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逝 第四十章•悸 結

作者 ︰ 薇城

()「你不是說她沒有事嗎?已經兩天了,她怎麼還沒有醒?」嘶啞低沉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帶著深深的倦意。

亞列看著滿眼血絲的瑞焱,他滿臉的疲憊,面色蒼白,下巴滿是胡茬,發絲凌亂。亞列噓出口氣,「她是沒事,只是你擔心過了。我兩天前就說過,她體質很弱,生活習慣又不太好。那天,她怒火攻心所以才會昏倒。」

亞列雖然這麼說,但是瑞焱依舊不放心,「可她那天流了很多的鼻血,就這麼暈倒在我的懷里。」

亞列說︰「我知道,所以兩天前我接到你的電話,我就從夏威夷趕了回來。她流鼻血是因為她那天飲酒過量,血氣上升而造成了鼻腔內的毛細血管破裂。暈倒是因為大腦缺氧造成的。這些都沒有大礙,只需休息些時間就會好的。至于她昏迷不醒,我想不是她醒不過來,而是她不想醒來。」他瞥了眼房中的一份報紙,安琪與江胤浩分手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我听說她和她未婚夫這兩天好像不大太平。」

瑞焱嫌惡地說︰「那個男人也配是她的未婚夫!就憑他的身份,如何配得上她?他竟然還敢這樣傷害她。」他轉頭看向瑞焱,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問︰「對了,關于她的宿疾,已經兩天了,有結果了嗎?」

亞列拿出一個牛皮信封,取出三章CT片遞給瑞焱,「你看,她的心肺有先天的缺損。就是這兒,在兩個心室的中間的位置。」

瑞焱蹙眉迎著陽光看著手中的CT片,那個黑色的空洞很隱蔽,如果不是亞列指出來,他根本看不見。難怪安琪說她從小看了這麼多年的醫生,從來沒有查出過病因。這傷痕隱蔽,亞列用的是瑞氏集團贊助研究的全球最先進的醫療器材,再加上亞列的醫術高明,方才只能勉強找出那個影子,發現了心肺上的破損,那些普通的醫生又如何能利用一些不甚先進的醫療器材找到她的病因呢?

瑞焱將CT片交給亞列,問道︰「有辦法醫治嗎?或者能減輕些痛苦。」

亞列聳了聳肩,無奈地說︰「少爺其實很清楚,這樣的宿疾與生俱來,並且將相伴終生。而且,有些事早已注定,我們即使逆天而行,也改變不了什麼,結局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瑞焱將頭埋在安琪的身邊,久久不語,再抬起頭時,他的眼中滿是淒傷與悲哀,更有強烈的眷戀。良久之後,他才微微低喃︰「亞列你知道嗎?我一直在尋找,在我以為要永遠失去的時候,她卻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就像中國宋詞里寫的,‘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你明白嗎?所以,我如何能忍受再次失去呢?」

亞列對他的話早有預料,他說得不甚明了,但是亞列是明白的。他開口勸她︰「可是少爺,她已經不是她了,如今的她只是與從前的她擁有相同的皮囊罷了。」

「她就是她。亞列,你覺得有誰能忍受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珍貴東西再次被自己弄丟?」瑞焱伸手撫模著安琪的臉,憐憫又顧念地看著她,仿佛怎麼都看不夠一般。

她很美,很有才華,就像是一輪光華燦爛的月,不像太陽那麼耀眼得刺目,但即使是和太陽在一起,也沒有人能忽視她的光芒。她擁有收放自如的光芒和氣質,自信,自得,驕傲,冷淡,天姿高貴,明秀絕倫,高婉聖潔。

