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嘉俟眸子一暗,隨後很快接口。
「笑話,當時朕早就查過,她根本沒有身孕。而是在一個月後才有,這正說明,她懷的是誰的種。」
當時知道她懷孕,而且是懷的別人的孩子,原本還有著期望的他一片冰冷。下面人來報,她至死不願打掉孩子,那一刻,他心冷了。
百里寒冰听著景嘉俟的話,突然覺得好笑。「枉你聰明一世,卻是糊涂一時。她是什麼樣的為人,你居然都看不透。蘭鑰愛你,深入骨髓。那是她和你的孩子。她怎麼可能會打掉,即使是被你誤會。」
「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延後檢查出孕期,那麼這事該是你自己好好查查,是誰動了手腳。相信你自己心里已經有數。」百里寒冰話沒有再講下去,景嘉俟已經了然。
皇後……
「若還是不信,滴血驗證吧。」
……
一個時辰後,一個人急匆匆進來。
「皇上,不知皇上急召老奴有何事情?」
「說,當年蘭皇妃被查出懷孕是幾個月,朕最後問你一次,你仔細想清楚。」
底下人一驚,詫異的顫了顫,看著清明的大殿,還有一群人。最後竟然跪了下來,「老奴之最,老奴該死,是皇後的命令,當時蘭皇妃已經懷孕一個多月,當時皇後隱瞞下來,並且一個月後讓老奴稟報皇上,老奴知罪,皇上饒命啊——」
景嘉俟一個趔趄,身子往後退。
一個多月,一個多月,竟然是那次懷上的。
那時一個多月前,他們曾經還海誓山盟,不離不棄。她心里才是最悲涼的吧,是他辜負了她!
「呵呵,原來如此,真是夠可笑的事情。」
景修這回徹底的笑開了,比知道她是與人苟合之子還要笑得無所謂。十幾年的自認為已經讓他對景嘉俟不抱任何希望,而今再听到這些,只是心底悲涼,更多的是覺得可笑。
「修兒。」
「原來自己的爹一直認為自己的兒子是賤人所生,更可笑的是他自己也認為自己是那個不要臉的娘和人苟合所生。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
君莫離眉頭緊緊擰成一處,看著如此的景修,心里竟然升起一抹悲痛。一直的師弟,如今卻是同父同母的弟弟,這個人,讓他一點的恨不起來。
相反,他對他有的更多的是憐惜。
他從小承受著這些,自己在皇宮內掙扎生存,反之他卻幸福的多。
「景修。」君莫離看著景修。
景修止住笑,看著君莫離。「也許你此刻更多的是該嘲笑,如此的一個笨蛋,如此的一個白痴。竟然在意了十年的事情,真相會是這樣。」
「景修,你的心太執著。」百里寒冰嘆氣,兩個徒弟,同時蘭鑰的孩子,卻如此大的差異,也難怪,一直待的地方不同。
景修雖然錦衣玉食,但內心承受的卻是比莫離多。
「哎,一切都是孽啊!」
整個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最後景嘉俟看著景修和君莫離,「朕,對不起你們的母親。」
當年,他親眼見到她與人苟合,那樣的場景,不是兩人躺在一起這麼簡單。那些畫面充斥著曖昧的聲音,讓他一時間傻眼。甚至不敢去看那個在下的女子是不是蘭鑰,但是那一回眸,那一眼,他憤怒了。
如今想來,才覺察出那麼多的巧合。皇後恰巧的來找他,恰巧和他一道去了蘭鑰的寢宮,甚至連那通傳都是她的人去的,他走進去就看到那樣的場景。
事後,蘭鑰坐在床頭,衣衫不遮體,怔怔的看著他。
「你信你看到的,對嗎?」
他沉默了,那一刻,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絕望。再後來,他放任了她。他甚至暗示,只要她認錯,一切既往不咎。而她,卻倔強的不肯低頭。
她最後瘋癲了,但是他知道,她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是清醒的。
滄瀾和親,一個陰差陽錯,她代替了公主。景蘭,便是他最後見到的她的那一刻,她的身份是他的妹妹,和親公主。
她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望著他的眼神沒有一丁點情感。
蘭鑰,我錯了……
景嘉俟內心的悔恨源源不斷涌出來,溢滿整個心房。一種難以預言的痛讓他覺得渾身冰冷。
君莫離和唐敏他們什麼時候走的他不知道,景修最後看了眼,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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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為師對不起。你和景修,是我隱瞞了下來,若早告訴你們,也不會。」他記得蘭鑰的話,那晚她臨死前見他,莫名的告訴他,讓兩個孩子永遠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因為那是最不堪的事情。
也許那時她便是痛楚的,但是他卻看得出,在滄瀾他根本忘不掉景嘉俟。滄瀾帝寵信如斯,甚至包容她懷孕之事,但是她卻是看不開,忘不掉。
最後,選擇了自我了斷。
這樣一個為愛而生,當愛破滅時,她的生命也就沒有了依托。
「蘭鑰內心的苦,誰也不知道。」百里寒冰突然感慨。
「敏兒,你就是憂兒的孩子吧。」百里寒冰看著唐敏,也是感觸頗深。
唐敏對著自己的外公,並沒有熱情,也沒有靠前。她內心沒有多大情感。
「敏兒,憂兒並不是真的想如此,她只是自己,最後服食秘藥,卻最後發現懷有你,但是那藥性已經滲進,你終究是受了影響。」
唐敏心里一寒,她竟然自己服食秘藥。為何,難道不知道這藥性的厲害,她是想自殘身體嗎?
