光。
「你愣在一邊做什麼?不用服侍我換衣嗎?」子煜坐在桌前撐著額頭,一副極難受的樣子。
星筱看著他頭疼的樣子,連忙拿出醒酒藥,倒了杯水給他︰「先醒醒酒。」
子煜伸手拿杯子的時候觸踫到了她的素手,嚇得她快速地將手縮回去。
他眯起了黑眸,極其不悅地盯著她,不發一言。
星筱轉身躲避著他冷冽的眼神,取下掛在衣架上的戎裝,靜靜地等著他喝下醒酒藥。
他悶著氣,一口喝下後,將碗重重地仍在了地上。
盡管平日里是經常為他換衣服,而今日她的手卻顫抖的異常。
好不容易將他的最後一個扣子扣好,星筱才放松下來的了神經又被他的一句話給緊繃了起來。
「磨磨蹭蹭的,連個丫頭做的都比你好。」他拿起桌上的軍帽大步離開了臥房。
星筱由始至終都是低垂著眼睫,外頭因他開門的動作照進來的陽光灑在了她修長濃密的睫毛上,使得她眼前的一切都是斑駁的光斑,看不真切。
她輕輕撫模著肚子,對著她尚未出生的孩子呢喃道︰「孩子,你父親只是暫時生氣是不是?」她終究是不相信,之前那麼愛著她的那個男人會因為她的身份而恨她,現在的子煜不過是一時被仇恨蒙蔽了心罷了,她會等著他的,會一直帶著他的孩子等著他。
往後的兩個多月里,他每日都會帶著不同的女人回來,同她們或是在院里飲酒作樂,或是在房內低語柔情,每日一早都是滿身的酒氣,卻不再找星筱,只讓下人從臥房里取出衣物給他。
這些日子里,星筱不像其他懷孕的女人般愈發地豐盈起來,而是更加的日漸消瘦。她這般,可是愁煞了遠兒。
「夫人,再多吃一些可好?」她見星筱沒吃幾口,又放下了碗筷,又是急了起來。
星筱輕輕地搖了下頭,躺回了床上,就是倦極︰「一會再吃吧,我現在困了。」
莫不說其他的女人懷孕,就連那個賴在周家的美玲所受的待遇都要比她家的夫人要好上個幾倍,好幾次她瞧見二少帶著外面的女人回來,總想沖上前去告訴他夫人有喜了,可偏偏自己答應了夫人不說的。
然而細想著也是,若是用孩子來綁住二少,一時可以,往後呢?她猜想著夫人是不是看開了,不在乎二少了?所以才不讓自己說出來?
下午三點的時候,星筱悠悠轉醒,覺得尚有了些胃口,便讓遠兒備了些吃的,自己也多少吃下了些。
「夫人,外面陽光和煦,不如多在府里走動走動,老是躺著,對孩子可不好。」遠兒總是會搬出為孩子好的理由來讓星筱多出去走走,而星筱也每次都听。
她點了點頭,想著就在回廊那頭散散步。
暮春夏初的回廊兩邊的梔子花已然悄悄盛開,台榭滿溢著芳香,梔子花的香氣里帶著絲絲的甜味,一路聞著,倒也心情漸漸愉悅了起來。
回廊和亭子中間有個蓮花池隔著,這個時候滿池碧綠的荷葉迎風一起一伏,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然而滿目的碧海卻吸引不了星筱。
亭子離回廊不遠,大姨太和二姨太想來說話大聲,她們的談話內容吸引了星筱,她躲在回廊的某個朱紅柱子後偷偷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