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瀾喧雖然暗自和景朝陽較著勁,卻也不忘凝視著郝雲諾,忽見鄴清幽伏在了她的耳邊耳語出聲,他的心不禁提在了嗓門上。
以鄴清幽的那個小姐脾氣,肯定不會在雲諾的跟前說什麼好話!倘使那些語言又帶刺又帶釘,依雲諾那外強中干的性子,怎能承受的住!
尤其是萬一又涉及到景朝陽……
想到這,他不由得痛惜起雲諾,而又懊惱起自己的無能為力來。于是,看向郝雲諾的目光不禁帶著三分憐愛七分痛來。
本來心里就不是滋味,被他這麼一瞧,那郝雲諾的心更沉了,面子上卻是盈盈一笑,「誰說渴來著,我這就去斟茶。」
不等其他人應話,她便抽身離去。
心太亂,是該找個機會……平緩平緩了……
果然,再次端出蓮花壺時,她的心情真的平靜了許多,既然接受了他景朝陽的愛,她就更應該承受他帶來的痛啊。愛也快樂、痛也快樂。愛與痛中只要有他,她就不會退縮。
是的,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少荊棘,她都要和他一起並肩前行!
想到這一點,她竟不由自主得沖景朝陽安慰似的笑了笑。當然,對面人也隨即向她露出了笑齒。
如此一來,郝雲諾的心更是……寧靜了。
然而,就是這麼一簡單的相視而笑,卻惹得一旁的鄴清幽臉色突變。
暗暗咬牙,她不禁怒火填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郝雲諾還不肯知難而退嗎。
想都沒想,她便立即趁眾人不注意的輕抬右腳,朝郝雲諾的正前方突如其來的放去。
哼,笑!還笑得……起來嗎?
暗暗得意的那一刻,她真的瞧見了被她那飛來的一腳,絆倒在地的郝雲諾。
當然,猝不及防,郝雲諾手中的玉壺也跟著滾落,正巧落在了她的右胳膊上。霎那間,玉壺內那滾燙的茶水霎那間便順著她那單薄的衣衫浸在了肌膚上。
那一時刻,她只覺得右臂火辣辣的疼,雙眉竟不由得緊鎖起來。
「燙在哪啦?」耳邊立即傳來了景朝陽的驚呼,「快讓我瞧瞧!」
聲音顫抖,那景朝陽一把扶起躺睡在地的郝雲諾,連忙朝她的右臂湊去,不曾想竟被身旁的景瀾喧擋在了前面。
身子還未站穩,那個擠身向前的他便不由分說的捋起了郝雲諾的衣袖,「怎麼,怎麼會燙得這麼嚴重!」
邊說邊不容拒絕的將雲諾拉到了水池邊,「疼嗎?疼就喊一聲。」
迅速將她那燙起水泡的胳膊放進了蓮花池,他只覺得怒上心頭,「怎麼就……摔著了?」
咬牙切齒的那一刻,他竟有股揍人的沖動!
「放下她吧,喧弟。」只是,他那里想到瞧著他那一氣呵成的動作,那身側的景朝陽竟然是熱血直往上涌,「我自會照顧她!」
沒等景瀾喧反應過來,他便蹭在了他的前面,托住了郝雲諾的另一只胳膊。
那一刻,說話者的眸子盛滿了冰霜,臉色也是異常的難堪。舉手投足間更是沒有一絲的商量余地。
他的心上人,怎能任由他人關懷!
「如果,我說不呢!」可是,那景瀾喧又怎會輕易放開手。
當場,兩人就這麼一左一右地當場僵持起來。
甭說鄴清幽,就連夾在他們中間的郝雲諾也聞出了其中的火藥味。
「沒什麼,不就是多了些水泡嘛。」怕事情發展的更糟糕,郝雲諾同時放開了兩人的手,故作輕松地笑道。
可是誰都沒有料到,如此一笑,竟使得那個景瀾喧忽然咆哮出聲,「什麼叫‘沒什麼’,明明燙的生疼,卻還要逼著自己笑。為什麼要讓自己活的這麼累呢,阿諾——」
「喧王爺什麼時候和郝小姐這麼熟了,‘阿諾’、‘阿諾’的叫著,不怕別人誤會嗎?」這一聲阿諾剛出口,那鄴清幽便立即惟恐天下不亂的插嘴說道。
盈盈的眸子也隨即在景瀾喧和和郝雲諾兩人的身上來回掃蕩。
好,真好!如果他景瀾喧也能來插這趟渾水的話,自己的勝算應該會更大吧。
「誤會什麼?誤會我將阿諾絆倒?還是誤會我將茶水灑在了阿諾的胳膊上?這個時候了,不知是你誤會我,還是我誤會你!」
得意的笑容還未揚起,她便听見了景瀾喧那咄咄逼人的話語。
當然,說得此話的時候,那景瀾喧還不忘白了她一眼。
本不想跟鄴清幽撕開臉皮,可是她竟一二再、再而三的為難著郝雲諾,他怎能看的下去。
「你……你——」
「我……什麼?」
「可惡!」
「還不知誰可惡呢……」
那一時刻,兩人的對話竟變成了劍拔弩張的爭斗。
「沒事,不就是燙傷嘛,真的……沒什麼事。」見此情景,郝雲諾連忙拉了拉景瀾喧的衣襟搖了搖頭。
事情最好不要鬧得太僵了,畢竟,對于他們兩人的這一圈子來說,肯定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好歹也得給鄴清幽留點面子不是。
雖然,雖然她也很清楚自己是如何摔倒的。
「都說沒事了,你還在這瞎忙活,白費心了吧!」只是,哪里會想到話剛說完,她就再次听見了鄴清幽那讓人無法接受的聲音。
「鄴清幽,你——」不僅她,那景瀾喧也不禁咬牙切齒起來。
「雲諾有傷在身,恕我不能再奉陪了。」
見兩人越說越離譜,越斗越不像話,那個插不上嘴的景朝陽立即打斷了他們的爭吵。不待兩人應聲便扶起郝雲諾,朝太子府內的藥房奔去。
那麼多的水泡,他的雲諾怎能不疼!
拳頭暗暗緊握,沒想到那鄴清幽竟然當著他的面……如此的為難雲諾。萬一,萬一以後兩人真的同在一個屋檐下……
不敢深想,他只能以更輕柔的方式扶著郝雲諾,朝那藥房無聲的飛去。
他這一離開,那鄴清幽更是惱火了,——可惡,她的太子哥哥竟然真的撇下了自己!
那個女子……當真比她還要重要麼?
于是,所有的怒火立即撒在了景瀾喧的頭上,「都怪你,要不是你,太子哥哥怎麼會離開——」
「要怪,也應該怪你自己心太黑吧!」
「怪我?如果不是你,太子哥哥怎會——」
「廢話,如果不是你,我的阿諾怎會受傷離去!」反正臉皮都已經撕破了,那景瀾喧更是口無遮攔的發泄道。
「哼,豈有此理!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娶著郝雲諾,還是我先做成太子妃!」
實在是懶得再跟他胡攪蠻纏,鄴清幽冷哼一聲,便立即拂袖離開。
太子哥哥已經離去,她還傻呆在這干什麼呢。
只是,人雖然離去,話卻依舊在院內蕩漾,想到她那最後的一句冷哼,那個獨自一人的景瀾喧竟然萬分訝然起來——難不曾,他真能等到她說的那麼一天嗎?
或者,先下手……為強!
想到這個念頭,他的心頓時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