亞列再沒有多說什麼,默然地推出了房間。

窗外的雲光天色,日光寂寂。

清冽的陽光穿過重重宮闈,雲煙淡淡中麗色流轉,庭中花影與碧波相映成輝。

男子半倚半靠在御座上,面龐光耀晶瑩,眉梢掛笑。午後暖陽瀉了他一身,周身散發著柔和的金光,宛如晨曦般光耀照人。

他但笑不語,有著與生俱來的驕傲與高貴,看著她踏著白玉石階,穿過層層宮門,向他款款而來。她漸漸走近,他牽了她的手,帶著她漫步其間,她跟了他的步伐,不緊不慢,仿佛就要這樣走到地老天荒。

陽光下,樹影間,天空中潔白的羽翼花瓣飛舞,美妙動人。

這樣樹影斑駁的寂靜午後,又仿佛是另一個地方。

那兒有更為清澈明亮的陽光,穿過純藍的蒼穹,穿過冶艷的夏花,一直照進人的心底深處。

有人曾站在這樣的陽光下,看著她拂動里拉琴ヾ,看著她翩然起舞。

他的眼楮深似稀疏的夏夜,手指縴長白如山間的初雪,他的微笑溫暖而純粹,如同一個可望不可即的夢想。

是啊,只是一個可望不及的夢。

夢里,無論是他的,抑或是他的面容,她看不清,也記不起。只覺這迷蒙間盡是莫名的熟悉與無盡的酸楚。

心里好像空了一個地方,臉頰也不由濕透了。

是淚嗎?

面上有淡淡的癢,是誰溫熱手掌上微繭摩挲的感覺?

又是誰在耳邊聲聲低喃?那樣溫柔體貼。

安琪自夢中睜開了眼楮,瑞焱依舊坐在床邊,庭額明朗,鼻梁挺直,發絲清散,如墨澤幽,他飛揚淡淡的眉,細長微眯的眼。

天光雲影,他的背後浸著一抹微微的陽光,昏黃余暈,撂在地面的影,翦翦一條,淌下變幻莫測的斑斕。

他微笑地回望著她,輕聲說︰「你醒了。」

安琪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鬧鐘零星的記憶回轉,已想起了那晚的事。她掙扎著坐起身,宿醉清醒過來,她感到有些頭暈。她揉著太陽穴,突然發現身上的衣服換過了,是男士的襯衫,不是她出門時的T-shirt。瑞焱忙解釋︰「那天你吐了,又流了好多鼻血,家里也沒有女人的衣服,所以給你換了我的衣服。」他打量著安琪平靜神色,卻猜不透她的所想,他尷尬地說︰「OK,我絕對無意冒犯,我只是……」

「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安琪微笑著說。睡了連天,她的嗓子干澀沙啞,不由咳了兩聲。

瑞焱倒了杯清水給她,輕扶了她在自己懷里,「喝點水吧,你已經睡了兩天,也渴了。」

安琪低頭喝著水,不知是為那天的酒後失儀而懊惱,還是為眼前這份太順其自然的親密而害羞,她尷尬的紅了整張臉,連耳根都紅透了。直到一杯水見底,她才抬起頭來,支支吾吾地說︰「謝謝,這兩天之真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瑞焱接過空杯子放到床頭櫃上,細心地用指尖抹去她嘴邊的水漬,「安琪,說這話你就是和我見外了。這件事情本來是因我而起,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一想起當晚的羞辱與傷害,安琪不由便寒了臉色,眉頭也緊擰在了一起。她從瑞焱的懷中退了出來,定定地望向他,他的憔悴,他的關心,她都看在眼里。她回想起這段日子以來,每當她有所不如意,或者遇到困難的時候,守在她身邊的始終都是眼前這個男人,他善解人意又無微不至。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不是不感動,也不是沒有想過他對自己的感情,只是為著那段與江胤浩更長久的愛情,她始終都在壓制著自己對他越來越明顯的好感與眷戀。可是為什麼最後換來的卻是那個與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男人的猜忌與傷害呢?為什麼他帶給她的是這樣讓人無法釋懷的傷口呢?

