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人感覺如此危險,卻又有著不容忽視的點點熟悉。奴歌詫異,這一猶豫,原本是攻擊的劍法只能改為被動側身躲避。
那人亦是此刻注意到奴歌,看見人影,他回身自衛幾乎下意識單手執劍送出,結果不知為何在看清其容貌時頓住一剎,繼而連著整個揮劍動作都慢了半拍。
劍鋒來勢不似剛開始那般冷厲決絕,是以奴歌側身得以險險避了開去。
不過翩飛的衣袂躲閃不及,故而擦過半絲劍氣,被削了半邊丫。
那人忍術劍法繁華三千一環連一環,忍者劍勢揮出一招,內力已然運轉到極致,以備接下來流水攻擊,奴歌立在他身側亦是不再遲疑,提氣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卻是慣性的劍法,在那人揮手第一劍時猛的折住,強行轉了劍鋒,再不肯近身奴歌一分。
眾人微詫,包括當事人奴歌都是一臉莫名所以————這人究竟是誰?竟然寧可讓橫流逆轉的真氣傷了自己筋脈,卻都不肯再度舉劍揮向自己半寸?
司凌夜站在人群中另一邊,亦是無聲冰冷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直到那黑衣忍者幾個跳躍飛出人群,徹底消失在眾人視線,這才意味深長悠悠收回沉長的目光媲。
塵埃似乎隨著那領頭人離去而霎時落定,似是一場無聊的鬧劇,迅速出擊迅速收手,這次恢弘規模龐大的刺殺行動,不知為何離奇原因而放棄。
少有暗影受傷,身為被行刺的主要目標司凌夜更是一根發絲未少,如此看來這次刺殺行動他們幾乎沒有撈到半點好處。可謂多此一舉。
諸多被擒死士眼見逃亡無妄,繼而幾乎同一時間咬舌自縊。
當下眾多行刺者轉瞬變為橫尸,手法果決之快,讓人一時無所適從。
「這人,倒是有趣。」
司凌夜拂袖站在一名剛剛氣絕行刺者身邊,垂眸睨視一眼暗影在其身上搜出的令牌,莞爾森涼一笑。
「看來,倒是有人對朕的行蹤了如指掌麼。」
視線再度轉為籠向奴歌,那消瘦的白衣身影猶立絲毫未損,白衣風揚,只是單單少了衣袂一邊。
「回宮.」
並無過多言語,只是揮手召集侍人重新組隊,司凌夜折身自行登上另一輛馬車,再沒看奴歌及地面行刺者一眼。
「皇上。」卻是暗影小心抱拳主動上前詢問「這些行刺者尸體,是否需要帶回宮里偵查?」
「既是死了,自然再無用處。」
「可他們身上有線索宮牌……」
「你見過誰行刺,蒙面之下還堂而皇之帶著身份象征的?」
「……」暗影叩首「皇上英明。」
「不過有些人倒是值得留意的。」司凌夜詭莫一笑,狹長眼角不動聲色睇視另一邊猶自茫然的奴歌「你倒是很會給朕惹麻煩麼。」
風過,卷起肅殺一片血香。
——————————————————
——————————————————
歸宮之途再度悠悠行了起來。
綠柳依依,和風輕輕,安逸的馬車內仿佛方才所發生一系行刺根本不存在。
一連串馬車連貫行入皇城腳下,為首最為莊重車內,司凌夜玩味撫著下顎,眸色深斂盯著奴歌,寓意越加探究危險。
他只揣摩看著她,卻不說話。
「主上,不派人去追那行刺逃月兌者嗎。」似是受不得司凌夜視線如此一轉不轉將自己洞穿,奴歌挑了話題壓低聲線,故作不經意詢問同時側了側身子,避開其刺骨的注視。
「這似乎,並不是歌兒應當關心的。」
「是屬下逾越了。」
「听聞,那絕音樂師的魔功身法很是了得。」
司凌夜話鋒猛的一轉,奴歌愣了愣,半響方才反應過來「皇上這是要說什麼!?」
每每看見司凌夜如此隱晦不明神情,她都會下意識警惕,謹慎的姿態像是一只極欲守護什麼的貓。優雅,又犀利。
「朕不過想說……以後回到皇宮,你最好距離那樂師遠點,否則朕的歌兒若真被那仙子普渡了,朕一情急,指不定便做出什麼事來。還有……」
「皇上這是在說船上絕音為我渡氣一事嗎?我……」
「任憑歌兒如何理解。」司凌夜盯著奴歌眉眼打斷其解釋,繼而試探一笑「還有,若是下次朕再遇到什麼莫名其妙的行刺,指不定朕一時應付不來,將那樂師拉出來保命祭刀。」
「……」
他這分明是要挾!
