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未央 昨是今非望無盡 (3)

作者 ︰ 安漠涼

()未央睜開眼後便看見一臉憔悴的哥哥睡在自己手邊,柔和的晨光打在哥哥輪廓分明的臉上,顯得更是俊美。

哥哥是會一直一直護在未央身邊的吧?現在的未央啊,只有哥哥一個人了呢。

皇晟墨抬起頭時,就看到未央那雙充滿霧氣的眸子,沒有焦點地張望著,空氣中都可以聞到她的憂傷。這樣的未央令他太過憐惜,心疼。原來那個瘋天瘋地,歡快幸福的小未央終是變成這樣冷漠平淡的女子了,即時將她圈在自己的溫暖里,她那心間的堅冰也融不開。

未央,哥哥發誓,此生必會保你溫暖安好。所以,哪怕是為了未央,他也要更加強大。

未央一低頭,竟看見哥哥已經醒來。面容上立刻浮出笑意,「哥哥,昨夜一定一宿沒睡。都是未央不好。」

皇晟墨寵溺地模模未央的頭,「你個傻丫頭,竟是跟哥哥都客氣上了。」說著覆到未央額頭上,這燒終于完全退下來了。

「殿下。」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宮中的趙公公在前廳候著,他說是來接公主回宮的。」

「知道了。」

皇晟墨回過頭來,看看未央,嘴角卻勾出一抹苦澀的笑。那笑那麼清淡,卻偏偏那麼令人心疼。

「未央,我叫小辰進來服侍你更衣吧,我先去前廳。」

「哥哥,我……」未央看著轉過身去的哥哥,終是將話咽下去。臉上那抹狠絕,終是一瞬就恢復成痛色。

前廳,等候已久的趙公公頻頻看著門口,這位主子可萬萬別再惹出什麼事來了。

「趙公公,你且稍做著,我去看看未央。」皇晟墨起身向門口走去。

「老奴謝謝三皇子了。」趙福看著眼前溫文爾雅的男子,真是太像皇上年輕時的樣子了。那炯炯有神的雙眸,挺拔的鼻梁,嘴角始終掛著的那抹微笑。正想著卻瞥見門口一抹白影,慌忙收住心緒。

那女子—肌妙膚,弱骨縴形。著一襲象牙白斜襟墜流蘇長裙。這氣度竟是令趙福都楞在當地了,不愧是顏皇後的女兒,這盛顏仙姿與當年的皇後娘娘相比,竟是毫不遜色

一聲輕咳,趙福猛地清醒過來,立刻低下頭去,跪在地上,「公主,皇上命老奴今日接公主回宮。」

皇晟墨此刻站在未央邊上,看著依舊柔弱的未央,心中略微嘆口氣。

「未央,跟趙公公回宮去吧。」皇晟墨理一理未央鬢邊的發絲,略帶嘆息的說,「哥哥,這處太冷清了,總無法護你安好。」

未央身子一頓,眼淚幾近掉下來。

「趙公公你回去回話吧,我今天不回去了,等我在我哥哥這里養好病再說。」未央一臉冷淡地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趙福,心間那股恨意又開始翻轉。我已經沒有母後給我的溫暖了,現下你還要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我哥哥?

「公主,這…….」

「未央,听話,回宮去吧。你這身體還這麼弱,回宮讓太醫每日給你看看,也好好進補進補。」

「是啊,公主,你就跟奴才回宮去吧。」

「哥哥,我累了。趙公公你回去吧。」未央說著走到旁邊的椅子前,她是真的累了,沒想到這一次的風寒竟是這麼猛烈。

皇晟墨看著一臉倦容的未央,終是無奈地轉頭看著趙福,「趙公公就有勞你回去跟父皇回個話,等未央病痊愈後,我會親自送她回宮的,還望父皇不要掛念。」

趙福終是無奈地看看坐在一邊的未央,低下頭匆匆退出前廳,心下想著這幾日皇上怕又要夜夜失眠了吧。

「哥哥,我先回房了,你去上早朝吧。」未央看著皇晟墨,臉上哪還有剛剛半分冷漠,嘴角早已掛起那溫和的笑。

「你啊,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麼任性。」皇晟墨刮了刮未央小巧的鼻子,心間終是暢快了許多。

「你要記得吃早飯。等下朝回來,哥哥親自下廚給你燒菜。」

「好啊好啊。」

此刻的未央一臉燦爛,那份撒嬌的表情終是令邊上的小辰都樂開了花,更別提早已歡喜的皇晟墨了。他像是又看到了小時候的那個未央,那個時時纏著他,粘著他的瘋丫頭。

等到日後,皇晟墨想起他與未央的點點滴滴,才發現從前的自己其實擁有太多的美好。

吃過早飯的未央和小辰在府中閑逛著,走到弦歌台。未央看著此處波光瀲灩的湖水,細碎的陽光泄在湖面上柔和而溫暖,湖中悠閑自在的小魚兒旁若無人地游來游去。哥哥府中她最喜歡的就是這處弦歌台了,坐在這處涼亭之中,即時是在這烈日炎炎的夏日也倍感清爽。

「小辰,現在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已經很幸福?」

小辰看著此刻嘴角彎成一道弧線的公主,眼中滿滿的都是笑意。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沒見過這樣溫暖美好的公主了,有7年了吧?

