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很是熱鬧,初七小心地穿過人群,來到一條隱蔽的巷子口。她不緊不慢地走進巷子,仔細分辨確定沒有人跟蹤,一個晃身便消失了蹤影。
「師父。」初七站在昏暗的小院子里,對著屋內行禮。這處破敗的居所,隱沒在眾多民居里,毫不起眼。
「進來。」清冷的男音想起。
初七低頭推門而進。屋子里的男人容顏俊麗,初七認識他十年,自己從一個街頭要飯的小叫花子變成今日的買賣人。可是師父,似乎一直是見他第一眼時的模樣,氣質清冷。
初七取下背上的布包裹,置于桌上,道︰「師父,一千金。」
對面的男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初七,就是不開口說話。初七覺得脊背發涼,師父從來沒有和自己動過手,就算以前傳授武藝,也只是口述要領。可是,當他盯著你看時,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不禁冷汗涔涔。
初七無奈,垂首道︰「師父,阿七有什麼地方做錯了,還請您明示。」
「為什麼易容來見我?」
听了這話,初七松了一口氣,道︰「剛才一直被人纏著,來不及洗去。」
「抬起頭來。」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用瓶中液體沾濕一方帕子,輕輕擦拭初七的臉部。初七蠟黃的面皮越來越皺,最後竟整個落在男子的手中。一張白皙的臉蛋呈現在他面前,眉目如畫。
初七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楮,道︰「師父,按照三年前的約定,一千金我帶來了。」
男子掃了眼桌上的包裹,再看看眼前神色認真的徒兒,淡淡說道︰「三年未見,你記掛的就這件事?」
「師父神通廣大,徒兒自不必擔心您的安危。」
「你這買賣人當的,可自在?」
初七吐了吐舌頭,道︰「師父,這還不是為了完成您的買賣嘛。」
男子皺了皺眉頭︰「看來你這幾年過得很是舒心,張口閉口都是買賣。」
「師父,當初是您自己定的交易。我問您叫什麼名字,您說要一千金來買。現在一千金我帶來了,您是不是該告訴我您的名字啊?」
「阿七,你這次隨我一起回去吧。不要再一個人留下,江湖凶險。」
「師父,您的養育大恩,阿七永遠銘記在心。可是您向往的平靜生活,不是阿七真心想要。」
「阿七……」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可他止住了話語。初七的性子他很明白,不是喜歡熱鬧,只是喜歡自由,明明知道塵世污濁,卻貪戀它的變幻無常。遵守既有規則,可更多時候跟著自己的心走。
「師父,阿七是您一手教大的,一般人傷不了我。」
男子淡淡一笑。他抬眼看著遠方的天,也許當初就不該讓她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應該像小時候那樣一直把她帶在身邊。可是若重頭再來,還是會讓阿七自己選擇吧。
「熬夜傷神,晚上的買賣少接些。」
「是,是。」初七心里不免嘀咕,師父啊,見不得光的勾當怎麼能在白天干呢。
「阿七,」男子忽然柔聲問道,「為什麼想知道我的名字?」
「就是想知道。師父,快說啊,你叫什麼?」
「緲止境。」
初七愣了一愣︰「好奇怪的姓氏……師父,我能不能再問你個問題啊?」
「問吧。」
「師父,為什麼我覺得你這麼些年一點變化都沒有?」
「阿七,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要一千金。」止境笑了起來,就這樣讓她一點點地了解自己,等下個答案見她時,再坦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