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涼墨的談話無疾而終,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雲春暖都反應不過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只有一句話而已,卻好像什麼都變了,涼墨學長的語氣,涼墨學長的眼神,尤其是,涼墨學長的態度,他對她從來不曾這般生疏過,即使亦不親近。
雲春暖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移動,像是沒看到她的「客人」已經離開,她蹙了蹙眉,緊握著手中精巧的雕花瓷勺,不停地攪啊攪啊,然後看著被帶起的一圈圈漣灩,兀自發呆。
一直坐在這里也還不錯,雲春暖這樣覺得。她其實不想承認,今天約蕭涼墨的另一個原因是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那個地方奢華的空洞,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雲春暖不喜歡,極其的不喜歡。
她從小就有一個願望,可以有一間小小的屋子,小到只裝得下她的幸福就好,滿滿的,鼓鼓的,誰也搶不走。
可是現在,被逼著搬進一幢別墅,漂亮的像城堡一樣,可是里面卻什麼都沒有,她所擁有的那點幸福,再怎麼努力,也填不滿那里的空蕩,反而被稀釋的越來越淡,這在雲春暖的感知里,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她不願意。
原來是抱著豁出去的心態走出了第一步,可是在真正體會了那種落寞和失望之後,雲春暖害怕了,她害怕繼續嘗試,好懷念,懷念有歡聲有笑語的過去,懷念那些簡單卻充實的幸福。
未來一片蒼茫,前路全是無知,下一次,它又會蜿蜒至何方?不懂,不知道,可是,她還是要走下去,如同這一刻西邊的太陽,終究是會落下去……
鑰匙的冰涼透過指尖直達心底,在推開門的那瞬間,一種冷清到沒有絲毫溫度的氣息包圍了雲春暖,很嚴實,很緊致,無處可逃,令雲春暖清楚的認識到——沒有人,他還沒有回來,樊白沒有回來過!
呵……關上門,雲春暖的嘴角彎彎,標準的45°上揚,她在笑,只是,沒有笑意。她想,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反正她也不想見到他,也省了「孤男寡女」的尷尬,多好啊!
忽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句話,記得秋兒很喜歡的,大概是這樣的︰熱鬧是很多人的寂寞,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現在思來,這話其實挺有道理的,那麼,如此「良辰美景,地利天時」,怎麼可以無端浪費呢,看,多好的一個機會啊!
雲春暖趴在窗台上,覺得自己的形象一下子便高大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渺小,變得遙遠。而她,正站在唯一的舞台上起舞,跳著也許沒人能看懂的舞步,那麼專注,那麼痴迷,甚至不介意,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主角和觀眾都不過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而已。
她依然笑著,那麼夢幻,那麼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