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愛人glass lover 回到過去就無法過去了

作者 ︰ 程言非

()每次當我以為光明的到來的時候,總會有一道霹靂將我打入無邊的黑暗。所以跟皓言在一起的日子,我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突如其來的狀況又將我們生生拆散。也許我的過分敏感讓皓言很不舒服,可是我就是很害怕,因為我有些不敢奢求幸福來得如此順利了。

「你不要整天這麼疑神疑鬼好不好,搞得我都膽戰心驚的。」皓言總是將我摟得很緊,我知道他希望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可是我太害怕失去,我太在乎身邊的他了︰「不如我們走吧,離開這里,去美國,我不想再和你分開,分開那麼久,我受不了的。」

「傻丫頭,你別這麼心急啊,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這幾天我們就走,好不好,我一定不讓你離開我。」皓言盡量心平氣和地安撫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提心吊膽的,事實也證明,我的不安不是空穴來風的。

當晚,藍非又一次敲我們的門,因為是藍非,我放心地打開門,可是一開門我就後悔了,我看到了藍非身後的爸爸媽媽。我想要立刻關上門,可是藍非出乎我意料地抵住門,只輕聲對我說了一句︰「姐,對不起,我也是為你好。」

就如晴天霹靂一般,我的腦袋很混亂。混亂中,皓言極力護著我以至于我不被我爸爸媽媽拖走。可是爸爸卻讓帶來的人一起抓我回家,我悲憤地眼看著皓言和那幾個保鏢廝打在一起、糾纏著。然後管家和司機一起抓著我,和我爸爸一起強行把我拉住,就要帶我離開。

「皓言!」我撕心裂肺地呼喊,可是在淚眼中我看到皓言嘴角已經流出了血,他想要留住我,可是還沒有等他喊出來,我已經被架走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瘋狂似的扭動身體。

然而爸爸跟在我附近,用一種盡乎冷漠的聲音說︰「你最好給我乖乖听話,不然我就告周皓言那小子拐帶你!」

我不敢再出聲了,因為我知道如果爸爸發起狠來,他是說到做到的,小時候欺負過我的小孩子都沒有一個能夠安生的。我只能含淚怒視著藍非,藍非不敢正視我的眼神,心虛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再次被禁錮在自己房間,我依然不吃不喝以示抗議。藍非進來看我,我只是無奈地問他為什麼。

藍非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擠出那句話︰「姐,我也是為你好,這次你應該听爸爸媽媽的。」

「為什麼?你之前不是這樣說的!為什麼突然背叛了我!」我心里很難過,難過得心涼。

「姐,」藍非踟躕了些許,「我……不是……」

可是最終藍非也沒有說什麼,就這樣離開了我的房間,這使我更加傷心。除了對藍非的失望,我還很擔心皓言,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樣傷心難過,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很著急……

我想皓言現在什麼也做不了,他不能到我家來跟我爸爸要人,現在的我們都是束手無策無能為力,難道只能這樣受人擺布嗎!

我越想越恨自己,恨爸爸媽媽,恨發生在自己身上卻不知道原因的一切。是不是只要我死了,所有事就消停了,如果我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幸福,我不如死了算了,活著不能在一起,對皓言對我都是一種折磨。

死了吧,死了我的世界就安靜了,我鼓足勇氣,帶著滿腔的憤怒撞向牆壁。一下,額頭很疼,有些腫卻未流血,于是我在撞第二次,第二次撞得狠了,我都听見很響亮的一聲「咚」,一股滑膩膩的液體沿著鼻梁流下,我卻滿意的笑了,順勢將身子軟軟地沿著牆根倒下。

這下,你們都滿意了吧,我眨著眼楮,最後再支撐一下,驟然,腦袋「轟」的一下,十分的疼,在這撕裂般的疼痛中,腦海中閃現了一些零碎的片段,我起初還以為是我自己構造的故事畫面呢,可是那一幕幕的感覺歷歷在目,然後我就支撐不住昏倒了。

