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我那雙小眼楮突然陰險地眯緊,陷入那堆堆的橫肉中找尋不著,他一把抓住了我的下巴,喑啞的聲音像響尾蛇劃過耳邊,「小姑娘,上一次,那個臭小子破壞了我們的好事,這一次我倒要看看還有誰來救你!」車窗外閃過的藍色天光,將他眼底變態的笑影映照的一覽無余,
他的身軀突然壓下,帶著強烈的菰氣將我團團包圍,莫大的恐懼襲遍全身,連臉上那處火辣的痛似乎也感覺不到。
「放開……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嘶聲喊出了口,兩只手在他的唇壓下時不顧一切地反抗,他臉上的絡腮胡茬磨礪著我的掌心,指甲用力地在他臉上一通亂抓,恨不能將他令人憎惡的嘴臉抓爛。
他吃疼地「嘶」了一聲彈開,臉上已經綻開了幾道血痕,污濁的空氣不易察覺地混入了一絲血腥的味道。我趁他松手,慌忙向後撤,背緊緊貼住車門盯著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壓抑著陣陣上涌的驚懼,憤怒還有強烈的不適。
他模了把臉上泌出的濕熱,手中的那抹血色似乎刺激了他的眼球,瞳孔倏地放大,神情變得更加猙獰。
「媽的,賤女人,敢打老子!」說著一巴掌揮了下來,像一道鞭子狠狠地抽在我的臉上,頓時皮開肉綻火辣的痛,一陣天旋地轉地從座椅上摔了下來。
他一手扯起我的領子將我拎起,聲音有氣無力的從齒縫游出,卻更加讓人寒毛直立,「上次于以陌用酒瓶子砸我的那下,我一直在這兒記著呢,」邊說邊指了指額頭上那枚銅錢大小的傷疤,像一只駭人丑陋的眼楮盯著我,「這筆帳我早晚跟他算清,不如現在先跟你算算我們之間的帳……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個小子不自量力,想要跟我爭跟我斗,下輩子吧!我就是喜歡看他痛苦的樣子,我還要讓他更痛苦,比死還痛苦!」
說著,他忽地一把將我按在車門上,一手開始撕扯我身上的衣物,想要反抗四肢卻被他壓制住,他的嘴帶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已經沿著耳後一路蠻橫地親吻至嘴角,全身拼命地掙扎,卻像被一團丑陋滑膩的東西緊緊地纏滿。
腦子一瞬間的萬念俱灰,難道我就這樣死在他的手上?
胸口的那股惡心又開始發作,終于按壓不住,在那張嘴要堵上來時,「撲」地一聲吐了出去。
他顯然是沒有料到會有這一手,驚地睜眼向後一退,扒住車窗,向外將嘴里的東西噴出,又一陣干嘔。我蜷縮一角,看著他那張冷佞的嘴臉痛苦的扭曲著,心中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快意。透過車內的後視鏡似乎看到前排兩個人臉上難掩的笑意。
「真他媽的晦氣,」他破口大罵,用手拭干淨嘴角,猛地轉頭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存心找不痛快是不是!媽的,讓老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了,留著你還有什麼用?你先去地府等著,待會兒就讓那小子下去陪你!」
說著,架在脖子上的鋼叉般的手指突然收緊,我拼命地想要去扒開他的手臂,卻根本使不上力。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的焦距漸漸地散開,感覺身上的體溫正在他的魔爪下一點一點地消失。冥冥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張令我渴望的臉孔,他的黑眸里盈滿了傷痛,「筱阡,一定要堅持下去,等我……」
「以陌……」我慢慢地向他伸出了手,當指尖踫觸到冰冷的空氣,心房倏地一縮,手臂頹然地垂下,就在眼前的光亮即將消失時,迷蒙地听到前排的聲音,「老大,我們不是準備用她要挾于以陌嗎?要是她死了,恐怕……」
架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松開,我迫不及待地張開嘴,冰涼的空氣刺痛了灼燒的喉管,灌滿胸腔,身體無力地倚在車門上,渙散的意識卻怎麼也收不回來,心里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也許只是一場噩夢,等我醒來,一切都會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說話聲。
「昊天,跟你說過多少次,要憐香惜玉……嘖嘖,竟然被你打成這副鬼樣子,」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還在想他們說的是誰,一只手鉗住了我的下巴,左右晃了兩下,又放下。
「老大,我也不想的……但是這個妞兒勁兒大的很,我怕在大街上糾纏久了,被人懷疑,所以,不得不……」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一響起,渾身不由地一哆嗦,這才感覺到身上的骨架像是被拆過似的,又重又痛。
慢慢睜開酸脹的眼皮,眼前陌生的環境讓我一時發懵。這是哪里?
像是一間陰暗潮濕的廢棄的廠房,空氣中漂浮著刺鼻的霉味。
周遭黑壓壓地站滿了人,卻看不清臉孔,像烏雲壓在頭頂。我驚惶地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椅子上。
背對著我的那個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響動,轉過身,慢慢向我逼近。微弱的燈光打在他筆挺高大的身形上,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強大氣場。從周圍人畢恭畢敬的態度,不難猜出這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難道是赫老大?
