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快步走在路上,後面的老魯一聲不吭地緊緊跟著。——*悠
忽然他回過頭來︰「老魯,我剛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老魯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我能感覺得到,她很喜歡你。」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必須這麼說。」王一凡勉強地笑了起來︰「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走走。」
老魯看了看他,終于還是轉身走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終于黑了,王一凡模出電話︰「小紀,你有空沒?出來坐坐?」
電話那一頭的紀馳有點意外︰「王哥,這麼晚了,我老婆……」
「那好吧,就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
「別別別……」紀馳趕忙回答︰「王哥,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了就來。」
「那好,老地方,璀璨明珠,我等你。」說完,王一凡就掛了電話。
夜幕下的璀璨明珠霓虹閃爍,王一凡走到門口,驚奇地發現,以往在包廂里面等客的小姐們全部都站了出來。
入夜的天氣很冷,小姐們身上的衣服又很單薄,直凍得她們跺腳搓手、狼狽不堪。
看到王一凡來了,這群鶯鶯燕燕齊齊圍了上來,王哥長、王哥短地叫個不停,但目光卻始終注視著王一凡的身後,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王一凡不好意思地陪著笑臉,和一邊的紅姐調侃起來︰「紅姐,你這可不行啊,把姐妹們凍壞了,可就招呼不了客人了。」
紅姐苦笑一聲︰「一凡,你覺得我是那種虐待員工的人麼?不瞞你說,這些姐妹是自願到門口來的,最近場子里的生意很差,姐妹們不能坐吃山空啊……」
王一凡好奇地問︰「怎麼可能?現在江東數得過來的場子也就數你這家了……」
紅姐憤憤地回答︰「你不知道。那個張志然現在抖起來了,居然盤下了金百合原來的地方,招了一幫金百合的老紅牌,開起了ktv酒吧,天天搞什麼充值送iphone5之類的活動,再加上過去的熟客捧場……」
周圍的小姐連連點頭,紛紛問起王一凡那些保安兄弟們怎麼沒跟著一起來,一雙雙眼中充滿了期待。
王一凡尷尬地報以一笑,就在此時,紀馳姍姍而至。[e點]
一眾小姐們丟下王一凡,立刻就迎了上去。
王一凡沉著臉,將紀馳拉到一旁︰「我們去張志然那個酒吧看看。」
紀馳點了點頭,打了個車就一起過去了。
到了地方,王一凡才發現,原來的金百合會所已經變成了金百合酒吧,門臉還是老樣子,只不過里面的格局做了點變化。
現在的裝飾風格更傾向年輕化,到底是江東市的老場子,才八點多,里面就坐得滿滿當當,多數是些衣著前衛、打扮入時的年輕人。
兩個人走進酒吧,找了個暗處坐下,開始觀察起周圍的情況。
一個高個女服務員端著盤子走了過來,她俯子客氣地問︰「請問二位需要點點什麼?」
紀馳一下子愣住了,他指著那女服務員︰「你,你不是朱師傅麼?怎麼了,跑到這里來打工?」
朱昭穎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在這里遇到熟人了,一張俏臉上立刻就紅了︰「客車廠破產了,我也不能在家里等死……」
看她一臉尷尬的樣子,王一凡伸手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托盤上︰「去給我們開瓶干紅吧,在這種地方做事,自己小心一點。」
朱昭穎點了點頭,緩緩走向吧台。
紀馳臉上的神情很古怪︰「王哥,你不知道,這個朱昭穎和陳光宗的感情很不錯,以前大家都傳他們有點曖昧……」
想到那個身手不凡的陳光宗,王一凡就來了興趣︰「那你就給他打個電話,到這里來坐坐。我好想記得他當質檢員以後,就買了個山寨機。」
小紀點了點頭,模出手機走到門外打了起來。
朱昭穎端著一瓶酒和兩罐雪碧走了過來,她放下酒水,就將找剩的零錢遞了過去。
王一凡一推手︰「這些就當是小費吧。」
朱昭穎咬了咬嘴唇,還是收下離開了。
酒吧大廳里的節目開始上演了,一個港台模樣的中年男人握著麥克風走到舞池前,滿含熱情地開始調動起全場的氣氛來。
一陣七彩斑斕的射燈亮起,兩隊身材高挑的模特們穿著性感撩人的泳裝,踏著貓步走上前來。——*悠
她們很年輕,看上去只有二十歲上下,但臉上卻帶著濃重的風塵氣,那一件件近乎透明的胸圍上用一個小圓牌標著號碼,修長滾圓的大腿在燈光下閃著誘人的光芒。
舞池旁的位子上頓時口哨聲一片,更有人起哄似的招起了手。
主持人拿起事先準備好的花環和小王冠,大聲叫起了價。
誰競到了價,就有資格將花環和王冠親手戴到心儀的模特頭上。
剛才還鬼哭狼嗥的小白領們立刻噤聲不語了,一群大月復便便的老板開始得意洋洋地表演了起來。
他們囂張地舉著手,硬生生將花環的價碼炒到了一千塊,而王冠的價碼更是到了五千塊的天價。
紀馳已經打完了電話,看王一凡那一臉不解的樣子,忙解釋道︰「王哥,你這就不懂了。這群土鱉表面上是戴個花環,實際上就像過去的皇宮選妃一樣。」