「敏兒,或許你該去見一個人。」百里寒冰望著天際,有些飄忽。恰好,景修和景嘉俟出現,听到這一席話。
「敏兒,憂兒也是無心。這一切終究是錯,我對不起蘭鑰,而他,錯過了憂兒。」景嘉俟內心也是傷感,當年他們四個如此的要好,憂兒和蘭鑰那樣的較好,卻最後……
在滄瀾那會兒,也許是她們最痛苦的時候。而他們卻完全不知道,也辜負了。
「什麼意思?」
景嘉俟看了眼百里寒冰,見他默認,也就繼續說道。「當年的事情,還是讓他親口告訴你,如果他還走的出來。十幾年的自我封閉和處罰,也是該面對清醒了。」
「難道是他?」景修一驚,景嘉俟一席話,所有信息只針對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軒轅國的國師,也是他名義上的皇叔。因功績卓越被賜國姓的景,普算天際,測國運,卻獨獨測不出自己命運的人,十幾年前突然將自己封閉。
百米懸崖陡峭而上,他一待就再也未下來過。
幾乎沒人敢去打擾,因為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他竟然會是唐敏的父親!
「這就是緣分,無心之人竟然也會動情,甚至在那一觸即發之時都不知自己情感的一個人……」
景嘉俟想起那些事,那時的百里憂偏偏看上了景,而他卻是無情無愛。最終兩人在一起,但是他人就不懂愛。
「憂兒愛上他,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看著離去的君莫離和唐敏,還有景修。景嘉俟發出一聲謂嘆,百里寒冰不作聲,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景修帶著唐敏來到斷崖,指著最陡峭的那處說道。「這上面便是國師待的地方,你要上去,不是容易之事。」
此時的景修心平氣和,沒有任何感想。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空了一塊,而這些是什麼也填不滿的。至于君莫離和唐敏,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景修,謝謝。謝謝你眼里真誠。」唐敏笑笑,此刻的他少了些戾氣,多了些冷漠,但這樣的他卻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景修一甩頭,並不應答。
君莫離看著那高不可攀的崖頂,這上面便是了。只是,他們該如何上去?「也許是我自己固執,非要求一個答案。听到蘭鑰的事情我心里才覺得這個女子一生的悲痛,而自己卻莫名的害怕,若是百里憂,她也是如此。那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唐敏輕聲說著,也許她害怕了,不想探究,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那個自我封閉了十幾年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究竟何德何能,讓百里憂義無反顧替他生下兩個孩子。
要知道,鳳凌皇帝,老爹都是很優秀的人才,她為何那麼死心眼。和蘭鑰一樣,放著滄瀾帝不要,好好的蘭妃不當,卻選擇了……
「給自己一個答案,了卻這些。你娘親已故,那些事情不要再探究,那些也許是他們的傷疤,也是一段難以磨滅的情。」
唐敏點頭,是,那些只是過往。
她要的只是一個答案,這樣,便好了。
「女人,提醒你一句,要想爬上這處崖,就先做好死的準備。」景修面色嚴肅,看著長滿苔蘚和藤蔓的崖面,這里,不知有多少人想上去,最後無一不是摔死而告終。
而他也是幾次試下來,沒有上去。唯一一次快到時,卻硬生生的被那個皇叔給扇下來。
好在他功夫不弱,不然,早就身首異處。
「他做好了等死的準備,你們要上去,小心些。即使上去了,最後他也是不留情面的將你們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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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自己也很糾結,3000字,看著這丁點兒的字數,尼瑪,自己都想對自己吐槽了。可是,無奈的要死,時間實在不夠用,好期待自己萬更,不來個幾次,實在對不起自己。等考試忙過了,一定狠勁的碼字,萬更萬更。
下本一定存稿,存夠了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