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初七一直在心里默念「緲止境」,覺得這真是一個挺拗口的名字。她換了種叫法,開始念叨「止境」二字,果然順口了許多。當然,最順口的稱呼非「師父」莫屬。
初七並不是不喜歡和師父待在一起。師父就像一個無窮的寶庫,天下武藝各類學問無所不知。而且他對阿七真的很好,從不勉強徒弟做不願意的事。只是有時,師父的眼神太復雜,性情也難免有點古怪。年紀輕輕的一個人,卻喜歡離群索居,對凡塵瑣事避之不及。
想到「年紀輕輕」四字,初七充滿了疑惑。師父到底多大了?十年前他收養自己時就這副模樣,如今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難道男人到了一定年紀就不會老麼?看來要趕快賺夠一千金向師父討答案去。
初七心里想著事,推開門時才發現屋內有人。她憑著感覺擲出一枚暗器,然後迅速從懷里掏出一方黑巾蒙住臉。正準備拔劍時,听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阿初,是我,是我!」
初七並沒有放松警戒,對方窸窸窣窣一陣響動,接著油燈亮了起來,小臉一臉訕笑。
「大晚上你在我屋里干什麼?」初七站在門的陰影里,話里帶著怒氣。
「當然是在等你。阿初,你白天什麼話也不說就走人,我心里記掛著這單買賣就一直在這等你回來。」
「為什麼不點燈?」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呵呵。」說著,他從桌上拔下一枚飛針,「嘖嘖,好險好險。」
初七皺了皺眉頭,今天竟然連連犯錯。見完師父忘了易容,此時雖有黑巾但只擋著下半張臉。與小臉認識已有三年,但初七一直防著他。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阿初,這單買賣大得很,買家開價五百金。你還是現在就听我說吧。」
初七听了價錢,思索片刻,一抬手滅去油燈火苗,倚在門上淡淡道︰「那就這樣說吧。」
「阿初,這黑 的……」
「你別過來。」
「阿初,你越來越怪異了。」
「廢話少說,講正題。」
「好吧好吧。這次買家開價五百金,要的是一頂鳳冠。」
「小臉,我雖孤陋寡聞,卻也知道當世無後。連皇後都沒有,哪來的鳳冠?莫非要我去盜墓?若真如此你只能另覓良才,初七只是個買賣人。」
「阿初,你听我說完。眾所周知,聖上登基至今只納嬪妃不立皇後。有人猜測說聖上空懸後位待心上人歸來,有的說是聖上的至愛死于早年戰亂,所以才不立後。這些都是坊間傳言,不足為信。幾日前,江湖上出現一頂被烈火灼燒過的鳳冠,更有傳言說,十年前聖上曾命人趕制一襲鳳袍和一頂鳳冠,無奈美人香消玉殞,只好將一身行頭付之一炬。不知何故,那頂鳳冠輾轉現于江湖。」
「盡是傳聞,這也值得信?」
「金玉閣閣主親自鑒定,此物出自皇家之手,煉造時間約為十年前。」
初七開始思考到底接不接這單買賣︰「買家什麼要求?」
「天下奇物,人人都想得而收之。」
「好,這單買賣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