正說著,只見被選中的女模特果然帶著笑容,端著杯酒坐到了剛剛出價的老板身邊,一番觥籌交錯後,就扭著腰肢,牽著那幾個老板走向了後面的包廂。
王一凡冷笑一聲,這個張志然還真會裝文化人,居然搞出這種花花道道,難怪璀璨明珠競爭不過了。
不過好戲還在後面,隨著主持人的喊叫,一陣勁爆的音樂響起,舞池上的鐳射燈一齊打在了台上。
一個妖冶的身影從後面走了出來,她的個子不高,但一雙挺直的美腿卻顯得格外修長,細細的蜂腰隨著音樂慢慢扭動,臉上戴著個面具,一頭金黃色的卷發披散著,身上只穿了一件窄小的比基尼,上面綴滿了亮片,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本來嘈雜的舞池邊忽然安靜了下來,男人們伸長了脖子,吞著口水,渾身的一下子就被撩撥起來了。
這個女孩走到舞池中間的一個鋼管處,對著台下遠遠地拋了個飛吻。
之後伸出長腿勾住了鋼管,右手抓著鋼管繞起了圈。
「我操!挺會整的!」小紀的表情也變了,他目不轉楮地看著台上的女孩,呼吸也開始急促了起來。
那女孩輕盈地轉了幾圈,忽然雙手用力抓住鋼管,開始往上爬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跟了過去,不過都匯聚在了那女孩挺翹的豐臀和繃得緊緊的雪白大腿上。
她爬得很輕松,才幾秒鐘的時間就到了頂。忽然,她用雙腳夾住鋼管,身體向下倒立起來。
眾人驚呼聲一片,那女孩的頭發向下垂著,雙腳慢慢松開,整個身體快速往地面上落去。
就在頭頂即將踫地之時,她才起身用手抓住鋼管,扭身站回到地面上。
紀馳看得呆了,喃喃自語道︰「這種腿力和腰力,要是娶回來當老婆,一定爽死了。」
冷不防王一凡狠狠在他的頭上甩了個毛栗︰「你就別想了,小心你家香香撕了你。」
紀馳嘿嘿一笑,縮起了頭。
那女孩雙手抱著鋼管,上下起伏,做起一些陶醉和引誘的動作。
眾人頓時口哨聲不斷,更有人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小妞,再放點……」
王一凡眉頭一皺,但見全場都被籠罩在這種濃烈的氣場內,就連一旁的幾個保安都放下手里的警棍駐足觀看。
或許是受到了鼓舞,那女孩居然月兌了胸前的比基尼,用手指勾了起來,在空中不停地轉動著。
她胸前那對飽滿雪白的大白兔頓時露了出來,現場的氣氛更火熱了,那顫悠悠的一對在音樂中盡情抖動,觀眾的情緒開始高漲了。
她用手指隨意地一拋,這個粉紅色的比基尼胸圍不偏不倚地落到舞池下一個禿頭的腦袋上,這個家伙如獲至寶般抓了過去,放在鼻頭上用力地嗅著,一張大嘴立刻笑得合不攏了。
王一凡拍了拍紀馳問︰「這不是月兌衣舞麼?難道警察局不管?」
紀馳苦笑了一聲回答︰「我的哥哥啊,誰來管哦。這個場子是張志然罩的,他老爸可是政法委書記,哪個警察吃飽了飯沒事干,敢跑過來找他的晦氣,一身警服不想穿了是吧?」
王一凡眉頭皺了皺,忽然看到幾個賊頭賊腦的小年輕在舞池旁的座位間穿行著,不時從口袋里掏出袋花花綠綠的小藥丸遞了過去,之後接過一把鈔票點點頭走開了。
他漸漸坐不下去了,起身走向一旁的洗手間,卻發現門被鎖得很死,里面不斷傳來男女陶醉和幸福的申吟聲,和洗手間隔板被撞得砰砰作響的聲音。
「md,這簡直就是個婬窩。」他罵了一聲,就轉頭走了回來。
陳光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來了,他身上的工作服還沒有月兌,黃不拉幾的像個偽軍一樣坐在位子上,引得周圍的人鄙視聲一片。
看到王一凡過來,他剛要起身,就被按回了座位。
王一凡遞過杯酒,溫和地問︰「小陳,听說廠子破產了,你現在過得怎麼樣?要是有困難的話就和我說,我來幫你找個事。」
陳光宗悻悻地回答︰「王哥,我先謝謝了。廠子雖然倒了,但我現在還在那里干,你看……」
他指了指身上的工作服︰「現在艾塞克收了廠子,遣散了很多老員工。我運氣不錯,被留下來了。」
「艾塞克?」王一凡的眉頭擰成個川字,這不就是之前去投的這個項目麼?原來在江東的工地是建在客車廠的廢墟上啊?
他和陳光宗踫了一杯︰「和哥哥說說這個艾塞克的事。」
陳光宗干了杯中酒,臉上立刻就開始憤憤不平︰「東洋鬼子真tm不是東西。給的工資和過去一模一樣,工作時間卻反而延長了四個小時。天天進廠出廠要搜身,而且還在廠里到處裝監控頭,听說連女廁所都……」
「麻痹的,這些倭瓜!」紀馳一下子就火了︰「小陳,你听我一句,不如不要干了,過來跟著王哥。這些東洋鬼子分明是不拿我們華夏人當人看,再干下去也沒意思。」
陳光宗的眼楮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本來我光棍一條的話,就和王哥你干了,但現在,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王一凡笑了,他拍了拍陳光宗的肩膀︰「那不是很好麼?說吧,和女朋友處得怎麼樣?啥時候準備辦事的話你就說一聲。」
陳光宗不好意思地小聲回答︰「剛開始處,還沒想到這麼多,我打算等以後條件好了,再把老母親和哥哥接過來,之後一起辦事。」
王一凡點了點頭,陳光宗舉起杯子倒上酒,就要敬王一凡。
忽然,他愣住了。只見在旁邊的桌子上,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正拉著朱昭穎的手,肆意地調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