傷口是丑陋而羞恥的,只能在孤寂中隱藏。

她冷冷地說︰「那件事上你和我都沒有錯,縱使我們都有私心,但至少我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瑞焱遲疑了一會兒,想起那天酒醉未醒的安琪,她蹙眉昏睡的樣子,只一刻的時間,他感到心里有一種倏然的寧靜,仿佛在那繁盛茂密的白之月ゝ的樹林里,身邊有著淙淙的流水,陽光透過樹葉照射在上面,發出金黃溫和的光芒。

他看到碧綠青幽的草叢中的一團白。他放輕了腳步慢慢靠近,那好似一名熟睡的女子,簡潔單純地著一身白衣,**的雙足在蔓蔓青草間半隱半現,如此隨意,卻無法掩飾她的美麗。那樣的天姿月貌,仿佛陽光的燦爛都不如她的光耀。

他沉寂的心中泛起層層漣漪。為什麼這樣精致如瓷器的女子會愁眉緊鎖呢?她又是為何而煩憂呢?

他心疼地俯身親吻了她柔軟的眉,想安撫她的愁緒。可是自她眉間傳來的冰冷似將他的心凍結一般,讓他有些微的無助,只為無法撫慰她的愁容。

吉普莉爾,吉普莉爾,你為什麼不能放下你所謂的責任,放開這所有的羈絆,摒棄這所有的教條,只為自己,只為我,更為愛而存在?

心有被貫穿的疼痛,鮮血汩汩流淌,滴滴敲擊在他心間。

眼前的一切模糊了起來,那片廣袤的樹林迅速地在他面前隱退,陣陣頭暈襲來,眼前已是一暗。

瑞焱用力地眨了眨眼,再次睜開時,他愕然發現自己的唇已不知何時印上了她的眉梢,輕柔的如蜻蜓點水般。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欲起身去倒杯水,睡夢中的她卻握住了他的手,喃喃囈語︰「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他坐回床邊,手指摩挲過她的美,那如睡蓮般沉靜的美,讓他不經意地想到了睡美人的童話故事。

睡美人因王子一吻而結束千百年的沉睡,而誰又是能喚醒她的王子呢?

江胤浩的電話一個個噪耳地打入安琪的電話,開到震動的手機在桌上拼命掙扎,發出沉郁的「嗡嗡」聲,從凌晨一直響到晨曦的曙光鋪灑下大地。

瑞焱終于听不下去,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江胤浩急躁地問道︰「龍兒,天神保佑,你終于接電話了。你在哪兒?怎麼都不听電話。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不相信你,也不該說那樣的話,更不該對你做那樣的事,剛剛Phoenix已經回來了,她很生氣,也很擔心,狠狠地罵了我一頓。是我沖動,是我被嫉妒蒙蔽了雙眼,對不起,我們有話回來再說好嗎?」

瑞焱靜靜听著,並不急于打斷他。等他說完,他才淡淡開口︰「江先生,久仰了。」

江胤浩大怔,

半天說不出話來,似在努力辨別這聲音的主人,良久才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拿著龍兒的電話?她在哪兒?」

瑞焱一字一頓的回答︰「瑞焱。」

「是你!」江胤浩驚愕地喊道,「怎麼會是你?龍兒的電話又怎會在你那兒?」

瑞焱反問︰「江先生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自欺欺人呢?她的電話在我這兒,自然是她的人也在這兒。」

江胤浩說︰「你把電話給她,我有話和她說。」

瑞焱說︰「這恐怕不行,她還在睡覺。更何況,我想她也未必想听你的電話。」

江胤浩听到安琪在瑞焱那兒過夜,心中的妒忌越深,他沖著瑞焱吼道︰「你想干什麼?你又對她做了什麼?」

瑞焱冷笑著回答︰「江先生,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這明明是該我來問你才對。你對她做過什麼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她怎麼會三更半夜的失魂落魄,滿身酒氣地來到我家?」

江胤浩听出他話里挑釁的意思,不由語氣又森然了幾分,「這是我和她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過問。」

