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世界仿佛都幻化成虛無。感覺我的身體已經不存在了。沒有睜眼,而視線中居然會有不斷晃動的血紅色絲線。
「這里是哪里!?」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沒有回答,而我竟然也沒有在說話的感覺,沒有牙齒,沒有舌頭,沒有口腔……「我想起來了,我似乎已經被踩死了……」
可是為什麼意識還在呢?記憶中也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正納悶的時候,忽然面前出現一幅詭異的畫面——一把寶劍從天而降。地上一只金色的彌砂。眼看寶劍就要將它斬成兩半,我睜睜地瞅著,忍不住喊了句︰小心!
彌砂似乎听到了我說話,愣愣地轉頭,寶石般的深紅色眼楮向我這里看了一眼。但是卻沒有做出任何規避的動作!?
一聲極其刺耳的慘茲,金色彌砂被劈成兩半。我兀自惋惜,真是只笨蛇……
透明的血液從彌砂身上流淌開來,漸漸的顏色從透明變成了殷紅!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些令人作嘔的血腥畫面,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踩成肉泥,血液象雨水般四濺開來,染紅了一個又一個不管不顧的陌生人們。大人倒下了,用自己的身軀死死地擋住孩子……
也許因為我原本就虛無的原因,即使覺得惡心但是卻仍然沒有嘔吐的能力。而那金蛇的血液竟然無邊無際地四散開來,鋪天蓋地。
神啊!我竟然感覺到了溫暖,粘稠的溫暖……
當視線中全部被紅色填滿時,寶劍消失了,而那兩截明明應該死掉的蛇尸竟然動起來了!
殘蛇越扭越快,最後,從尾巴那截的傷口處,長出一個頭來,而蛇頭的那一截,伸展出一個女敕女敕的透明尾巴。
畫面漸漸暗淡……我就好象數天沒有合眼一樣,來不及再說出半個字,無盡的疲憊便泛濫而來。終于,沉睡在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恍惚中,那是誰溫暖地笑容,金色的長發,象一彎明媚的溪水盈盈飄飛。我想起了那只金蛇,還有——素寒!
是他救了我嗎?他還活著嗎?肯呢?肯怎麼樣了……
唯美的輪廓再次在黑暗中湮沒。我預感到,我還活著,因為一種非司之神力的功法,或者說,異端之力。識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名字,「同源同命契約」……
死城的廢墟外圍,尸橫遍地,一名如睡蓮般美麗的人兒,提著綠色的裙裾,長發飛舞,象一只發瘋的狐狸,四處檢視著尸骸。
「殿下,您的隨從恐怕已經死掉了,您就不要這樣傷心了……」
他嘶啞的喉嚨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唯有淚水如飛灑的籮花般流離一路。「你不懂,你不懂……我根本不是這信物的主人……」淺淺的聲音湮沒在風中。
「您在說什麼?」南渠緊緊地跟隨著小小的綠色身影,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消失在眼前。他覺得她是他人生中所遇見過的最善良的公主。
好久好久,肯終于停下來了,南渠跳到他身邊,放眼望去。面前一片血肉模糊,根本什麼都分不清楚。
肯輕輕地彎下腰來,拾起一張沾染血腥的布告。輕輕地拂了拂,自己的畫像模糊地出現,畫像上的他,脖子上掛著那塊純黑色水晶。那是一張通緝令,而名目赫然寫著「埃蘭長公主」而落款已被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