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著婉冬,感覺她沒有以前開朗,眼神也變得有些涼,我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前些日子在池塘邊,婉冬的那句︰「是我離開他們太久,還是,他們變了。」一直都縈繞在心。
「前些日子,城府的人來消息說,讓我回家一趟,我還納悶了,怎麼要我回家呢,原來是你回來了。」婉冬滿眼的喜悅,握著我的手,向屋里走去。
我一邊听著婉冬說著話,一邊笑著。
「回來就好,你們倆都回來,我就開心。」劉大娘將拍了拍手,「今天你們倆誰都不準動,我去做飯,你兩好好聊聊。」劉大娘出門的那一刻,還不忘囑咐一句,「都不用來幫忙。」
我笑了笑,婉冬在一旁說道︰「好了,我們知道了,娘。」
我到了杯水,給婉冬。
「妹妹,這幾日可好?」婉冬轉身將櫥子中的紙墨拿出來。
我寫道︰很好。
「那怎麼突然回來了?那天去看你時,也沒有听你提起。」婉冬說。
我寫道︰想你們了。
「我也想你。」婉冬感嘆的說道。
我又寫道︰你在書院還好嗎?
「很好,都已經很習慣了,雖然已經過了書齡,但是,院長留于我在書院中做些雜役,也不錯,女子能出去做事就已經很不易了,而且又是在我喜歡的書院。」看到婉冬說話時的表情,我便安心。
「可在家中住多久?」婉冬問我。
我突然停筆,這個問題還沒有想過,便隨筆寫道︰一段日子吧。
其實自己要住多久自己都未必清楚,本來,來劉老茅屋是九爺安排的,可卻也沒有說要住多久,何時回府也沒有交代。
「那就多住幾日。」婉冬開心的拍了拍我的手。
我寫道︰書院不忙嗎?
「無妨,其實,在書院做雜役一多半都是義務的,沒有多少酬勞的,我只是喜歡那里,便繼續待了下去。這段日子,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好好說說話,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以前想帶你去,可是擔心你身體,現在你已經好很多了,所以,晚上我們去後山。」婉冬很神秘的眨著眼楮對我說。
我笑著點了點頭,劉大娘,掀開簾子進來,「先吃飯吧。」
我和婉冬連忙接過盤子,便開始吃飯。我吃的不多,中午吃了太飽,晚飯也只是動了幾口,倒是婉冬吃了不少,大娘和我不停給她夾菜。
收拾完,婉冬便對劉大娘說︰「娘,我們出去。」
「去哪呀,天都黑了,不要跑太遠。」劉大娘在屋門囑咐著。
「知道了,我帶亦心去後山,不遠的。」婉冬便牽著我的手,提起燈籠出了門。
我跟在她的身後,一步一個腳印的跟著,繞過劉老的房屋,便有一條小道向後蔓延,其實是一個泥土堆起來的小山。由于前一陣下雨,山上的有些土還是有些潮的,「慢點,路比較滑。」婉冬伸來手,我順著她的力氣向上蹬。
「快到了。」婉冬回頭對我說了聲。
我停下來,抬頭看了一眼,一眼的遼闊,是這座山的最高處了,一塊很大的平地。
婉冬將燈籠放到草從上。
「亦心,快來。」婉冬站在崖邊,「看。」
我順著她的手,看到遠處的火光,星星點點,還有就是護城河的波光粼粼,月光波瀾,顯得很是顯眼。
婉冬閉上眼楮,深深的呼吸,「還是喜歡這個地方。」
我扭頭看著她,總感覺婉冬已經有些變化,變的越發惆悵。回頭打量著這個地方,黃綠相間的草地,些許高出的野花枝,只不過過了花季,已經敗了。兩顆樹中間掛著秋千,被風吹著有些搖晃,腳下的山崖,並不深,只是向下望有些陡。
「這里,其實是當初修建護城河的時候,挖出來棄土,沒有想到竟可以堆出一座小山。」婉冬眼神看著護城河,淡淡說道。
我也看著那護城河中的點點火光,在山上看,就像看著籠子里的房子,一個大大的四四方方的城牆,將所有都圈在其中。前些天,在雲兮樓的閣樓上,看著對面的護城河,那個時候,我是在籠子里向外看,現在的我,是站在籠子外看著曾經這里的一切,為何這樣的牢籠,都要爭搶著往里進。
小小的亮光點在我的眼前出現,慢慢悠悠的飛過。
「螢火蟲。」婉冬先打破這沉寂。「沒有想到,螢火蟲還在。」婉冬將手放在螢火蟲下,螢火蟲微弱的光,繞著她的手,似乎向是與老朋友問好。
「好久沒有來了,沒有想到它還在,呵。」婉冬自言自語。