「方才那行刺者真的很有趣,不是麼?」司凌夜聲線陡然低略蒙上三分飄渺蠱惑,他自奴歌對面轉為坐在奴歌身側,垂頭耳語,薄涼的盡數噴薄在奴歌脖頸。
如此冷意近身,奴歌下意識抗拒向後縮了縮,就這剎那,司凌夜清晰捕捉到奴歌躲閃,深斂的眸子,幾不可聞閃過一絲肅殺。
「你這半年出去,膽子越加大了……方才那批行刺,怎不見你來救駕?倘若朕沒有記錯,歌兒似乎也是暗影中一員吧?」
「屬下內力盡失自顧不暇,只怕方才出手礙了主上的事。」
「嗯?朕倒是以為,倘若是那絕音樂師受困,你倒是心甘情願上前擋一擋的。」
司凌夜起身抬手去撩車簾。
卻是指尖剛剛探出一半,武功已臻化境的耳朵敏感不其然動了動,眸色深凜電光火石之間,車簾已然‘唰’的一聲灌入一只反射冷光的劍羽!
幾乎是在劍羽射入車內司凌夜同時動作,屏息、凝氣、側身、迅速回眸……
箭鋒‘當’一聲直沒松木車廂,徒留尾羽猶自顫抖。
奴歌屏息姿勢怪異略微側頭,頰邊兩寸處即是箭鋒,半空中,一縷青絲幽幽墜下。
箭鋒所射正是奴歌方才眉心的位置。
倘若她反應再慢半拍……
司凌夜凜了凜眸色回眸看她,剛剛避過鬼門關她亦風輕雲淡回眸看他。
像是懶得多說什麼,又不得不給出一些解釋「下意識動作罷了。」
「看來你功力倒是恢復不少。」
「屬下以為,皇上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奴歌抬手拔下險些使其喪命的利箭,來回放在掌心轉了轉翻看「有毒。」
「有毒,才叫正常。」
司凌夜意味深長睨視一眼奴歌手中毒箭,抬指傾身再去掀車簾。
眨眼司凌夜起身動作間,‘嗖嗖’又是破空幾聲利箭迎面射來,此刻司凌夜已是暗中提防,躲避起來不甚費力,卻是坐在車內的奴歌內力淺薄後力不濟,幾番下來有些招架不住。
「主上!還不出去嗎!?」
「呵,急什麼?」
車外金戈廝殺聲須勿連成一片,馬車內亦是不再安全,司凌夜冷嗤飛身而出之後,奴歌起身尾隨———畢竟車內空間有限,視力與行動受阻,不論如何都是被動受攻擊的位置。
眼前蛟龍黑衣一蕩,奴歌警惕眯眼,傾身出車剎那舉眸,但見司凌夜拔劍幾個回旋間,所過之境已然倒下血泊三位黑衣蒙面之人。
後面司凌若雪與絕音等人馬同樣受到攻擊,對方刺殺似是有備而來,冷器劍羽極是鋒利,殺手下手又快又狠,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死士。
「怎麼回事!?」
皇城腳下一瞬亂作一團,百姓紛紛抱頭尖叫逃竄著,暗影與行刺者身形交戰一線,兵荒馬亂間帝都幾乎被那血染。
「來者何人!」
一聲冷煞不怒自威,有司凌夜在身邊肅殺叱喊著,暗影自動自覺圍成一圈將其護在其中。
那些行刺者並不答話,只是抬眼看見行刺主要目標,紛紛不要命般舉劍撲來。
「保護皇上!」
「護駕!快護駕!!」
又是接連倉皇的高呼連起,司凌夜舉目但見頭頂萬千劍羽齊齊迎面射來,只身站在暗影保護圈中眸無懼色只是冷笑「來人還真是大手筆。」
對方竟在皇都帝王腳下窩藏如此多死士,成功運輸來諸多冷器,這不得不讓人去注意懷疑,到底是誰有著如此滔天權利,在暗中包庇幫助著他們。
隨著時間拖延,對方刺殺之人倒地越來越多,眼見著尸首增加,卻不見對
「那忍者,歌兒可是認識的?」
「主上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