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鳳凰︰奴妃2 心字成殤

作者 ︰ 公子淺顏

紅淚,紅淚?

我將今生僅剩的時間力氣都去愛你,當做補償,如此當我離去之後,便從此只虧欠你一人罷———是我負你,也只願辜負你一人。

奴歌眨眼望向一身雪輝之人,心中無聲下了決斷。

「好了鴿子,走吧,我帶你去換衣服。」

司凌若雪伸手攙扶住奴歌,緩緩向船艙渡去。

奴歌猶自隨著司凌若雪走進船內,再為理會船艙之外,世界各處紛擾媲。

殊不知,只身負手立于另一艘船上的司凌夜,眸色深斂早已無聲將一切納入眼底。

絕音麼?

你當真是好本事……

她那樣倔強如斯的一個人,竟然如此甘願臣服在你身側?

朕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有些什麼手段。

皇妹對你忠心如此,如今,便是連朕的手下都為你心悅誠服。

一身出塵霜華,你本該跳月兌出世,與若雪雲游四海,不理會這俗世牽絆。朕曾經給過你機會,可你卻不知悔改。

非要朕將你打入泥濘之中,污染了你的霜白衣袍,你才會知曉世禮,明白明哲保身嗎?

「呵。」驀然合著船下水波蕩漾冷笑一聲,幽幽如潭的眸,不其然閃過威凜。

他親吻她時,動作倒是很順暢唯美麼。

…………

綠水微瀾,隨著水波微微搖晃沉浮的船艙內,司凌若雪將奴歌安置在一邊,自己則轉身去七手八腳亂翻隨身包袱,欲找出一件較為厚實錦衣來。

「若雪?」奴歌低低一喚,司凌若雪‘啊’了一聲,回過頭來「怎麼了??」

「你,其實你不必故意如此堅強的,你可以……」恨我。

是我,不不不……是我這身體的主人,在相遇時間上捷足先登,對不起。

我對不起絕音,而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則對不住你。

「你在那七葷八素的嘀咕什麼呢?腦子進水了??很冷麼?」司凌若雪搗鼓包袱半響未挑選到稱心如意衣裳,故而隨手一卷,將一疊小毯丟到奴歌懷中。

「你先披著這個,我現在就去宮鈴那,看她有沒有什麼厚實披肩。」

司凌若雪欲出船艙,與奴歌擦肩而過剎那,奴歌伸手,含笑拽住若雪手腕。

她抱著小毯坐著仰視看她,若雪站在船艙中,借著半為昏暗的光線,同樣不明所以睇視著她。

「怎麼了?」

「若雪,沒有必要去找衣服的,隨便一件吧……你知道,我現在的身子。」奴歌頓了頓,努力讓唇角掛上一絲微笑「我現在的身子,寒毒在體,是感受不到湖水侵襲冰冷的。」

司凌若雪愣住,旋即想了片刻明了,轉身果真抓起一件淡紫錦衫遞給奴歌。

「那,就這件吧……」語氣清淡,略有悲憐。

「死丫頭,你的衣服怎麼都是紫色?」奴歌隨手接過衣衫,視線好笑一一掠過眼前攤開衣衫,一律毫無雜色,質地上乘,由深到淺。

明亮色澤度不一,但大致都離不開這張揚範圍。

有人說,當一個人極致貪戀某種色調或者事物時,那麼她心底,與此一定有著千絲萬縷因由,才致使這般極端。

那麼「若雪,你……?」

奴歌手握衣衫,遲疑著清眉,逐漸憂心顰起。

「我母妃,她曾是一名染坊丫鬟。」

司凌若雪回眸一笑,嬌俏百媚並生,卻是靈媚萬千掩蓋不住薄涼心酸。

自一個卑微的染坊攀附到當年九五至尊的龍床,這期間艱辛,自是不言而喻。

「不是我母妃自願的。」司凌若雪指尖來回愛憐摩挲輕紗外衫花紋,而後難得黯然幽幽一嘆「我母妃生的嬌俏,但她這般美貌出生在卑微人家,自然是禍患……自一介染坊丫鬟被一步步推上龍床,坐上千萬人仰慕嬪妃寶座,她生前的淚水,我都看的清楚,記得銘心。」