「死丫頭,你給我神游。」未央敲敲小辰的頭,戲謔地看著小辰。

「公主,你以後可別再打小辰的頭了,要不然小辰真會被你給打成呆子的。」

「本公主不打你,你也是個呆子啊,哈哈哈。」小辰看著此時笑聲清朗的公主,終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只要公主覺得開心就好,不過,她的頭真的是好痛哦。

「晟墨哥哥府中怎麼會有女人的笑聲?」姒陌轉身看著跟在一側的青蘿。青蘿努努嘴,表示她也不知情。這小姑女乃女乃每日起床後就開始一件一件的試衣服,好不容易伺候著她穿衣打扮結束,卻還要擔著被杖斃的危險陪她逃出丞相府,偷跑到這三殿下府中。這三殿下雖是皇子,府邸還沒丞相府豪華,就這麼點地方,她就想不通了他們小姐怎麼就玩不膩呢?

「哼,我去看看。」姒陌氣沖沖地跑向弦歌台,她要沒听錯的話,剛剛的笑聲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艾吆,我的小小姑女乃女乃,你能不能別這麼折磨奴才了。」青蘿隨在姒陌身後,早已叫苦連天。

走至花園口,看見那弦歌台上立著一位白衣女子,雖是看不清面容,但她身上那種超凡月兌俗的氣度卻令姒陌頓住腳步。素服無華,人潔如玉,真是如同天界下凡的美麗仙女。腳步緩緩向弦歌台移去,心間那份妒意卻早已蕩然無存。

「仙女姐姐。」一聲清脆婉轉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未央轉過頭,看看眼前這位女子。

一襲淺綠色曳地長裙,外罩一件瓖金銀絲繡五彩櫻花的薄煙輕紗。腰間那白色錦衿更是將她那縴縴縴細腰塑得不盈一握。烏發綰成百合髻,簪著一支瑪瑙佛手形金簪,雖是珠光寶氣卻不流于俗氣。白淨的頸上綴著一心型碧璽吊墜。眉心處點一朵蓮花鈿,顯得聖潔而美好。一雙顧盼生姿的黑眸此刻盛滿探究和艷羨。

「仙女姐姐,我叫姒陌。」看著此刻一臉天真的女子,未央輕輕帶上一抹笑意。

「姐姐,你是落到這里的仙女?」那眼楮眨巴眨巴地看著未央,倒是立在一邊的小辰先是一笑,沒想到世家竟還有這般單純可愛的女子。

「小辰,不得無禮,還不拜見希陌郡主?」小辰面上不悅。要行禮也該是這位小郡主先給公主行李才對啊,但無可奈何,終也只好低下頭匆匆施禮。

「小辰拜見希陌郡主。」

「姐姐認識我麼?」此刻的姒陌更是覺得奇怪,這仙女姐姐她從未見過,應該不是其他世家的女子,可為什麼這位仙女姐姐會認識自己呢?

「艾吆,小郡主你能不能以後慢點跑啊。」此刻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氣喘吁吁地跑來,一抬頭竟看到兩張陌生的面孔,瞬時那本已潮紅的臉孔更是飛上一層紅暈。正在躊躇著要怎麼行禮才好,卻听到府中一個下人走來,她便慌忙退到一邊。

「奴才拜見公主,這是殿下今日走時特意吩咐給您做的酥皮赤豆沙餡餅。」說著施禮放到桌上再悄悄退下。

「仙女姐姐,你是公主啊?」姒陌那小臉立時漲紅。

「姒陌見過公主殿下,剛剛不知公主身份,有失禮數,還望公主原諒。」姒陌慌忙施禮,心間卻更是疑惑?她在宮中怎麼從未曾見過這位公主。忽然靈光一閃,難道她就是傳言的未央公主?

「起身吧。」未央面上帶上一起無奈,終還是暴露了身份。

「坐下來,一起吃吧。」姒陌抬起頭再看看未央,那白皙的面容此時細看,竟帶著幾分病態的透明,消瘦的身體確實恍如一陣風就可吹倒,果然那傳言也算屬實。

等皇晟墨下朝歸來,就看到嘴角噙著微笑的未央與那飛揚跋扈的小姑女乃女乃希陌郡主聊得甚為投機,頓時一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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