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暗藏波濤夜色,逐漸散去。
天際緩緩透露出一絲魚肚白,繼而是嬌羞的粉紅,嫣然……雲霧翻騰壯麗大片赤紅渲染。
東方的日出,如此瑰麗震撼人心,攜帶著生的希望,亡的退卻。
三日後
別苑內近日接連昏厥的奴歌,幽幽睜眸自床上醒來。
天生警惕敏感,睜眼第一件事便是打量四周。
驀然一慌,一驚。視線所及裝飾古香古色,玉雕屏風悠綻丁香,珠簾輕紗素雅帷幔,縴塵不染實木朱紅桌椅……
這樣陌生的而暗藏奢侈的地方,她不記得自己何時來過。
自從來到異世,自己生活多數都是在往返于皇宮與地牢之間,皇宮奢華大氣,幾近霏靡毫不掩飾,而地牢不見天日則是晦暗潮濕,遠沒有此房間來的舒適。
青銅古獸上升騰青煙裊裊,上等燃香徐徐繚繞擴散,淡雅而飄渺,卻又隱約中透露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尊貴。
如此陌生,便是連這香氣,都讓奴歌自心底警惕起來。
…………
「宮鈴,若雪?」
「宮鈴,你們在麼?……」
視線遠眺門口————沒人,奴歌輕聲試探召喚了幾聲都不見人影。
難道是紅淚?是他救了自己麼?只有他才會開這種無聊救人,不留姓名的神秘玩笑。
「該死的,紅淚是你麼?這怎麼回事,人都去哪了?」
勉強支撐起身子依靠在床頭,奴歌頭痛揉揉太陽穴想要緩解眩暈,驀然,卻在她抬手動作間,頓住,隱隱感知自己身體不對。
這感覺,熟悉而陌生……
奴歌不確定這的陌生感來自哪里,但它確實真實存在。
血液流動隱隱的潺潺溫暖……這樣久違不曾屬于自己的感受。
有的時候便是連奴歌自己都要懷疑,隨著蠱毒吞噬自己越深,她都要忘記自己是不是「冷血動物。」
可如今……縴指搭上自己心口,感受著蓬勃跳動的心跳,觸及到肌膚溫良的體溫。
舒舒溫暖流淌,但這一切,竟是如此不正常。
自己不應該早就命喪黃泉麼,自己不應該早就離開這束縛自己,爾虞我詐的世界麼?可為什麼,為什麼絕望一睜開眼眸,還能看見窗外的陽光,感受得到空氣中充斥的燃香,听得見那逐漸向自己踏進的腳步聲?
……
「祭祀,這里是您要換的衣服。」
那腳步聲輕盈在奴歌身前穩妥站定。
緩緩收回附在心口的手指,奴歌悠悠啟眸,視線順著面前少女素雅繡花鞋一直向上,漣漪如水的裙擺,粉女敕束腰綢帶,淡粉衣襟領口,清秀可人的小臉……
一如這別苑,看似樸素實則暗藏精巧的裝飾。
奴歌惘然「你是?」
「祭祀抬愛,奴婢沒有名諱……祭祀先下只需換上衣物便好。」女子莞爾一笑,恭敬而疏離將雪白暗藏繁復花紋服侍,雙手呈上置放在奴歌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