我側頭看著她,又飛出一只,我伸手放于下放,它靜靜的落在我的指尖上,震動著翅膀,隨之,許多螢火蟲從四處飛來,淡淡的光線,仿佛天邊的星光落下,這是我第一次見螢火蟲,淡淡柔柔,愛不釋手。
婉冬一直站在原處,看著不同的螢火蟲在手上飛起落下。
「這里是我小時候常來的地方,已經好久沒有來,這里還是沒有變,可物是人非了。那個時候很小,對于山里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只有四處的奔跑,這個地方還是城雲先發現的,那個時候剛剛認識三爺和城雲,一開始見到他們並不熟悉覺得很是陌生,我們就是在這里開始玩鬧,慢慢的開始熟悉,還有那個秋千,」婉冬回身指向不遠處的秋千,「那是城雲做的,那個時候,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秋千上度過的,三爺很少參與在我們的游戲中,只坐在樹底下看書或者發呆。都是城雲推著我在秋千上一上一下,那個時候,坐在秋千上我不停說,再高點再高點,我看到城里面了。呵呵,很傻對不對?」婉冬淡淡的笑了一聲,有種淺淺的自嘲,「慢慢的,時間久了,他們也就來的少了,之後大鴻搬來了,他娘當時身體很差,是爹爹治好的,推秋千的人就成了大鴻了,過了一年多,我被爹爹送去了私塾讀書,便很久沒有來這里了,沒想到,這里還都沒有變。」
婉冬慢慢走到秋千上,用手模著繩子,坐到秋千上,輕輕的晃動,看著城牆。
我站在原處,看著護城河,最不想卷入這場漩渦中的人,卻在不知不覺間,陷的最深。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雖然這里已經十分的熟悉,但是總是沒有之前的輕松感。臨走前,听到九爺在房內的談話,隱約間覺得,三爺的朝野之爭已經開始,那次陪我出府,他低頭那一句「這條街上,除了我們的人,還有很多未知的人。」
皇權爭奪,雖看的多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明白的多了,這些爭奪最後得到的是那些原本應該去珍惜的人,卻成了每前進一步的塵埃。
晨曦的陽光伴著雞鳴已經來到新的一天,我起來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感覺有些落枕,不覺得有些好笑,這麼大還是睡覺不老實的一個人。
婉冬還在一旁的床上,沉沉的睡著,昨天她或許太累了,昨晚睡不安穩的不止我一人,在我迷糊間,她還依然背著身清醒著。
我輕輕的打開門,郊外的空氣還是那麼的好,淡淡的青草香,暖暖的陽光,心情的莫名有些好。天氣終于晴了,我對著天默默的說︰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劉大娘也已經從灶房出來了,「這麼早就醒了。」
我點了點頭,回身將門輕聲的閉上。
「冬兒還沒有醒?」大娘看了門一眼。
我笑了笑,算是回應大娘。
我在灶房幫著大娘切菜打下手,「娘,妹妹,你們都醒了,也沒有人叫我。」婉冬掀開簾子,埋怨道。
我輕輕一笑,大娘便說道︰「想你昨天剛回來了,就沒叫你,去洗漱下,準備吃飯。」婉冬便轉身回房。「這丫頭,還是和以前賴床。」大娘一邊看鍋里的蒸菜,一邊自言道。
還是我們三人坐在桌邊吃飯,「娘,爹爹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婉冬先開口問道。
「有一陣子了,十天了吧。」劉大娘似乎已經很習慣了。
「爹爹有沒有說去干什麼了?這麼久沒有回來。」如果是十天,那便是三爺遇刺是那天開始,現今劉老依舊沒有回來,想必還是在樹林小院里照顧三爺的身體。
「沒有,他走的很急,大半夜的就離開了。」劉大娘說道。
「哦,怕是事情會耽擱走的急。」婉冬自言自語到。
我默默的吃著飯,看了整個房間只有我知道劉老身在何處,劉老的行跡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告訴過劉大娘和婉冬,行事如此隱秘,還是他不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