「家事?江先生像搞錯了吧,你姓江,她可是姓洛汀亞西斯的。你們也只是訂婚,尚還沒有結婚吧。」瑞焱說,「而且,你所謂的家事如果涉及到了暴力,你也犯了故意傷害罪,或者是婚內,這兩條罪名都是可以判處刑事拘留的。」

江胤浩自知理虧,說話的底氣卻不願意放低一分,他不怒反笑,「你果然對她有所居心,虧她一直這樣相信你,還不讓我們對你有任何的指責與偏見,原來她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瑞焱反唇相譏︰「我又對她做過什麼呢?像你一樣在她身上肆意留下片片吻痕嗎?」

瑞焱的話充滿了曖昧,也充滿了嘲弄,江胤浩听得怒不可揭,瑞焱說安琪的吻痕,而那天他是肆意將那些痕跡留在她胸口的位置,那麼這意味著……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卑鄙!你不要踫她,她是我的妻子。」

「是嗎?」瑞焱依舊不慌不忙,緩緩地說,「你憑什麼覺得你說的我就會听,或者是你憑什麼讓我放手?她還不是江太太,我有競爭的權利與條件。」

江胤浩正準備反駁,瑞焱已冷冷說︰「既然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也沒什麼好說了。我知道你應該知道我住哪兒,但你不用白跑一趟,她不會見你,也不想見你,而我不會做任何她不樂意的事情。江先生,再見,不,最好不見。」

瑞焱就這樣掛斷了江胤浩的電話。而此刻他回想起來,縱有私心,他並不想安琪和江胤浩聯系,但現在想想,自己當時因為憂慮還是太急躁了些,話也說得有失分寸。他對安琪說︰「這兩天江先生和蘇小姐給你打了不少的電話,我想他們是擔心你出事兒,你要不要回一個電話給他們。」

安琪並不意外,拿過手機翻了一下,短信和留言塞滿了信箱,她只回了條短信給靖軒,只有「我很好,但我不想見他。」寥寥一句話而已。

瑞焱看著她將手機隨手就丟到一邊,略有些局促,有些難以啟齒,卻是真心的道歉︰「嗯……那天江先生打電話來時,我接過一個。我當時很擔心,也很生氣,所以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態度也差了些,我想這也許會讓江先生更加誤會,我很抱歉。」

「沒什麼好道歉的,他該受的。」安琪冷冷道,「我也不想听到關于他的事,至少現在還不想。」

她起身走到陽台上,看著庭院中早開的花樹。早花這樣的美,昏黃的夕陽中能夠听到細碎柔軟的花瓣在風中飄落的聲音。

黃昏中隨風搖曳的樹枝,讓她在剎那感到疲憊不堪。仿佛因為空氣中也沾染了江胤浩的氣息,她對這座生活了十年的寧靜的小鎮也第一次感到厭煩。她又有了逃離的沖動,內心的彷徨,卻讓她無法像畢業那年瀟灑的獨自出游。

安琪靜靜站在風中,任憑寒風吹拂。她的身上僅著一件瑞焱的男士襯衫,寬大的衣衫將她的縴瘦包裹,卻遮不住她光潔柔細的長腿赤露在外,如此美麗,如此誘人。

殘陽余暉沐浴著她,暖暖的光芒籠罩中,她就如女神般聖潔而高貴。瑞焱不由有一瞬的愣神,但很快便回過神來,他月兌上的衣衫披到她的身上,「天氣這麼冷,小心著涼,進屋去吧。你穿成這個樣子,現在也不知有沒有狗仔窺視,要是又被人拍下來,難免叫人誤……」

「會」字還沒有出口,只覺一陣芬芳襲來,如蜜般甘甜的柔軟已覆上了他的薄唇。他震驚錯愕,剛欲張嘴出聲,她靈巧輕盈的舌已順勢侵入他的口中,糾纏輾轉著他的唇舌。

腦中似乎已經缺氧。他下意識的摟緊了她,毫不避諱地回應了她的熱情。

頃刻之間,陣陣燈光伴隨著細碎的「 嚓 嚓」聲閃起,將這已經開始失卻光輝的傍晚照得猶如白晝般耀眼。

瑞焱倏然睜開眼,正好迎上安琪臉上的一抹冷凝。他的熱情一下就降到了零點,連抱著她的雙手也漸漸松開。難怪她穿成這樣就走出房間,也難怪她第一次如此親密的獻上香吻,原來和從前一樣,她依舊是故意擺出姿態讓媒體拍,讓人恣意去詆毀她。

如此傷人又自傷的報復方式,又是何必?

