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嘉俟到達相國寺,便與皇後、一干臣子前去參拜祈福。景修落在後面走的極慢,這些東西他絕對不信,景嘉俟這般也是做個樣子。
他這樣的人怎會信這些牛鬼蛇神。
「太子,皇上面色不太好。」凌夜小聲的說了句。景修一抬眼,景嘉俟果然看向了他,眼神中包含著很多的信息。
景修走上前,跟上大部隊。
「修兒,上來。」景嘉俟不悅,一個太子卻落在最後,成什麼樣子。
祈福之事進行的十分緩慢,等到結束時已經傍晚,夜色將至,他們留宿相國寺。
每一次祈福,景嘉俟都是不封閉相國寺,香客也都可以住下,所以,唐敏和君莫離便住在另一邊。大半的相國寺被皇家人所佔用。
而那些膽小的也是不敢留宿。
「兩位施主,這是太子殿下的侍衛送來的紙條。」小和尚拿著一張紙條,敲開唐敏的住處。
「謝謝小師傅。」唐敏接過紙條,打開一看。
「戌時,東院廂房。」
景修的行動開始了。
戌時不到,君莫離便和唐敏一起去了東院。東院住著的都是皇家的人,他們巧妙的避過了那些嬪妃,來到景修指定的房間。
里面隱約的能听到些聲音。
「修兒,這麼晚何事?」
景修站在門口,看著景嘉俟。「這些年,你倒是習慣了。」他指的是這一聲修兒,叫的很親切,但他們的感情卻遠沒有這般好。
景嘉俟睜開眸子,墨色無聲息。「這幾年,朕以為你也是習慣了。」
「確實,今日讓你見個人。或許,可以讓你的心境起伏些,這些年,宮里斗爭少了。」
他當上太子,便在宮里扼制住一切,那些想要興風作浪的,那些被景嘉俟放任不管的兄弟,都被他壓制住。
「哦?這倒是好奇。」
景修退開幾步,將門打開。「進來吧。」
君莫離和唐敏走進去,里面的人他們已經知道,是軒轅皇帝。
「這個人,想必你一定要見,他的身份可是特殊的很。」
景修指著君莫離,而景嘉俟卻望著唐敏出神。
「憂兒……」
一句呼聲,讓三人都是怔住。
「不可能,憂兒已經,你是何人?」
「呵呵,又來一個。原來她倒是相識廣泛,三國皇帝都認識了去。」唐敏一笑,不再感到奇怪。既然百里憂能認識蘭鑰,那麼憑著蘭鑰和軒轅皇帝的關系,他們認識又有什麼不可能。
「沒想到父皇又是一個,這倒是讓兒臣好奇。百里憂有何能耐,竟然讓三國君主都為之。」
景修一臉嘲諷,似乎鄙夷著這種關系。
景嘉俟看了眼景修,沒有說話。轉而望著唐敏,「若猜得不錯,你是憂兒的女兒。」
「正是。」
「果真是。」
「父皇,你或許該看看,她身邊的男子。」景修不緊不慢,意有所指。
景嘉俟一轉眸,對上君莫離,有那麼一下晃眼,接著撇開。「是不是很熟悉,這眼神,這樣子。聰明如父皇,該是猜到了七七八八。」景修不說,景嘉俟也是能猜到。他心里在已的事情,沒有第二件。
「不可能,當年。」景嘉俟不信的開口。
「當年是你的人晚了一步,他擺被我師父抱走。你該知道,那個人,百里憂的父親,百里寒冰。」景嘉俟對百里寒冰還是尊重的,所以那年他送他去學習,卻讓他知道這樣的秘密。
原來是他,怪不得,怪不得。他要求修兒前去跟他學習,原來是安排兩兄弟見面,呵呵,真是煞費苦心。
「沒想到,她居然生了兩個。」話里盡是嘲諷。
君莫離身子一頓,馬上恢復。「若無事,便告辭。」
景嘉俟攔住兩人,「既然來了,這女人之子,怎麼不好好款待一番。」
「修兒,明日帶兩位回宮,好好招待。也讓你們兄弟敘敘舊。」
「是。」
景修一挑眉,看,你就是走不了。不要忘了,血瀾宮的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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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些知會,第二日景嘉俟帶著一群人回宮,太子的馬車內多出兩個人他們見怪不怪。因為是太子,所以不敢過問。
「皇上,今年的祈福格外順利。臣妾欣喜,只是這些日子太子似乎」
皇後欲言又止,看著景嘉俟,揣摩著他的心思。
「皇後,記住。太子是你所出。」
「是。」姚思思硬生生接下這話,這個孽種是她所出,她終究是無法擺月兌。更別提為她兒子爭得太子之位,人人都道她受寵之至,兒子被封為太子,如今的皇後,將來的皇太後。但又有誰知道,她的兒子是別人的,而她背負著這些十幾年。
