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發的飛揚起來,肯已經舉起了袖子。他的褶皺長裙象一朵綠色妖嬈的蓮花,糾結地綻開在無盡的虛無間。
是錯覺嗎?忽然感覺空氣似乎越來越冷了……塵埃仿佛也要凝結!我听見幻影中曲又低喃惶恐的聲音,模糊不辨︰「悅古的天咒……贊美上賢!」
天咒?不用說一定是很厲害的法力!為什麼我不知道肯有這樣的力量?當我看向肯的時候,只見他緩緩放下手來,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深……到底是怎麼回事!?
空氣還在無休止地降低。我看見地上的雜草上結滿了霜花,而我的身體並沒有繼續寒冷下去。
只有曲又!只見三十六個身影整齊劃一地蹲向地上,雙手痛苦地環繞。我頹然地滑落,拼命地咳嗽。
看來並不是無差別攻擊,而那個操縱攻擊的人控制了方向。陳舊但不破陋的馬車上,簾子僵硬成一面糾結的硬板。並在某個極點時崩潰碎裂開來,視線中露出一張蒼白陰森的臉。他的舌頭習慣性地舌忝了一圈皴裂的嘴唇,微微一笑。
原來是他!那個陰森男?!
「曲又,幻術第一世家之名,豈是東方偽賢那個糟老頭可以竊取的?作為悅古的嫡系一脈,我的名字是,悅古•素寒。守護咒法,寒冰霜天。」素寒象蛇一樣,輕飄飄地游到車前。他的身下,一株一株僵硬的草葉,一觸即碎。
這個人,他是人類嗎?
他丑陋蒼白的臉微微一揚,一道銳利的目光頃刻穿透了凝固的空氣。不遠處地一顆樹上,突兀地響起活物移動的聲音。
「氣息很強大啊,是什麼人?既然被人找上門來,本公子自當一一領教?」
此刻我已經吃到苦頭了,趁機會三兩步拉上肯跑到車旁邊藏起來!
數聲怪異的輕響,曲又的三十六個幻影同時消失,他的本體就匍匐在素寒的腳邊,雙眼不可置信地圓睜,一動不動。
素寒一直死死盯著濃郁的樹葉隱沒的地方,仿佛只是一種靜靜地對視沒有任何行動。他兀自背對著我的方向,只有我們馬車方向的人可以看見,他腦後純黑的頭發,一根一跟褪變成金色……
仿佛是過了許久,久到素寒背後的頭發幾乎全部變成金色時,樹頂一陣輕響,突兀地飛出一只黑羽大鳥。以極快的速度遠離……
「那里真的有古怪,你為什麼不把那鳥凍下來,可能有什麼收獲哦?」此刻我忽然覺得我非常冷靜,激動地問他。那一刻,我覺得他真的很強!雖然樣子非常惡心+可怕。
可是沒有得到回答,天空中壓抑的寒冷驟然消失,陽光在數萬分之一秒觸及這片大地。輕柔的風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禁讓人有種如夢房醒的感覺。只是放眼看去,那個自稱曲又的男子,睜著不可思義的眼楮一動不動地仰面躺在後腦一片金色發絲的陰森男腳下。
而素寒身體的線條忽然一柔,仿佛力氣用盡般冷不丁一個搖晃。我趕緊一步跑過去扶住他,雖然我不喜歡他的樣子,甚至有點害怕,不過他救了大家,好歹也不能放著他倒了不管吧……
可是當他轉過臉來時,我嚇了一跳!難道這個人不是陰森男嗎?還是換了個頭??兩腮的黑發依舊,而那張臉已經變得明亮美麗,甚至是非常可愛的一個少年!
素寒不顧我的呆滯,用力轉過身來,半蹲在曲又的面前,指月復在空中虛劃,結成一個復雜的符號,口中呢喃著我听不懂的咒語,聲音輕嗡不絕,帶著悉噓,就好象蛇語一般四散在空氣中。
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也知道不能打擾他,靜靜站在一邊。
仿佛是一種復雜的儀式,當儀式完成之時,他的臉上墜落豆大的汗珠。一頭黑發已經全部變成了金黃色。一個收勢,他的右手食指輕輕地按在曲又的眉心上,口中以一種平靜的語氣低語道︰「你走遍了埃蘭和門迦全境,你沒有發現我,沒有見過我。」
曲又的眼楮呈現一種迷茫的光暈,無意識地說道︰「我走遍了埃蘭和門迦全境,我沒有發現悅古本家,沒有見過悅古本家。現在,我將去其他地方追尋……」
素寒輕嘆一聲︰「你現在睡著了。」
曲又果然听話地閉上了眼楮。
就在那一剎,在我還沒發出崇拜的聲音時,素寒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肯跑上來,仔細看了看「他好象已經月兌力了,需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