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月黃昏 第二十章

作者 ︰ 沙漠籽籽

小果的聲音不響,但是在靜謐的廳堂里顯得特別清晰,羅氏本來慍怒的臉色更加陰沉,疏影倒是在心中暗笑,這錦繡姨娘和二弟來得時機太巧了

眾人各懷心思,看著錦繡姨娘風韻猶存地擺臀扭腰地進了廳堂,臉上掛著明媚的笑,一旁的徐正邦白衣飄飄,若不是眼神太過飄忽、一臉邪氣模樣,倒也是個翩翩美少年。

跪倒在地的劉媽媽一看到兩人進來,臉上露出喜色,爬到徐正邦腳邊,拉著喊道︰「少爺,快救救劉媽媽」那神情很是可憐。

錦繡姨娘和徐正邦顯然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一進屋便蒙了,這劉媽媽形容淒慘地倒在地上,呼天搶地地要讓他們救她,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閃躲。徐正邦踢掉劉媽**手,一副敬而遠之地神情︰「劉媽媽,你離遠點,做了什麼事惹得母親這麼生氣?」說著,徐正邦過去給羅氏作揖行禮,靠在羅氏身後給她輕輕揉肩捶背,劉媽媽一看這種情形,眼神渙散,滿臉說不出的失望與痛心。

「你們怎麼會來這里?」羅氏對著錦繡的臉色不善,口氣中有著常人難以察覺的冷意。

「姐姐,我和邦兒特地來給你請安的」錦繡姨娘眼珠轉動,滿臉諂笑。

羅氏一瞬不瞬地看著錦繡,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錦繡被羅氏看得心虛,干咳著轉過頭,裝模作樣地看著一旁的疏影說道︰「疏影,今天穿的倒是漂亮,是新做的褂子嗎???」

疏影起身微欠,算是行禮,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

羅氏拂開徐正邦的手,嘴角疏離,身子微微前傾,他倒也識趣,住了手往下首一座。

正在此時,門外小廝喊小果,耳語了一番,小果大驚失色地來到羅氏耳邊輕語,羅氏一听,臉色較之方才更是難看,望著地上趴著一動不動的劉媽媽,輕輕地但是極其陰冷地說道︰「來人,將劉媽媽綁到外面木樁子上,撕了外衣,先抽二十鞭」

廳中一幫人嚇得全部噤聲,任著劉媽媽被人像死豬一樣拖出去,遠遠地傳來劉媽媽淒厲的求饒聲,夾雜著「二少爺救命、錦繡姨娘救命、太太救命」之類的言辭,雖然沒到現場,但是皮開肉綻的模樣都好像在眾人面前,劉媽媽本來粗壯,但是,任是誰,撕了外衣,用浸了咸水的皮鞭子往身上抽都受不住,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嗷、嗷、嗷」,在整個別苑上空回旋,久久不散。

一邊錦繡姨娘臉色煞白,雖然不明白所謂何事,但是劉媽媽出事看來不得善了,羅氏的眼光中全然是狠狠的青芒,看得錦繡姨娘心驚肉跳

羅氏環視四周,頓了頓,手一抬,一旁的小果機靈地搭住,攙著羅氏站起身來,「都隨著我去那婆子的房中看看」說完,率先而出,緊接著,一旁的桑婆婆滿臉得意地也跟上去,疏影和青瑤,錦繡、徐正邦和曉嵐都凝著表情跟上。

不一會,來到劉媽媽房中,床上、桌子、櫥櫃到處是翻過的痕跡,衣服鞋襪散落一地,但是,正中的桌上顯眼地擺放著一個很大的樟木箱子,箱蓋已經打開,里面並不是尋常人放存的衣物,卻是一錠錠赤足的金元寶,排列地整整齊齊,上面還放了些釵環首飾,以及賬本。

羅氏臉色緊繃,看著那數目眾多的金元寶,嘴角的冷意愈發明顯,盯著箱子中的釵環首飾,羅氏眼利地從中挑出幾件裴翠的簪子和手鐲,這些都是她房中曾經丟失的,看完首飾,又拿起一旁的賬本,翻了第一頁,羅氏的臉色更是難看。

「小果,給我點起燭火來,給我照清楚這個喔齪東西的贓物。」此時天色還不晚,但是羅氏突然讓小果去拿燭火,滿屋子的人听了大氣都不敢出

小果護著燭台小心地站在羅氏的上首,頓時,室內縴毫畢現,羅氏翻動著賬冊,滿屋子靜得出奇,只有那「嗤、嗤、嗤」翻紙的響聲鑽進大家的耳膜。

羅氏看了幾頁,發現賬本里面夾著一封信,拆開看了一下,不禁眉頭直皺。她抬起頭,眼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不怒而威,最終眼楮停留在錦繡姨娘身上,冷冷開口︰「女兒,你來看看這封信,是你的嗎?」。

听到羅氏此語,眾人一陣意外,未有疏影坦然過來接過羅氏手中的信封,一看,赫然是徐正匡通知她皇子下個月初一來別苑的書信

疏影大驚失色,輕聲回答︰「母親,大哥寫給我的信怎麼會在這劉媽媽房中搜出???」說話間,秀眉輕擰,語氣中有著惱怒。

羅氏閉了閉眼,渭然一聲長嘆,「看來是我平時太縱容了,讓手底下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這些骯髒事主子的私己,想拿就拿,主子家的財物,想賣就賣」羅氏口氣中有著濃厚的痛惜。

錦繡看到疏影提著那封信,和一旁的徐正邦臉色大變,疏影眼角余光看到兩人的表情,嘴角輕瀉一絲明了。

羅氏瞪了一眼錦繡和徐正邦,並未多說什麼,只是吩咐一旁的丫頭婆子把那個樟木箱子放到馬車上,等會帶回徐府,丫頭婆子趕緊招呼著動手搬起來,小果扶著羅氏默然地退出,大家也都難看著臉色魚貫而出。

回到正廳,羅氏交代,把那已經昏厥過去的劉媽媽帶回徐府,別苑暫時由桑婆婆主事,桑婆婆當然眉開眼笑地謝恩,在吩咐桑婆婆別苑打掃布置一事務必盡心,疏影在旁邊,也應承著要多用心督促。羅氏交代完一切,滿臉疲憊,讓下人們都退下,只留下疏影、錦繡姨娘和徐正邦。

「錦繡、邦兒,再坐一會就跟我回去」羅氏眼眸未抬,口吻中滿是命令,錦繡和徐正邦一听,錦繡立即站不住,起身想要開口,徐正邦趕緊按住自己的娘親,滿臉堆笑,對著羅氏親熱地開口︰「母親,皇子們來別苑,這邊需要準備的很多,邦兒想留在這邊幫幫忙,盡一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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