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猴快速往前行走著,越往前走,那清脆的采茶歌越听得清晰。知道快走到了盡頭,眾人的步子更是越來越矯健。
這一路上,他們是又嚇又怕、又饑又渴,能快點離開此地,心情怎能不高興!
尤其是幾步之遙,叢林外那一方郁郁蔥蔥的梯田竟真的呈現在了眼前。
「看,人在那兒!」
總算看見了梯田上邊唱邊忙的采茶姑娘,郝雲諾再也忍不住笑著跳了起來,噩夢終于結束了!
邊跳邊高興地牽著那只猴子在出口處轉了起來,又見到「久違」的人群,那興奮勁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表達的了的。
仿佛也被她感染了,那猴子竟然也抖動著身子吱吱亂叫,而又手舞足蹈起來。
甭說他們,就連那溫文爾雅的蕭清遠也同時揚起了明媚的笑臉,終于又見到另一方天空了,他怎能不激動!
凝神觀望,不遠處的一陡形梯田上,成全結對的姑娘們正在歡快的采著這個季節特有的綠芽茶,歌聲正是從她們口中傳出的。看著她們那嫻熟的手法,蕭清遠心頭微動——如若不是經歷了這場生死劫,他怎會感受到此時生活的可貴!
殺敵破陣,他不曾多想。鐵馬冰河,他不曾感嘆。而此次的劫後余生,他卻倍感慶幸。破廟遇襲、叢林遇險的一幕幕又在腦海中開始跳躍了,想到兩人的生死扶持,他的笑容更深了,目光不由得朝郝雲諾默默瞧去。
身旁人雖然是又蹦又跳,可眼里眉間卻掩飾不住涉生入死後的疲憊,又饑又渴的疲勞。飛揚的青絲已被披散的亂發替代,紅潤的嘴唇也早已變的干裂蒼白。
瞧她如此憔悴,他的心頭頓時一緊,立即輕聲說道,「找戶人家住下吧!」
隨即攜著郝雲諾便朝那茶山走去,回家的那條路暫時擱下,先恢復體力再說吧。經歷了這麼多風波,他們都太累了,是得歇歇腳了。
想到這,他隨即朝空中望去,離開山洞時還是朝霞滿天,此時已是片片晚霞掛空中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呀……
「兩位真的穿越了那片灌木叢?」
正走得匆忙,忽見一位花白胡須的老者攔路而來,眉宇間盡顯懷疑之色。
「正是。」雖然不明白他的話意,蕭清遠還是很客氣的拱手答話。
「年輕人,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老伯此言何意?」听老者此話,他更是不明白了。
「那可是有名的‘蛇窟’!」
此話一出,蕭清遠立即變了臉色,怪不得老人會攔路問話,那眾毒蛇聚集的蛇窟可是一個死亡之地,放眼大齊,還沒听說過誰能活著離開那兒。此次能從那兒月兌險,真的是他和郝雲諾的造化!
難怪沒有追兵前來,許是以為他們進了‘蛇窟’再無生還的可能,便放棄了追擊。
「年輕人,好福氣!」正在暗自慶幸,忽見那老者捋著胡須,笑吟吟而語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多謝老伯,此地莫非是——」
「此地正是盛產綠芽茶的祁連山。」
「祁連山?」
他猜的果然沒錯!此地正是太子景朝陽的領地——草藥和茶葉一樣多的祁連山。這山可是皇家封地,能在這出現的絕非等閑之輩,眼前人又會是誰呢?
「這山莫非是老伯的——」立即故作茫然的問出聲。
「老朽乃一山野村夫溫庭曉,怎可能擁有此山,不知小哥如何稱呼——」
果然不出他所料,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者竟然是位高勢重的太子少傅溫庭曉,那個一直跟隨著太子、幫襯著太子,為太子東奔西走、出謀劃策,而又神機妙算的的幕後軍師溫庭曉。
只是,這樣一個天王級人物,怎麼會在這麼一小小的領地之上出現?
莫非是在追擊自己的行蹤,或是……
「在下施志清,和舍妹一起進京探親,沒想到竟誤闖蛇窟。請問老伯,從此地出發能否進京?」知道眼前人的真實身份後,蕭清遠連忙不動聲色地說道。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還是先裝作不知曉此人吧。幸虧,幸虧在邊關呆了兩年多!要不然……真的無法掩飾了……
「原來如此,此地離京城不是太遠——」
「哦?可以進京,太好啦——」感覺自己的臉笑的生疼,可蕭清遠卻仍裝糊涂地繼續說道。
蕭家和太子早已是勢不兩立,他可不能在這只老狐狸面前露出了馬腳,一定得裝出對此地不熟的樣子,才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此時的他可是手負重傷,再也經不起大風大浪了。
「年輕人,先養傷好再走吧。」
「謝老伯關心!」見溫庭曉盯向了自己受傷的右掌,蕭清遠立即裝作無事似的搖了搖右手,「這手被毒蛇咬了一口,毒血早就放出了,還能有什麼大事呢。」
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搖,卻讓蕭清遠痛徹心扉,然而知道眼前人正在有意觀察,他硬生生在臉上扯起了更加燦爛的笑容。
他就不信,蠻不倒他。
「年輕人,沿著這條小道一直往前走,就可走到青陽縣,過了青陽就是京城了。」
果然,自己的手一抬起,便見那溫庭曉邊說邊讓路而去,尾隨其後的還有幾個偽裝很好的家奴。
瞧出那些家奴的身手不凡,蕭清遠暗生涼意,幸虧他掩飾的好,要不定是一場惡戰,看來齊王是不滅蕭家不罷休了!
他是支持太子的吧,如此以來,瀾喧怎麼辦?
瀾喧本不想爭奪什麼,他不爭卻有人爭,更有人逼著爭。此等情景,他該如何是好?
而他蕭家……又該怎麼辦?他蕭清遠闔該站在哪一方?想到這些,他的眉頭自然而然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