隨著他的身影緩緩落下,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喉嚨口。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不俗的臉孔,清晰深刻的五官,飽滿的額頭和高顴骨透出男子的成熟和堅毅,如果不是右側臉頰上那一道長長的傷疤,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美男子。而從黑色碎發後盯緊我的那雙銳利的眼楮,卻讓人不寒而栗,仿佛黑暗中釋放著幽光的狼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臉上的緊張,讓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狹長的眼楮突然轉向身後,幽聲道,「你確定于以陌會出現嗎?」
「那是當然,老大,您相信我,這個妞兒對那小子非常重要,他不敢不來,」瘦長臉一臉諂媚,「雖然沒找到那小子,卻偏偏在路上踫到了他的妞兒,真是連老天都幫我們……于以陌那個小子竟敢吃里爬外,這次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只是,于以陌死了以後,這個妞扔了怪可惜的,不如賞給我啊,老大?」他的話問向赫老大,目光卻已色迷迷地打量著我。
他冰冷嘶啞的嗓音如游蛇般鑽入耳內,刺骨的寒意迅速爬上脊背向四肢蔓延開。
那個男人只是不置可否地哼笑一聲,便轉身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瘦長臉像是得到了鼓勵似的,一手勾起我的下巴,逼視著我低聲道,「認命吧,你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說著陰笑著又往前湊了湊。
胃里頓時一陣劇烈的翻涌,同時心里閃過決絕的念頭。
「哼哼……」突然听見自己冰冷的笑聲,透著一絲絕望。
「臭,臭娘們,你笑什麼?」他一愣,下意識地吞了下口水。
「沒什麼,只是想到剛才在車上吐了你一嘴覺得好玩,」我冷冷地笑道,目光卻恨不能化成火,將眼前的人燒成灰燼,「沒辦法,誰讓你全身上下都那麼惡心呢,你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想吐。你要不要再試試,我保證把腸子都吐給你!」
他的眼楮越睜越大,臉上瞬間閃過各種表情,突然一絲狠絕劃過眼底,「臭娘們,你想死!」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抵住了我的額頭。
當我看清那是一把黑色的手槍,只在電視里見過的手槍,呼吸霎時滯住。
他的手慢慢地扣上了扳機……
「住手!」他的身後突然一聲怒喝。
幾乎就在同時,緊閉的廠房大門被人猛地一腳踹開,緊接著門外的一道白光射了進來,我本能地閉上眼楮,再次睜眼,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在門口,仿如神砥般降臨在明暗交界之處。他慢慢地走近,背光而立的臉上布滿了陰霾。
「以陌!」我不顧一切地叫出他的名字,頓時胸中所有的情緒齊齊的涌上,一時間化作百感交集的淚水,奔涌而出。
「筱阡!」他的眼楮觸到我的瞬間,似乎被什麼蜇痛了,黑眸劇烈地一縮,眼底迸出寒光。突然想到自己的臉,被刀割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仍不斷地滲出熱乎乎的液體,流進衣領。現在一定像豬頭一樣難看,心里不由地難受,慌忙低下了頭。
听到他快步上前的腳步,抵在我額上的槍又突然一緊。
「不要過來!老實待在那里別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冷佞的聲音里掩飾不住緊張和恐懼。
他的腳步一滯,陰冷的目光從瘦長臉身上移向他的身後,「赫老大,我敬佩你是個敢作敢當的人,所以才心服口服的跟著你。沒想到今天你卻連一個女人也不肯放過。有種沖我來啊!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英雄!」
「你少在那里廢話!」未等赫老大開口,瘦長臉搶先道,「于以陌,老大交代你辦的事兒,你不辦,叫你去殺人,你居然把人給放了!還敢在這里信口開河?」
殺人?腦子里一道白光閃過,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卻仍灼灼地盯向前方,下巴微揚,口氣無溫地開口,「哼,赫老大當時只是說去教訓那兩個人,沒想到最後竟要殺人滅口……我于以陌再怎麼缺錢,也不會為了錢而去亂殺無辜!」
「于以陌,」赫老大突然低低開口,淡淡的語氣里夾雜著讓人心悸的威懾,「干我們這行的規矩你應該懂的,上面交代的事一定要辦好辦利索,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想的不要想……」他慢慢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夾起一根放進嘴里,旁邊的人立刻遞上了火。明黃的火光晃過他深邃而陰沉的輪廓,莫名地讓人膽寒。
「你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嗎?他們是喬老大派到我這兒的奸細。別看他們在你面前可憐兮兮的樣兒,那都是裝的。你知道,他們帶去喬老大那里的信息值多少錢嗎?為了那些人,你失去了本該屬于你的東西,值得嗎?」說著眼楮斜瞟向以陌。
似乎看到他的黑眸一愕,眸底瞬間閃過復雜的情緒,他緩緩低下了頭,拳頭用力攥緊,仿佛听見骨骼裂開的爆響。
赫老大低笑了一聲,吐了口煙霧,「于以陌,你還太年輕,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生存,你應該牢牢記住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只知道,」他突然開口,一字字從齒間逼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說著眼楮忽地微抬,兩道目光如卒了毒的箭射向瘦長臉。
感覺到抵住我額頭的槍一抖,我的心口不由地一顫。
下一秒瘦長臉已經將槍從我的面前移開,調轉槍口對準了以陌。
「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