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未央 昨是今非望無盡 (4)

作者 ︰ 安漠涼

()未央抬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皇晟墨,眨巴眨巴眼楮,顯得更是可愛。皇晟墨看著此刻調皮的未央,臉上那抹笑意更深了。

姒陌轉過頭來,看到皇晟墨已經回來了。丟下未央就跑過去,「呀,晟墨哥哥今天回來好晚啊。」未央看著姒陌臉上那抹嬌羞幸福的情懷,再看看一邊哥哥對上姒陌時臉上浮起的那抹紅暈,心下便是一陣喜悅,卻也帶上一味淡淡的心酸。

哥哥終于有自己的幸福了。只是,以後自己就不能一直呆在他身邊了吧?

「姒陌,你以後別再每日往我府中跑了,你一女孩子經常跑我府中,就不怕落人話柄?」

「我才不怕呢,我來府中又不是看你的。吶,以後我要每天來陪仙女姐姐。」姒陌指著未央。

「仙女姐姐?」皇晟墨對這個稱號真是哭笑不得,只是看著此刻立在湖旁的未央,風吹衣袂飄飄舉,果然是有幾分仙風道骨。他的跟屁蟲妹妹終是出落成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子,就是用沉魚落雁來修飾,怕都不夠。

未央終是長成了如同母後一般仙姿佚貌,秀雅月兌俗的絕色美人,而且未央身上還有著母後沒有的一股輕靈冷傲之氣,讓人為之所攝,不敢褻瀆。

姒陌看著此刻清雅高華的未央一臉溫笑地看著他的晟墨哥哥,本應該有的那份淡淡的妒意卻始終浮不到心間。很多年後她才明白這個如仙般冰清玉潔的女子終是令她自慚形愧,令她不可逼視,所以即便當時的她身上有著怎樣的光華都無法令她產生妒意。

但是,卻可以產生恨意。

那時的姒陌怎麼會想到有一日她會將眼前這個女子恨之入骨。

皇晟墨親自下廚,做了一桌未央喜歡的菜式,未央竟也吃了許多。

飯後,皇晟墨牽著未央來到府中的後花園,雖說是後花園,其實卻是一片竹林。林間清涼舒服,在這夏日確實是一處乘涼的好去處。

「哥哥喜歡姒陌?」未央打趣到。

「別胡說,姒陌還是個孩子。」皇晟墨笑著輕敲一下未央的額頭。

「未央,父皇答應你在我府中多住幾日,但你還是要听哥哥的話,早日回宮去,父皇會擔心你。」皇晟墨靜靜看著眼前的未央。下早朝後他被父皇叫到御書房,父皇終是心疼未央的,順了未央的心願。而且還準了自己幾日假,讓自己多陪陪未央。

「好。」就只是一個平靜地听不出任何情緒的字眼,卻還是深深地刺痛了皇晟墨的心。這樣的未央總是令自己甚感無力,因為自己不能很好地保護她。明明知道未央最討厭呆在皇宮那樣冰冷的地方了,卻終無能將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護著,心疼著。明明知道未央最恨父皇,自己卻還是要逼著她回到父皇的庇護中。

兩人默契地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呆在這竹林當中。這一靜坐竟是整整一個下午,兄妹兩人誰都不願打破這份美好,許是誰都知道這樣的美好來之不易,更不知今日過後是否還有這般悠閑美好的時候。

只是,無奈時間不會等人,時間不會因為人們的不舍而放慢自己快行的腳步,就如同幸福終是不會因為太多人的祈禱就一一降臨在其身上。

這就是每個人逃不掉,躲不開的宿命。

「未央,天涼了。竹林里一會就該冷了,我們回去吧。」

「好。」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只是此刻的未央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瓷女圭女圭,任由哥哥寵著。

一連數日,未央與皇晟墨兩人都默契地享受著這短小的相聚和美好,誰都不去打破這份幸福,即便心里知道分別在即。

入夜的丞相府中,卻是熱鬧非凡,只是這熱鬧卻帶著幾分恐怖的色彩。

「郡主,救我,救救我。」此刻的青蘿早是皮開肉綻,一個女子雖是下人卻也受不起那二十大板。

「打,繼續給我打。一個小小的奴婢竟是學會了‘飛檐走壁’的功夫了?別想著那賤人的女兒會來救你,她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呢?哼,給我往死里打。」

「我們夫人不是賤人。」青蘿此刻冷冰冰卻仍是堅定地對上院中這個貴婦人的眼楮。

「你個賤蹄子,竟敢跟我頂嘴。」劈劈啪啪的幾個嘴巴就打在了青蘿臉上,眼看青蘿嘴角已流出一絲血來,可青蘿卻依舊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這就是個心狠手辣的老妖婆。

「給我打,給我打。」那老女人許是被青蘿那骨子中的倔強給惹怒了,指揮著行刑人狠狠地打下去。

「住手。」一聲威儀的氣勢瞬時響起來,那行刑人立刻頓住了手,跪去,「奴才見過老爺。」

「青蘿,青蘿,青蘿,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邊上的姒陌此刻早已淚流滿面,擦著青蘿嘴角滲出的那絲血跡。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是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青蘿听著這一語雙關的惡語,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抬起頭來,眼中滿是狠意。

