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花錯命令,黑暗角落中,兩名無憂宮屬下立即鬼魅般竄出,動作利落拖走小童尸體,期間半點聲音也未發出。
花錯殺人手法極巧,他抬手風輕雲淡扭斷那小童脖頸之時,小童斷氣,卻是半點血跡都未溢出。
一縷幽魂飄散,大殿整潔依舊,似乎一切都未發生。
「鴿子如果知道因自己一時猶豫,而害的宮主親自殺人,定然愧疚不能自己。」
「呵……」花錯意味不明笑開「她原本便是殺人不眨眼的……如今,怎麼會為她人多愁善感呢?」
「那是曾經,如今的她,早已不同,你……」不會明白的……
許是自小便在深宮生存,看慣了奴僕命如螻蟻逝去,司凌若雪冷眼只是看著那被拖出去的尸體,幽幽一嘆「算了,不提也罷。」
「怎會不提呢?公主你一說,方才提醒了本宮。」花錯站起身來,緩緩渡步到大殿門邊,漫不經心回首一笑「人生在世,想要獲得稱心如意,做事需滴水不漏才好……如此,本宮不想看她神殤,只要不讓她知道此事,不就好了?」
慵懶略啞的聲線尾音上揚,隱約細品之下,竟是淘氣如孩童。
司凌若雪心下一凜,自知不能被花錯此時表象蒙蔽————他,從來沒有孩童童真一面。
「宮主說笑……」
此一刻,花錯側身站在門楣邊,紅衣刺目張揚賽血……殿外陽光恰好投射進來,淺淺在其紅衣表層鍍上鉑金,越加襯得他妖治如夢似幻,嗜血冰冷如魔。
「說笑?」花錯修長指尖覆上門框,盈盈笑意深邃看她。
司凌若雪驀然,垂眸扭過頭故意錯開其笑意似真似假視線。
這人生來就是妖,做事全憑喜好的妖……
「無用亦或者是不相干的人,死了自然是無可厚非的,公主惆悵?何必為其哀憐?」花錯紅袖掩唇嬌啼猶似海棠染血「徒增傷感,不過浪費時間而已。「
話里有話,狀似就事論事,實則卻是已有所指。
「無憂宮主,先下這個時候,我們似乎並不適合內抗。「
南宮鈴最先反應過來,旋即進退有禮盈盈一拜「在座的均是為了主子聚集在一起,並非‘不相干’……如此,我們自然都是朋友。」
「本宮,倒是希望如此。」花錯視線曼然一一掃過眾人,寓意頗深「此時如果我們聯手,這一刻,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若不能……」
「多說無益,只要能救鳳凰,絕音願不惜一切。」清冷仙子率先表態,霜白衣袖一展,蓮香寒氣霎時鋪展開來。
待到寒氣散去,殿內等人抬眼再看,絕音人影已然消失在眾人視線。
他是追去阻止皇兄,幫助鴿子去了……
司凌若雪收回遙望絕音消失方向目光,明眸大眼幾不可聞暗了一暗,縴指扣在椅子扶手上不斷收緊,指甲泛白猶不自知。
‘絕音,為何不等等我呢?’
你從來,眼里只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