而他自己,在這其中又算什麼?

他拉了安琪回到房間,臉上有著如小獸般深深受傷的表情。他並不說話,只是看著她,似要看穿她心中所思所想。安琪迎著他的目光,並不閃避,心中滿是愧然歉疚,「對不起,我……」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瑞焱打斷她,他低聲說著,如同念咒一般,薄薄紅唇扯出一道上揚的弧度,充滿自嘲,「前後兩次,你拿我當作棋子,陪你演出一場場表演精湛的戲。」他的眸色一轉,臉上已沒有了那份感傷,他說︰「但是,你要記得落子無悔,你我都是棋中人,未到最後,誰都不可以輕易退出。我以前說過,我縱容你的私心,是因為我對你有同樣的私心。」

他輕攬過她,薄唇輕覆上她的唇瓣,並不留意,只是淺淺一啄便放開了她。這一吻有著很大程度的怨懣意味,想起剛剛的被利用,他的心中難免不痛快,話中也有微責的意思,「只是,你又何必偏要這樣做?他只是誤會,而今日的照片傳出去之後,你又如何解釋得清?」

安琪平靜地撫了撫被他吻過的唇,冷笑著說︰「媒體想要新聞,我給他們。他想做實我紅杏出牆的證據,我也給他。」

瑞焱嘆了口氣,「只是那些報道你看到之後,心中也不會痛快。」

安琪淒然一笑,「這世界很大,總有個地方可以讓我遠離這一切。」她轉眸盯著床頭掛著的一幅油畫,是蒼茫巍峨的雪山,高聳入雲霄,透著一種欲蓋彌彰的神秘。她問︰「這是哪兒?」

瑞焱看向那畫,臉上有一瞬的失神與落寞,手不由握緊了胸前的項鏈,那精致雕刻著風玫瑰圖案的項鏈,色彩因年代久遠而顯陳舊。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榜上才開口回答︰「那是玉龍雪山。在中國雲南一個叫麗江的古鎮。」

他突然想帶她去那兒,現在就帶她去,在那里,守著愛的人,即使只有幾天也罷,他想想就知道那該有多快樂。他對他她說︰「在麗江,不會有人認識我們,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這兩天我們要是在英國,恐怕不會太清靜,出去走走也好,你也該想想你到底都在做什麼。如果我帶你去麗江,你願意嗎?」

安琪想都不想,隨口即答︰「好,我願意。」

注釋︰

ヾ里拉琴︰又名七弦琴。傳說為眾神使者,宙斯之子赫爾墨斯把琴弦纏繞在烏龜殼上制成,隨後他把琴贈給太陽神阿波羅,阿波羅又贈給他兒子奧爾甫斯,使他成為一名琴師。他的琴聲可使憂傷的人忘憂,高興的人更高興,勞動的人力大無窮,奔騰的河流停止,靜止的山巒趨步,凶頑的猛獸馴服,沉默的樹木與石頭開口……只要他開始彈琴,萬物都會靜靜地聆听並為他美妙的琴聲打動。後來奧爾甫斯的豎琴變為天空中的天琴座。

七弦琴也是抒情詩女神厄拉托的象征,琴弦回蕩著天界和諧,其音質的清純與笛子或厄洛斯管沙啞的音色形成對比,象征人類本性的兩個對立面,阿波羅的文明而嫻靜,狄俄索斯中的縱情而放蕩。

ゝ白之月︰英國米爾頓所著《失樂園》中記載的伊甸園的位置在神之淨土——白之月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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