等到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了,醒來以後看見在旁邊守著我的爸爸媽媽和藍非,我再一次選擇閉上了眼楮,只留下眼角的淚。

「存存,你怎麼這麼傻……」不管媽媽說了多少,我都沒用用心听。

而我只是在腦海中尋找拼湊昏迷時做的夢,如果不是那種真實的感覺,我是無法說服自己那些過往都是真的。那些回憶里,我那樣依賴著皓言哥哥,皓言哥哥是那樣的疼愛我保護我……那些回憶里,我被人嘲笑是野孩子,那些回憶里,別人叫我藍翎,只有皓言哥哥叫我小翎鐺。

上天真會捉弄人,原來我才是皓言等了那麼多年的小翎鐺,我還傻傻地那樣為他尋找藍翎~~~皓言一直以為他變心愛上了我藍以存,卻不知道他始終愛的是同一個人……如果只存在當初皓言哥哥和小翎鐺的過去或者只存在周皓言和藍以存的記憶該多好,那樣我們就可以走向完美。可惜,雖然我想起來了我就是藍翎,但是我卻不能和皓言在一起了。

是不是我的絕望讓爸爸媽媽擔心了,他們不敢再逼我,而是背著我哭泣,我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苦衷,可是我知道他們至少是愛我的,即使,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

一天,我選擇睜開眼,然後替媽媽拭去了眼角的淚,平靜地告訴她︰「你別哭了,你們放心,我不會再和周皓言在一起的,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以存,你怎麼?」果然爸爸很意外。

「我記起來了,」現在的我異常的平靜與輕松,「其實你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對吧。」

爸爸顯得很緊張︰「你記起來了?記得些什麼?」

「我叫藍翎,我媽媽叫藍燕,你是我舅舅吧,那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們放心吧,我不可能和皓言在一起,自從他媽媽那樣對我之後,如果不是她,我的左耳不會失聰,我也不會害怕得跑出去,不跑出去也不會被車撞,那天還下著雨,是劉雨茜分開了我們,都是注定的,我想她也和我一樣不會想見到我。」我平靜得讓自己都害怕。

媽媽抱住我︰「不,我們一直當你是我們親生的孩子,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女兒!」

「以存,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爸爸也過來抱住我們,我深深感受到他們對我那樣深刻的愛,即使我不是他們的生的。

「爸——媽——」我很感動,因為我也很愛他們,是他們讓我從不覺得自己缺失了父愛和母愛。

「存存,我多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想起來那些事,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在醫院,你並沒有因為車禍傷得太重,可是卻發燒得很厲害,看你那麼小的年紀卻那樣哀怨那樣早熟,我們好心疼,也許是上天心疼你,燒退了以後,等你再醒來的時候,你忘記了一切,當時那樣的身體你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們認為這是上天的恩賜。其實,你忘了一切很好,因為過去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太殘忍了。」媽媽流著淚吻了我的臉頰。

認真听完一切,藍非才小心翼翼移動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姐姐。」

我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哭了起來。

親情才是最最珍貴的,我徹底放下了皓言,個中原因只有我自己明白,我過不去自己心里那一關,不過也許這樣對我們會好些。這次,是我主動放棄,皓言日後會慢慢淡忘我的,就像淡忘藍翎一樣。我不打算告訴皓言我才是藍翎的事實,因為我想要徹底的斷了,我想要皓言能輕松地放下,不至于難舍難分。

夜晚,我默默對著月亮說︰「皓言,把我忘了吧,會有更適合你的女孩的,我真的太天真,以為舍棄了我的家人我們就過得去了,可我少算了你的家庭,我們之間的障礙太多了,我們無法月兌離一切單獨相愛,因為我的心里過不去,讓時間沖淡一切,對你對我來說,都是最好的。原諒我,我不能告訴你很多事,就讓藍翎和藍以存在你的世界靜靜消失吧。」

我想面對皓言,我無法說出這些話,我能做的,就是不跟他有任何聯系,我不會見他,我害怕一見他,我會忍不住告訴他一切,但是那樣的話,痛苦就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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