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琉璃還在暗罵那姓祁的別扭時,人已經到了長安城。這就是傳說中的東都,果真歌舞升平,果真車水馬龍,果真舉袖為雲,果真……果真唯錢能通神呀。可惜琉璃出來得匆忙,沒帶銀子。她當了手上的一個玉鐲子,買一件衣服後便已所剩無幾。因為怕宮中發現皇太女出逃,她催著車夫出城。此時日頭已經開始向西落下,車夫硬是多收了一兩銀子才肯出發。
「公子,逃難吧?」車夫問道。
琉璃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奔喪呀。」
車夫見她的表情,又問︰「公子哪里人呀?」
「與你無關。」
「怎麼回無關呢?天下一家親嘛。」
琉璃眉頭一擰,正要伸手扯下車簾,卻發現馬車竟使入了林子深處,「這是去哪兒?」
車夫陰著臉一笑,「一家人嘛,錢當然也是一起用。看公子穿得艷亮,家里一定非富既貴,若想回去,讓家人拿銀子來贖吧。」
原來是綁架,這可是頭一遭遇上,她有些興奮。這股興奮勁兒還有追溯到上輩子,上輩子她運氣太差,活到十二歲就已經被小混混打劫過十二次,一氣之下,她學了擒拿術。後來,有一次人比較多,有三、四個小流氓,但結果……雖然是上輩子的事,但現在手腳還算靈活。琉璃嘴角顫了幾下,手上來勁,趁著車夫自以為是時,手肘用力一捅,正中他的後腦。
事實告訴我們經驗的重要性,就這麼一下,車夫已經摔下馬車,嘴咬著舌頭抽起筋來。琉璃停下馬車,跺步到他跟前,蹲下笑著說︰「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你運氣背。下次可別以貌取人了。」說著順手扯了一把草塞在那人口中。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但起身那一刻,卻覺得寒光兩道正正地籠在她臉上。琉璃一個激靈,尋著那方向一看。一個臉帶面具的男人站在不遠處,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昆侖奴。
然而想像永遠是美好的,正當琉璃YY時,一柄冷劍已經出現在對方的手中。琉璃的直覺告訴她,那是真貨,而那面具男也絕對不是車夫一樣級別的三腳貓。她一咽了口口水,看看躺在地上的車夫,又向後退了一步,卻還是不忘擺出架勢來,「你家的呀,拜托下次別派個羊癲瘋出來。我還是不打擾你了,你慢慢救人吧。」
她拔腿便走,剛出去兩步,腦後寒風刮過。落日相映,劍的影子追逐而來。自殺與他殺的唯一區別在于,前者就像OOXX,後者就像QJ,一是享受一是受迫。琉璃當然不願被迫,但那劍尖已經抵在自己的額頭上,眉間隱隱傳來痛意。這人與車夫鐵定不是一伙的,因為她能感覺到自長劍傳來的殺意。她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只有那張猙獰析面具肆意地擺弄出猖狂的嘲笑。
「為什麼要殺我?」
這死自然也要死個明白,可是面具男根本就不理會她。點在她額上的劍提了起來,那是蓄力的姿勢,接下來就是取她性命。他透過面具,看著似乎並不畏懼的面孔,是什麼勇氣讓她敢如此與自己對視。面具下的嘴唇微微揚起,等著獵物掙扎帶給他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