「修兒也長大了,是時候了。」景嘉俟無緣無故的說了一句,驚得姚思思滿臉煞白。
君莫離和唐敏被安排在太子的寢宮,景嘉俟有意讓他們留下,但目的卻不得而知。
「他們人呢?」
一進寢宮,君莫離便直接開口。
景修想了好久,似乎終于記起那些人。「他們,應該在。凌夜,帶他們過來。」
不一會兒,無音他們被帶到,君莫離看見那些熟悉的臉孔,心里一熱。還好,他們都好好的活著。
「宮主。」
一群人見著君莫離便是拜見,尤其是無音,看著君莫離兩眼通紅。
「宮主,屬下該死,火焰狐沒有看管好。」那小家伙被景修拿走,至今不知道生死,他每日的擔心。今日可算見著宮主了。
「沒事。」君莫離安慰著,火焰狐應該還在景修手里。
「夫人,我。」唐敏搖頭,目光柔和的看著無音,「無事的,狐狸還在。」
只是,妖孽男霸佔著。唐敏在心里加了句。
「既然小敘過了,那好,該是安心待下。不出三日,便會有消息。」景嘉俟做事雷厲風行,很快就會有決斷。
果然,不用三日,第二日,便已經來了消息。
看來已經查證屬實了,這會兒該是說正事。
景修和君莫離一同去見景嘉俟,唐敏默默的看著君莫離離開。心中忐忑,時間分分秒秒過去,兩個時辰後,她再也坐立不住。
「不行,我要去看看。」
「夫人,你知道路?」
唐敏泄氣的坐下來,她哪里知道。無音突然間湊近,「我知道,夫人,我帶你去。」他在皇宮無事,竟然無聊的把那些路線熟悉了個遍,本是為逃跑做準備的,顯現也是派上用場了。
無音帶著唐敏避開那群宮人,一直繞道後面,最後翻牆離開太子的寢宮,直往後面前去。
路途上,無音和唐敏小心翼翼,避開太監宮女,最後來到一處宮殿,安靜的嚇人。
「據說這個軒轅皇帝不喜歡人打擾,這里沒有那些繁雜的人。」
唐敏點頭,這樣更好,他們行動起來更加方便。
「往哪邊?」
無音看了下兩邊的環境,最後指著右邊。「這兒,他們應該在那個皇帝的別宮。」
唐敏和無音放緩腳步,盡量無聲息的前進。景嘉俟,景修,再加上君莫離,他們三個功夫可是深不可測,他們一丁點聲響發出都會被發現。
近了,近了……
唐敏感覺到心跳都快出來了,這感覺怎麼那麼像做賊……
里面的聲音有些不對!
唐敏和無音相互望了眼,里面有打斗聲。
「阿狸。」唐敏沖進去,心里擔心不已。後面無音怎麼也叫不住。「夫人,唉唉——」
屋內有些混亂,而且是十分的雜亂無章。幾個人身上都有些掛彩,君莫離站在最外邊,景修和景嘉俟在另一側。但是——
他們卻是齊刷刷的對向了另一邊。就這樣望過去,唐敏便看到一個老人迎風站定。
「師父,你總算是現身了。」君莫離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如是說著。
他使了手段,逼迫著自己和景嘉俟動手,同時,景修也默契的認同了,因為他心里也想,百里寒冰現身。
也許是百里寒冰沉不住氣,也許是太過關心這兩個徒弟,終究是現身。
「呵呵,你不正是這樣做的麼。」
唐敏看著眼前的老人,這就是阿狸和景修的師父,她的外公嗎?
她有些不信,這個老人就是嗎?
「百里前輩,十幾年未見了。」景嘉俟說話,語氣清淡。
百里寒冰看著景修和君莫離,嘆氣。這兩兄弟性子都是剛烈,這回算是他們唯一一次共同處事,卻沒想到是算計的他這個師父。
「你們兩兄弟真是,為師是該高興看到你們的默契,還好傷感你們的算計。」
「師父,這一天早晚會來,你不是知道麼。」景修反倒是平靜,看著百里寒冰,似乎沒有多少訝異。
「罷了,罷了。這事終究是要告訴你們。也是苦了那個孩子。」
「敏兒,你也進來吧。憂兒對你也是不忍,卻沒想到還是讓你受苦了。」
唐敏听到百里寒冰的話,愣了愣。君莫離牽起唐敏走上前,等待百里寒冰的解釋。
百里寒冰看著一群人,似是回憶,似是想象,最終對著景嘉俟說道,「蘭鑰生前負你,你心里可是怨恨?」
景嘉俟眸光一閃,不說話。
百里寒冰繼續說道,「你那樣傾心對待,卻見著那樣的一幕。定是怨恨的很,不然怎會逼瘋她,對她不管不問,讓她嫁至滄瀾皇帝。你,甚至都錯過了知道,那時的她,已經懷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