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 做個丫鬟(四)

作者 ︰ wdlcaicai

()初七見到三皇子,是在她到花月樓的第四天晚上。

這晚輪到玉箏撫琴,樓內賓客滿座,花媽媽的笑容堆滿整張臉。玉樂悶悶不樂地靠著二樓倚欄往下瞅,花媽媽幾度用眼神示意她下來接待客人,玉樂權當沒看見。

初七站在玉樂身後替她扇涼,不時留意下面人的交談。大家談論的都是些京城達官貴人的八卦軼聞,江湖之事少之又少。只有昨天一人說起,玉樂的容貌堪比武林第一美女程素蝶,卻再也沒有下文,更別提鳳冠了。

「三皇子!」玉樂輕呼一聲,她急匆匆跑回屋內照了照鏡子,順手又補了點胭脂,便娉婷裊娜地下樓去了。

只見她宛若清風般來到一個男子跟前,徐徐福了個身。初七往前挪了幾步躲在一根梁柱後面,正好看清他的容貌。一襲華麗的寶藍色錦緞衣裳,俊逸挺拔的身姿,面如冠玉。他嘴角噙著輕佻的笑,可是笑未至眼。

初七心想,這人的笑太薄涼,不似小臉,從來都是笑到眼楮里。初七愣了一愣,想起分別那夜見到的一雙含笑桃花眼,也許小臉一直信任著自己,所以連眼神都泛著笑意。可是,自己卻這樣光明正大地防備他,是不是該試著去信任除師父以外的其他人?

初七搖了搖頭,這些事多想無益。樓下的賓客有的起身向三皇子點頭致意,有的干脆當作沒看見他繼續听曲。看來大家都對他的出現習以為常。

「玉樂姑娘,」三皇子攬著玉樂的腰,湊近她的肩窩輕聲道,「你今天聞起來特別可口。」說著,不經意地掃了一眼二樓。

初七收起所有的心思,剛才那一眼,絕對不是隨便看看,很有可能是他發現了樓上的目光。真是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初七暗自後悔。這個三皇子,一點都不簡單。

初七不想惹任何麻煩,事到如今,她只能裝傻充愣到底——真正扮演一個偷窺者。她躲在梁柱後面盯著三皇子看,直到他攬著玉樂上了二樓,初七趕緊低頭避讓一側。

果然,三皇子開口問道︰「樂兒,這里怎麼有張生面孔?」

玉樂瞟了眼初七,倚在男人懷中說︰「這是我新收的丫鬟。剛來沒幾天,三皇子不曾見過。」

三皇子輕笑,咬著玉樂的耳朵說︰「既然是丫鬟,怎麼剛才一直盯著主子的恩客看?」

初七撲通跪倒,怯生生地說︰「我,我第一次,見到三皇子這樣的……」

玉樂白了初七一眼,接著嬌笑道︰「小丫頭剛來不懂事,三皇子莫怪。」

「樂兒的丫鬟,我怎麼會怪罪?」

「三皇子……」玉樂眼波流轉,牽著男子的衣角正準備往屋里走,卻被對方一把抓住手腕攏入懷中。

「只是我已答應箏兒,今夜要為她拔得頭籌。這一曲即將終了,今兒恐要辜負樂兒美意。」這傷人心的拒絕話語,卻被三皇子說得婉轉多情。

待玉樂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三皇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她眼前。

玉樂氣得滿臉通紅,她恨恨地說︰「玉箏賤人一定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才留住三皇子。我一定要弄明白。」

初七這時已完全明白,三皇子特地隨著玉樂上來一趟,為的就是看看窺視他的人。她松了口氣,看來自己扮演花痴算是成功了。她站起身拍拍裙子,一個抬頭撞上玉樂的視線。

「小七,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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