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引千紫袍衣擺蹁躚間,司凌若雪不禁懷疑‘他還是那個經常被鴿子欺負,名冠江湖,卻在千機堂以‘足浴按腳’謀生的小毒醫麼?’
他在奴歌面前永遠都是被欺壓的角色,但此刻……不,應該說是從來,只要不在奴歌面前,他向來狂傲乖張如斯。
百鳥婉轉啼鳴,窗外的陽關和煦普照大地,暖意洋洋中,司凌若雪卻覺得自己自始至終都是身處冰寒。
良久,她忽名察覺,那‘寒’原來自心底。
…………
「南宮引千,你來這,真的只是為救治鴿子的眼楮?」司凌若雪顰眉上前緊逼「你隱姓埋名留在這,也只是在怕那個令你頭痛的追求女子麼?」
「呵呵。」南宮引千長身玉立睇視司凌若雪,驀然薄微唇角掀出一絲戲謔「你想知道?」
「當然!」司凌若雪凝重額首。
「但是……」南宮引千眯眼「有些事,你少知道為妙,這世間得以安然生存的法則,知曉卻不道破。你讓這惡女身邊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明白麼?」
「可潛在的威脅比光明的敵手來的更可怕!」
「我何時告訴過你,我是潛在的敵人了?」南宮引千嘲笑揚眉「你少胡思亂想。」
「可你行蹤鬼魅,與那花錯一樣都不像好人!就連鴿子昏厥之時,你都未見半絲慌張!」
「慌張?我為何要慌張?這惡女與我非親非故,她死活本就與我無關,你覺得我不緊張她,反而值得懷疑?」
「可是!……」司凌若雪還想繼續指出南宮引千錯處,細想之下,卻又覺他所言句句在理。
南宮引千與南宮鈴是兄妹,若非宮鈴所托,鴿子與他,確實沒有半絲牽連。
「如此說來,倒是我們……」
「我南宮引千與你們並非敵人。」他肯定含笑「但同時你要記住,我們現在同樣不是朋友……但有一點你需清楚,單憑宮鈴這一層關系,我就比花錯可信。」
司凌若雪緊張握拳「我們憑什麼信你!?」
「信不信隨你……」南宮引千似笑非笑,波瀾不驚的眼底,盡是司凌若雪解讀不懂的深邃。
…………
窗外陽光依舊,鳥鳴婉轉悅耳,怡情之景,可此刻司凌若雪額頭卻已然開始冒虛汗,許是燥熱,又或者是神經繃緊憂思什麼。
她對面,南宮引千撩袍側身依靠在桌邊,骨節分明手掌一翻,屆時一枚縴細幾不可見銀針,恰到好處折射出一絲刺目銀光,堪堪映射進司凌若雪眸低。
那銀針上略微染血,正是南宮引千自南宮鈴手腕拔出那只。
「看,無憂宮的‘小懲大誡’險些要了我妹妹的命,那麼我呢?」捏著銀針湊到眼前細欣,南宮引千眸露一絲怪譎「我南宮引千身後雖沒有無憂宮強勢浩大,但畢竟,千面郎君也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難道你要?」抬手拭去額角汗滴,司凌若雪愕然「你要為宮鈴報仇!?」
「噓……呵,我哪有與無憂宮對抗的本事?不過……」南宮引千縴長食指抵在自己唇角,擺出噤聲動作,再轉而,司凌若雪啞然間,清明視線之中已經空無一物。
或許……
司凌若雪遙望南宮引千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唇。
敵人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朋友……潛在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