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清遠,本在軍營查看,忽听喧王府有人來請,便急匆匆趕來。沒想到,還未進客廳,便听到了景瀾喧那暴跳如雷的聲音。
走進大廳一瞧,整個客廳竟橫七豎八地撒滿了大小不一的玉片。
一下子,他全明白了。原來,竟有人假借景瀾喧之名,請他來府,目的竟然是讓他來熄火。
「清遠來的正好,陪我喝壺酒吧!」
容不得他多想,便見那個盛怒者隨手將桌子上的一堆玉笛往地下一推,便率先走了出去。
頓時,客廳內接連響起了清脆的碎玉聲。
望著身後那些個四處滾落的玉片,蕭清遠不禁好奇了︰什麼事,竟使得閑散野人似的的他如此動怒?
猶記得姑母逼他爭奪儲君之位時,他也不曾如此這般過。反而是鶯鶯燕燕招了一大堆,倒把身為皇後娘娘的姑母氣的不行。
其實,他是最最明白的,景瀾喧怎會是一之徒呢。之所以花名在外,無非是想讓姑母明白,他不是一治國的料,好知難而退罷了。
這樣一無欲無求之人,怎會盛怒到如此地步?
正在暗自思忖,他忽然看見那個臉色陰沉的瀾喧抱著兩壇酒,便朝王府內一最高的閣樓頂端飛去。
如此一來,他也只得飛身尾隨。
雙腳剛落在屋脊上,就瞧見了那個斜倚在房梁上,掄起酒壇就往嘴里猛灌的身影。隨意掃了掃他手中的壇子,赫然發現上面貼著的三個字——一日醉。
原來,身旁人喝的竟然是大齊國最烈的「一日醉」酒。
這酒,雖入口醇香,卻如刀子般濃烈。莫說一壇,就是喝上一碗,正常人恐怕也得醉上一日啊。
可眼前人竟然拿著壇子灌,莫不是想一醉解千愁。
「瀾喧這是怎麼啦?」想到這,蕭清遠隨即坐在了景瀾喧的身旁,隨手也拿起了另外一壇酒。
只是即便是如此問話,身旁的那個喝酒之人卻還是沒有應聲,而是是一個勁的猛灌猛喝。
到底是怎麼啦?
眉頭揚起,那個坐于他身側的蕭清遠更是詫異了︰身旁的瀾喧可是個愛說愛笑愛熱鬧的人,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絕不會停下那張愛說話的利嘴。
而今,卻是不哼不哈。
真是……少見!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可……既然是大事,自己又怎會……不知曉呢。
怪,真是怪了……
「好,瀾喧既然不方便說,我也就不多問了。就讓咱們一起來個‘一日醉’吧。」,想到事關**,他也不好再追根問底。
拿起手中的酒,他只能跟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其實,自從回京後,他又何嘗高興過。尤其是一想到近幾天所發生的……一切事,他更覺心煩意亂。只是,他這樣一個雲淡風輕之人,早已習慣了掩飾,習慣了暗自舌忝傷口。
又怎會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心傷?
自嘲的笑了笑,他那托著酒壇的手竟不覺加了一道勁。
于是,烈日下、屋脊上,拿著酒壇的兩人竟各懷心事的默默喝起烈酒來。
「清遠,可知這世上最烈的不是酒——」
良久,身旁忽然傳來了景瀾喧那似醉非醉的聲音。
「哦?」不明白他的話意,蕭清遠旋即放下了手中的酒
「最烈的應該是她的眼楮吧,一瞧她的那雙眼楮,我就會醉呵。」想到郝雲諾那清澈的雙眸,景瀾喧頓覺心底溫暖,只是瞬間便被那火辣辣的疼代替了。
那樣的眸子卻是不為了他而笑!
「她——」听他這話,蕭清遠不禁喃喃而語道。原來,原來他景瀾喧也是為情所困呢。
不曾想,話未說完,就听身旁人再次說道,「是啊,那個嘴上說著‘一襲紅衣半目笑,始知身是殿下來’,卻不拿正眼瞧我的她;那個生起氣來大聲吼著‘景瀾喧’,卻仍未我犯險熬藥的她。」
越說那景瀾喧的眸子越暗,「可是,如今的她在哪呢?」
听他這話,蕭清遠頓覺內心一沉,莫非他口中的「她」就是——
「阿——諾,倘使我也成了太子,你也同樣會留在我身邊嗎?」還未來得及多想,他便听到了景瀾喧那細弱蚊蠅的輕嘆聲。
接著就見他,隨身一倒,便歪在了自己的身旁。
原來,他竟然喝醉了。
看著他那迷離的雙眸,蕭清遠的心更沉了——為何此時醉的不是他?。
如果自己醉了,是不是也能向身旁的男子一樣一吐為快?可他沒醉,他仍然清醒啊!
是誰說的,借酒澆愁愁更愁。此時的自己,不正是如此嗎。
想到這,他再次掄起手中的酒,豪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