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色的清晨,混亂漸漸平息,路蘇城的上空仍然盤旋著陰黯的死氣。
人們久久凝望夷為平地的城池,緩緩回歸,到處翻檢自己失蹤親人的尸首,不時傳出響亮哀婉的啼哭。而靠近事故中心的人,則連尸體都沒有留下。
人群中有人戴起了猙獰的面具在尸首堆積最多的地方舞蹈,祈求靈魂的安息。他們燃起篝火,因為是新撿的柴草,帶著霧氣,是以火焰上夾雜著灰白的濃煙,一圈一圈地上升,氣氛一時襯托得無比詭異。
長長的水袖極不協調地劃著粗獷的線條,舞者在血水中翩遷,象無盡的訴說。訴說著這個清晨的慘絕人寰。人們不敢靠近,濃郁的腥氣象瘟疫一般蔓延了數十里。所有人都站在不遠的地方觀望,有的低頭祈禱著。
忽然,一名豐神俊朗的明媚少年,身著黑色緊身衣,神色凝重地走上前來。單膝跪地,絲毫不在乎昂貴長衫上沾染的已經粘稠起來的血泥。
「無辜的人們,作為神的使者,親眼見證了你們的隕沒,令我無比痛心,如若親身。我瑞褐•所木其,在此立誓,一定要追擊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異端們。將之繩法,請你們安息吧,願我神庇佑……」他雙眼泛動著真誠善良的光輝,內里的哀婉無措,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
人群中許多人落下淚來,紛紛勸說著這個遠到而來卻毫無架子平易敬人的大人。
「大人,這不是您的錯。您節哀吧。」
「是呀,大人,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好為我們主持公道。」
「大人,要保重啊……」
……
誰也不知道這個有著清澈眼眸的少年心里想的是什麼。
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掠而過的復雜眸光,回頭時,頃刻就換成了感動的淚水,他留著淚激動地向大家道謝。
「謝謝大家,請大家不要叫我大人,叫我所木其就好了。我也是神的子民,略懂神術,既然今天讓我遭遇了這樣悲慘的情況,我自當為不幸遇難的所有兄弟姐妹超月兌苦海。」
他象一名黑衣的僧侶,神聖地站立在那里,地平線上升騰起一絲曙光,映襯得他宛如神祗般的妙象。恍如一株致命卻純美的罌粟。
雙手化出復雜的弧度,悄悄抬高的右手上,一點如絲般的光芒。他用聖人的表情吞噬著這些漂移在天地間哀號的靈魂。接受著澎湃而來的崇敬……
他想,我好可怕……
他想,也許,我真的是個魔鬼……
他想,……
正享受著右手傳來的力量不斷充盈的愜意感覺時。心中無端刺痛了下……是什麼?是什麼那麼悲傷?
順著感應,他的目光凝固在那片血泊之上。
人群中傳來驚呼!
「活了!有人活了!」
「所木其大人果然是神人啊!」
「太不可思義了!」
「所木其!」
「所木其!」
人們哭泣著歡呼起來。
而少年目瞪口呆地望著血泊中伸出的手。
他下意識地一握,輕輕一拉。一名少女忽然就出現在眼前,借著余力突兀地倒向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