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便被推搡著走出了原來的屋子,看樣子是要轉移地方了。隔了影影綽綽的人群,我能感覺得到有人一直在注視著我,借著眼角的余光,我才確定,原來是消失了一夜的洛靜雅!略微側了側頭,將視線投放在那些無名的野草野花上,茫然地盯著那連成一片的暗黑,下意識地封閉了自己的听覺,好將耳邊的的那些聒噪全都拒之門外。
「蕭蕭!」
可惜,我也逃不了那種對自己的名字尤其敏感的厄運,是不幸的條件反射讓我回了頭。
「蕭蕭,我……」洛靜雅移步到我的身邊,我也不得不「專注」地盯著她的臉,以示禮貌。只是,我這樣努力才擺出來的禮貌姿態,卻讓說話者慌了神,竟然語無倫次了。我只好拿出了自己壓箱底已經很久了的耐心,等待著她將話說完。
「蕭蕭,我本來就只是想看看,在我們兩個人都同時被綁架了的情況下,謙澤他是擔心我多一點還是你……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宋華陽他瘋了,我已經喊停,可是他卻不听……」
洛靜雅已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淚水損壞了她精致的妝容,我還從沒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模樣,若是平時,可能我還可以小小地竊喜一下,不端著樣子的她終于少了一種高不可攀的高貴氣質,讓與她交流的人也少受了些仰頭的苦。
「蕭蕭,對不起!」
其實這三個字我真的很不想听到,若這些都是出自她的本意該多好?讓她壞到徹徹底底,讓我可以恨得心安理得!可惜,只是一場陰差陽錯,我該恨那個叫宋華陽的本與我毫不相干卻莫名其妙地便恨了我的這個人嗎?
「哎,若是真的覺得歉疚,那就讓他們把我手上的繩子也解了吧,綁了一夜,手上都沒知覺了。」
「哦。」說著她就轉到我身後,手忙腳亂地開始扯繩子。
「洛小姐,您看是不是該請示一下宋先生。」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幽靜的山里,顯得尤其響亮。周圍嗡嗡的交談聲瞬間消失,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轉向了洛靜雅。
「怎麼回事?」
再一次听到這個陰鷙的聲音,我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宋先生,洛小姐要解繩子,我就想先請示一下您……」
「啪——」
「不長記性的東西,靜雅要做什麼事還用得著請示我嗎?」宋華陽扭了扭手腕,似乎是在昭示著他使出的非同尋常的力度一般,反復扭了好幾次才停止。
然後慢慢踱步過來,拉起洛靜雅的右手,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靜雅,有什麼事吩咐一聲不就行了嗎?哪還要自己動手呀,你看這一巴掌下去,這手紅的,疼嗎?」
洛靜雅厭惡地抽出右手,「不用你管!」然後轉身徑自往前走,宋華陽則站在原地盯著我看了很久,完全是一副饒有興致地看好戲的模樣,看得我全身上下毛骨悚然。
「三子,把莫小姐手上的繩子給解了,我倒要看看,前面就一條懸在半空的羊腸小道,我們又有這麼多的人,她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說著便邁開步子循著洛靜雅的方向走去,約十步之後,又突然回頭,「莫小姐,千萬別讓我失望哦!」
當今天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的時候,我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位于山頂的一間堪稱古董的木屋,牆上霉點滿布,青苔由下而上幾乎爬滿了半堵牆。站在小屋的門口,我抬眼看了看前方,卻不曾想被旁邊站著的三子推了個踉蹌。
「看什麼看,前面就是懸崖,底下就是龍崖壁,想死的話,往前沖個五十米就可以了。」
我默不作聲地進了屋,此刻任何的口舌之爭都是枉然,還不如省點力氣呢!
「你跑那麼快干什麼?把手伸出來。」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麻繩,順從地伸出雙手,三子沒想到我會如此听話地伸了手,竟然驚愕得沒了動作。我雙手合十往他前面又伸了伸,示意他快點。這時他才醒神,拿起繩子匆匆繞過我的手腕,我則悄悄地將小指插入繩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