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楞著,此情此景下,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接下來的談話。
「這麼多年來,我一個人過著日子,這麼冷清的屋子,也難得有你們兩個人來。」于耀給自己的酒杯倒滿酒,然後慢慢喝光。「這件事我一個人藏在心里也已經很久了,有時候我會想,有什麼好隱瞞的呢?當事人都不在了,活著的人還這樣苦苦地瞞著,有什麼意義?」
「叔叔,你對那樁慘案了解得不止報道上的那麼一點點,是不是?」我急迫地問道。可是他卻仿佛沒听到我的問話一樣,仍然是自斟自飲自說自話。
「她是一個那麼好那麼好的女子,真正的天之驕女,做什麼事都要求做到最好,活潑開朗,做事干淨利索,人長得漂亮家世又好,是多少人望塵莫及的夢中情人呀!我常想,要有一個怎樣剛強怎樣優秀怎樣有手段的男子,才能收服得了她呀?可世事難料,她最終卻栽在了一個看上去斯文無害、純良溫情的男子手里。她是愛慘了他的,為他收斂了外向的性子,為他縮小了交往的圈子,為他習得了烹飪與編織,為他……為他改變了很多很多,變得不像她自己。只是,她那麼一個聰明的女子,難道都沒發現他們之間的問題嗎?那個男人在她面前,溫情有余,而激情不足,所有的情緒都控制的游刃有余,這哪像是在談戀愛呢?分明就像在演戲!可就是這樣一個事事聰明的她,偏偏在戀愛這件事情上傻得盲目!無論我怎麼勸,她都鐵了心的要嫁他……」
于耀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了幾絲哽咽,倒了酒,一仰頭,又是一飲而盡!
「結了婚以後,那個男人的目的已達到,便有恃無恐了,因為他知道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聲譽重于一切,趙家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也只會委曲求全,不會同意他們離婚的。嫁了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我知道她有多痛苦,可是她偏偏就是一個那麼好面子的人,每次見了我,總是強顏歡笑,說自己過得很好!可是即便是這樣的委曲求全,換來的卻是男人的步步緊逼,他竟帶著情人登堂入室,並不惜自毀聲譽要離婚,只為了要給情人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
他越說越氣憤,說到後面情緒幾乎失控,我默默地走到旁邊的茶幾邊,給他倒了杯開水。他接過,輕輕地喝了幾口,然後放下杯子,轉頭看了看門外滿園的花花草草。
「我一直後悔,那時我為什麼不勇敢一點,總覺得她高高在上,自己配不上她,所以……若是當初勇敢一點,會不會就能阻止那場悲劇了呢?」
「你是說……她開車與……他們同歸于盡這件事?」這樣的情境下,我覺得自己的問話是那樣的不合時宜,但還是禁不住地問了。
「不,她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是那樣一個自尊自傲的人,而且是由外而內都是,她絕對不可能會采取這樣極端的報復性的方式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場車禍是他人有意為之,是栽贓陷害、蓄意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