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時節梨花紛 第一章︰亂花漸欲迷人眼

作者 ︰ 清洛時節

()來日,還未起床,就听見了門鎖被打開的聲音,于是起身坐好,這時外邊的人也進來了,逆著光,隱

約可見是阿婆的身影,奇怪,平常她都是晌午過後才會來的,今個怎麼來的這麼早?

我揉了揉眼楮,腳落到地上尋找著鞋子,可來回劃拉了幾下還是沒感覺到鞋子的身影,好在這時阿婆點

燃了帶來的蠟燭,這才湊著昏暗的亮光穿好了鞋子。

來到桌前,看著阿婆︰「您今個怎麼來的這麼早?」

阿婆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坐下,隨後,推了推手邊放著的食物,呵呵,是我最喜歡的餛飩。

吃完碗里熱騰騰的餛飩,一抬頭就看見阿婆那雙隱藏在忽明忽暗的燭火背後,充滿不安,難過的目光,

似乎想告訴我什麼,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奇怪,最近阿婆老是用這樣的神情看我,莫不是發生了

什麼事情?

隔了一會,阿婆輕啟唇︰「丫頭,她要見你。」

我先是一愣,隨即才想到阿婆說得「她」是誰,心下了然,不過說不定是好事呢!也許她再也無法忍受

和我同居一個屋檐下,于是要趕我走,這樣我就應了阿婆說得那句話︰「看我想看的風景,見我想見的人,

過我想過的日子。」那樣的生活一定很美好。

在院子的時候,回過身瞅了最後一眼這個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視線掃過還沒來得及綻放的梨樹,

真可惜,今年是聞不到它的味道了,最後是那間窗戶被封的死死地青瓦房,心里默默道︰再見!

出了院子,終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和書中寫得一樣︰鮮花碧草,蝶影流連。絢爛的陽光普灑在這遍

眼都是的青瓦白牆之間,亭台樓榭,絡繹不絕。不遠處的湖面上,開著如血如霞,烈焰般的火蓮。極

目遠望,熾烈中橫生纏綿,裊裊婷婷,隨著微風,此起彼伏。

想起一句詩︰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說得就是眼前的景色。

我知道,那是「她」的摯愛。「她」愛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也知道,這天下,「她」唯獨不愛我。

我拉著阿婆的手︰「如果「她」放我走,您會跟著我一起嗎?」

阿婆微笑著輕拍了下我的的腦袋一下,看向遠方的湖面,表情祥和又溫暖,聲音飄渺而又悠遠︰「你的

人生,阿婆陪你走了十五載,而現在,阿婆老了,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

我微帶著哭腔︰「正因為阿婆老了,洛兒才要帶您離開這里,以後的人生,我陪著您不好嗎?」

阿婆回首,輕拍我的手背︰「傻丫頭,阿婆不和你一同離去,自是有理由的,剩下的日子,阿婆想留在這

里等一個對阿婆來說很重要的人。」

我癟嘴︰「那我呢?」

阿婆語重心長道︰「丫頭你啊,阿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既希望你能走出這片天地,去向更廣闊的蒼穹

中展翅飛翔,可是那般,你或許會像鳳凰一樣,經歷烈火的煎熬和萬般痛苦的考驗,方能獲得全新的生

命。但是讓你留在這里,又不是我能做到的。」

我垂下眼瞼︰「阿婆,洛兒明白,您不要為我擔憂,不管以後要走的路是哪般,我都會認認真真地走完。」

「丫頭明白就好,阿婆只希望,在浴火重生之前,不管多麼艱難,多麼痛苦,阿婆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

下去,只有活下去了,才會有希望。」

我跪在地上虔誠的給阿婆行了一禮,阿婆是我這十五年人生中唯一一個看著我成長並疼愛我的人,這個

禮她當之無愧。同時這也是我對她的承諾,承諾她要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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