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32.當場昏厥
自打那天和依朵相遇後,姬湘就開始想方設法粘起她來。
如此一來,可就解月兌了郝雲諾,沒有了他的刻意找茬,她熬起藥來也就輕松自如了。
只是,舊愁剛去,新愁又來了……
「王妃請用膳。」
「奴婢該死,請王妃懲罰。」
「該吃藥了,王妃。」
「讓奴婢熬藥吧,怎能讓王妃親自動手。」
……
字字離不開「奴婢」,句句離不開「王妃」,弄得郝雲諾頭都大了。不就是一個碧玉石嗎,用得著如此較真麼!
所以,每每那些丫頭們恭恭敬敬的稱她為王妃時,她都會替自己辯解幾句。可是,即使說破了嘴,那些婢女們還是依然如故。美其名曰,一旦戴上了碧玉石,就是它依國人民永遠的……王妃了。
一日見王妃,她們是奴婢;百日見王妃,她們仍然是……奴婢!
如此一來,可真是愁煞了郝雲諾。換個稱呼,倒也無所謂。可一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先生的……王妃,她就……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成為他的……王妃。他是她的先生,他是她的父兄,他是她的親人吶!
感情上她無法接受,心理上,她更無法承受。
然而,即便是如此,她也無法改變自己已經成為清王妃的這個已定事實。
因為,從端坐在上的依王口中,她斷斷續續的明白了碧玉石的重要性,「依國的碧玉石僅此一顆,歷來供奉在皇家陵寢,只有依國的皇後才有資格佩戴。如若挪用,必須得三跪九叩、昭告天下。丫頭既然用了它驅寒毒,就是我依國當仁不讓的清王妃了……」
心頭一驚,那郝雲諾當場發懵,原來……原來這碧玉石竟如此重要!
「我兒清遠既然能隨丫頭縱身跳崖,想必是用情至深吧。所以,不管過往如何,丫頭今後還是安安靜靜的陪在清王的身邊吧。切莫讓殿下再擔憂了……」
聞得此聲,那郝玉諾更是大腦空白一片。那時那刻,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依王的那句「用情至深」。
是啊,面對如此舍命相陪的先生,她該怎麼做!
思緒頓時亂如麻,以至于依王又說了些什麼,亦或是自己如何離開依王的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她都不知情。
該怎麼做?她該怎麼做!那一時刻,她只想盡快見到她的先生。
「王妃!」然而,還未踉蹌奔至先生的那間廂房,她就听到了婢女小梅的聲音。
听她這話,那郝雲諾更是……煩亂不堪。王妃,王妃,她真的是他的王妃了嗎。
疲憊的看了看小梅,她只能心煩意亂的徑直向前走去。
「王妃,王爺醒了!」又是一聲輕呼。
「他……他真的醒了?」心頭一喜,她立即緩過了神。
「是的,王妃。清王殿下已經醒了——」
「醒了就好!」不待小梅說完,她就不勝欣喜的朝那個走過無數遍的廂房急急奔去。
醒了!醒了!他終于醒了呀!
淚水再也忍不住飛出眼角。幾日的煎熬、幾天的等待,終于听到了他已經清醒的消息了!
「滾!全都滾出去!」只是,怎麼也沒有料到,剛奔到廂門外,她就听得一聲怒喝。
怎麼啦?
心神立即慌亂起來,余光中,他竟然瞧見了姬無言的無可奈何,還有……那逍遙子的眉頭緊皺。
到底……怎麼啦?一向溫文爾雅的先生到底怎麼啦?
「拿出去!全都拿出去!」還未來得及細想,門外的她就再次听得一聲長喝,夾雜其間的還有那「 當」作響的瓶罐落地聲。
「先生!先生!」
心底忽然油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立即失聲大叫起來,「開門哪,先生。我是丫頭,我是丫頭呀……」
肝腸寸斷的聲音響徹門扉。可是任她怎麼哭喊,里面都沒有人應聲。
一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無力的滑座門前,她的淚更多了……
「讓他靜一靜吧……」不知哭坐了多久,也不知是誰的聲音,她只听得身後的木門「 當」一聲,「他的腿怕是要廢了——」
「不!不可能!」腿,先生的腿要廢了嗎?怎麼可能!
跌跌撞撞的站起,那一刻,郝雲諾頓覺天旋地轉。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她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發了瘋似得欲往屋內沖去。然而,迎接她的確是室內更加尖銳的長嘯。
「出去!全都滾出去……」
還有,還有那從天而降的天山侍衛,「對不住啦,王妃。」
怪她嗎?她的先生在怪她嗎?
心兒忽然顫栗起來,她竟然……眼前一黑的當場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