「嗯,若雪,不過還好,這一切都過去了。」

「是啊,百年而已,百年之後,又會有誰記得她曾經種種經歷呢?史書上大筆一揮,又能有幾筆寥寥記載深宮哀憐紅顏?」

「若雪?」

奴歌低喚,似是想要她阻止她追憶曾經心酸。

「鴿子知道麼?我母妃曾是小丫鬟,她最拿手的便是渲染紫色,由深到淺光亮不一,她這手法曾是染坊一絕。」司凌若雪聲線清涼,陡然又暗了暗「可你知道,她為什麼獨獨渲染紫色,最為拿手麼?」

「……」隨手披上外衫,奴歌誠然搖頭。

「因為,她曾經心底摯愛的男子,是一名只有一面之緣的窮酸書生,那書生他說母親性子天成高雅,最適合紫色,是以……」

「你母妃,便一直無聲酷愛著紫色,因為那人一句話?」

「對。」司凌若雪額首「我母妃穿紫色是為了那書生男子,而我穿紫色,則是為了紀念母妃荒謬的愛情。」

司凌若雪隨手把玩著自己胸前一縷烏發,垂眸似乎在掩飾無盡心酸「這些紫色衣服無時不刻都在提醒我,不要相信所謂命運的愛情,但尚若一旦相信了,便要一直追逐,直到得到為止……于絕音,我便有著一直穿著紫色衣服般般無二的執拗。」

「我知道。」奴歌啞聲,不忍再看受傷的若雪,有些心疼別過頭去。

「所以……」司凌若雪毫無猶豫,‘噗通’一聲跪在奴歌身邊,雙手顫抖這緊握住奴歌柔荑,她抬頭望她,杏目盡是乞求淒楚「所以鴿子,我求求你,把他讓給我,好麼?」

「若雪,若雪你?」奴歌被司凌若雪這一大禮驚得險些站起來,卻是剛有動作,便被若雪拽回。

「我知道這對你有些強人所難,但絕音,我真的舍不得。」聲線驀然低淺下去,像是陳述「如若今生的不到他,我想我活著,已是了無意義。」

「若雪,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幫你,但是人心……尤其是絕音的心,我……」萬般試過皆不受用,他也是沒有心的。

「我不過分要求其他,鴿子我知道你為難,我求的,只有,只希望你冷漠對他些,不要給他希望了罷。」

「希望?」奴歌有一瞬的茫然,但旋即,她又有些明了釋然。

若雪定然是誤會了方才自己與絕音在船上渡氣。

奴歌咬了咬唇,暗自鄙夷自己小色。

絕音一吻自己,自己便好死不死立即醒來……這就算是巧合,那看在她人眼中,也定然是誤會坐實了罷。

「若雪,其實我與絕音並沒有你想的那般,他保護我只是出于……」

「只是出于一種習慣。」

清涼古雅一聲,驀然插間奴歌與若雪對話。

若雪與奴歌皆是一愣,繼而同時順著聲線來源眺望。

船艙入口處,但見一身霜華絕音披著華光駐足,銀發流瀉耀目,片刻步步優雅,已然來到船艙之中。

「保護鳳凰,已經是我的一種習慣,不論這習慣是不是出于情愛,但若雪你只須知道,你與我,永遠不可能。」

絕音冷淡的聲線毫不掩飾疏遠,恬淡的眉宇清輝,一如那絕世仙子不染縴塵,冰冷如玉雕,完美的面館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目空四海,遠勝世間一切色相。

「鳳凰,這湖上風光甚好。」

絕音淡然一笑,話有弦外之音,奴歌听得明白。

「那……」奴歌回眸看了看司凌若雪,究竟決定不再插手他人感情「我去艙外坐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好。」絕音額首「多披一件外衫,你體寒,莫要再沾染濕氣。」

與一人一字一句的關懷,于一人一言一語的心殤。

「我……嗯。」

奴歌垂頭,本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唇,卻只是訥訥應答。

本是普通朋友之間關懷的話,此刻經他說出來便像是冰雪意有意消融自己溫暖春寒,分外的悱惻曖昧。

怕若雪誤會,故而本想辯駁,卻又忽然想到什麼叫‘越描越黑’,奴歌斂目,終究只是垂袖乖乖走了出去。

絕音冰涼的嗓音像是最好的命令兵符,只要他一句話,只要他開口,想來任何人都不會拒絕。

司凌若雪因絕音意外到來而愣了愣,半響,她方才反應過來絕音所說何意。

「絕音,你不要誤會我,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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