「哼,青蘿是我的丫頭,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身份也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吧?按皇朝禮法,我是皇上親自冊封的希陌郡主,和你比起來,我地位還略高于你呢。」

「老爺,你听听,你來听听,這還像話麼?不愧是賤人的女兒,一點禮法都沒有,也難怪會做出這種有**份的事情來。」

「你重新說一遍?」青蘿一個箭步走至那貴婦人面前。許是她也未料到這小丫頭發起怒來竟是這般恐怖,竟是後退了半步。

「我就說了,賤人,怎麼了,難道……」那貴婦人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自己面頰上一痛,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老爺,你得給我做主啊,這丫頭竟然打我。」

「夠了。」先前那聲威儀的聲音再次想起,瞬時空氣中就只能听到那女人一陣啜泣聲。

姒陌看了看此刻已失雍容高傲的女人,眼中顯出鄙夷之色,轉過身去抱昏迷的青蘿。

「來人,將青蘿帶下去,再速傳府上所有郎中傾力救命。」

先前還帶有啜泣聲的貴婦人此刻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威儀的男子,終是跌坐在地上。他竟能夠為了一個賤婢拂了自己的臉面。看來,他心里也就只有那個賤人。也是,剛剛要不是他的縱容,那丫頭怎麼敢動手打她,她終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青蘿,跟我來。」

那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失去所有雍容富貴,終不過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此刻眼楮中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點一點的掉落下來。

「青蘿,別以為為父平日里慣著你,寵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一聲怒喝終是將姒陌嚇得身子一縮。

此刻的姒丞相面上哪還有平日里的溫和平靜。這丫頭三番五次地偷跑出府,哪還有半點女孩子的矜持。而且她一未出嫁的女子竟整日跑到三皇子府中,要被有心人看見了,不就落人話柄了?

「你每日為何偷跑出府去三皇子府中?」

「我喜歡。」青蘿揚起一張小臉,盯著自己威儀的父親。也罷,她本就是要告訴父親的。她就是喜歡晟墨哥哥,以後就是要嫁給他。況且她雖然年齡小,可她不傻,他知道自己要是嫁給晟墨哥哥,會給晟墨哥哥帶去什麼。

「你說什麼?」姒丞相緊逼到青蘿身邊。

「我說,我喜歡晟墨哥哥。」

「啪」,一記耳光,絕對不比自己剛剛打的那巴掌輕。柔弱的姒陌哪能承受這一巴掌,一下子撞到旁邊的桌腳,頭上一股粘稠的血流下來。

姒丞相心下一緊,卻終是沒有去扶。這丫頭真是被自己慣壞了,竟然說出這等不知廉恥的話來。三皇子皇晟墨,那個最不受待見的皇晟墨?哼,當年沒被皇上發配到邊疆就已是他的幸了,他哪有資格娶自己的女兒。他雖是皇子,可還高攀不起陌陌。這丫頭平時聰明伶俐的,怎麼像個傻子?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她的婚事又代表著什麼?

「老爺,求求你。你罰我吧,是我準許陌陌出去的,你要有什麼怒氣就沖著我發吧。」一襲荼白色長衣闖進視線,說話人真是姒陌的生母,姒丞相的側室玉輕煙。姒丞相看了看此刻淚流滿面的輕煙,終是無奈地走上前去抱起姒陌。

「你一個為娘的,就是這般教育女兒的?」雖是一句氣話卻哪有半點怒氣,只是將早已淚流滿面的姒陌親自放到床上。

「來人,立刻去請宮中的太醫。」

「陌陌,你給你爹認個錯吧。好孩子,別跟你爹 了。」

姒陌扭過頭去,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卻怎麼也不肯開口認錯。難道喜歡一個人有錯麼?爹爹不就是因為喜歡母親,所以雖是有眾妻妾,卻也獨寵母親一人麼?

姒丞相看看倔強的姒陌終是嘆口氣走開了,走至門口回頭丟下一句。

「禁足一個月,日後你就呆在荷園,哪里也別想去。誰要是敢放你出去,無論身份,一起受罰,下次可就比不得這麼輕了。」

姒陌一听便急了,猛地坐起身來,卻不想頭疼欲裂,又重重跌倒。

「陌陌,你沒事吧。」玉輕煙一面掉著眼淚,一面擦著姒陌眼中的淚水,「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不听話呢,說了不許惹你爹爹生氣的,怎麼就這麼不懂事?」

「母親,什麼是愛情呢?」玉輕煙看著此刻的姒陌。雖然是一臉痛色,可是眉眼間竟全是甜蜜,不免緩緩撫模著姒陌的面容。

「傻孩子,你心中的那份甜蜜就是愛情了。」

愛情其實太簡單,就是心中那種欲罷不能的滿足感和幸福感,就是那種甜蜜中夾雜著一味一味清淡苦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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