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舉頭望去,就如同濃墨一般,連一絲月光和星斗都不曾看見,呈現給大地的是一片寂靜的顏色,偶爾有一束流星劃過,也瞬間淹沒在黑色當中。
古時的天空就連夜色都比現代要黑上幾分,現代的黑夜就算到了晚上有時候也是灰蒙蒙的,人類文明的發展所帶來的副作用,就是環境的惡化。
然而此時的這個時空,卻是黑的那麼寂靜,那麼安詳。遠處傳來斑鳩「咕咕」的叫聲,時斷時續,幽幽的又帶點淒婉。
何靈霜離了房間,輕輕將門掩上,她站在門口。清秀的臉上略一遲疑,接著貝齒輕咬,像是下了決心一般,晶瑩的眸子閃過一絲堅定。此時已是戌時,正是晚上七八點左右。秋日的晚風頗是寒冷,她用手拉了拉衣領。往院外走去。
五毒教地處南疆,在中原大派眼中五毒教根本算不上名門大派,門人大都功夫詭異,與中原武林的諸般路數大都不同。加上擅使毒物,江湖人士均聞之而色變,不敢輕易和五毒教中人作對,只是五毒教門人不多,加之又比較封閉,教中弟子一般不在江湖走動,在名門正派眼中,是個神秘而邪惡的門派。
此時庭院中火把明亮,侍立著數十個身穿青灰色衣服的五毒教弟子,其中一人年紀約莫三十上下,白白淨淨的臉上有一對又濃又密的眉毛。細細的三角眼透著一股邪氣,身上衣服與其他人有些不同,身著青色武服,左臂衣服上繡著一只小小的藍色蜈蚣。
五毒教弟子身份高低以衣服上所繡飾物為準,分別是蛇,蜈蚣,蠍子,蜘蛛,蟾蜍。此人既然繡著蜈蚣,想來他在教中的地位不低。那人正在巡邏,忽見一道淡黃色的美麗身影慢慢走近,他心中一驚。方才還一臉嚴肅的表情立馬換了一換。換上了堆滿笑容的笑臉。
他趨步上前,走到來人身前。笑容可掬的道︰「大小姐,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何靈霜看了他一眼,眼前這人叫陳新玄。是陰不凡的心月復。此人武功一般,行事卻頗為狠辣。
別看他在何靈霜面前笑容可掬,其實他手段毒辣。是一個面善心狠的人,何靈霜一向不喜這人,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靈霜雖惱他多話,卻也不能發作,當下淡然一笑道︰我隨便走走,陳堂主不必在意。
陳新玄面色不變,媚笑道︰「現下天色已晚,大小姐還是不要到處亂走,早點回房休息較好。何靈霜心頭惱怒,此人仗著是陰不凡的心月復居然管到自己頭上來了。當下柳眉一豎,冷冷的道︰「怎麼!陳堂主?我要做什麼你也要干涉嗎?
陳新玄訕訕一笑,低頭道︰「大小姐誤會了,此時天色已晚,教主和陰長老吩咐屬下,小姐剛剛回來不久,應該好好休息。何靈霜大怒,道︰「我要去見我娘,也不行嗎!
是、是、小姐請!陳新玄不敢再言,忙不迭的退後道。」何靈霜冷哼一聲,衣袖一甩,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香風。便穿過庭院往後院而去。陳新玄見她走了,方才還笑容滿面的臉上頓時暗淡下來,暗道︰「哼,好大的小姐脾氣,總有一天有你好受的。他心中暗自咒罵一陣,自去守衛不提。
何靈霜穿過庭院,來到後院,一路上守衛不斷,這里是五毒教主平時休息的地方,離她的房間剛好隔了一個庭院。一路上守衛不斷,大都是陰不凡一派的人。
走過後院長長的甬道,來到一間房間外,房間外圍也豎著火把。亦有數名弟子在守夜,其中一人身穿黑衣,左臂衣服處亦繡著一只蜈蚣,見到何靈霜到來,連忙走上前來拜見,說道︰「小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來人面目俊秀,鼻梁挺直,古銅色的皮膚充滿了陽剛之氣。腰間配著一把長刀,卻是一個年輕的青年,看上去不會超過二十五歲。她知道這人是娘的心月復之人,微微一笑道︰「樊大哥,我找娘有點事。
這人姓樊名信,卻不是苗家人士而是一個漢人,十幾年前何靈霜有一次隨母親出去游玩時見他快餓死在路邊,她那時雖小,卻是心地善良,便懇求母親將他救了回來,十幾年來,樊信一直伺候在何靈霜母女身邊,在他心中何靈霜母女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這些年勤奮習武,希望憑自己的力量去保護何靈霜母女。
樊信點了點頭,沉聲道︰「教主在房間,小姐請進去吧!他話音一頓,略顯擔憂的道︰「教主她這兩天心情不好,小姐說話時注意些。他知道何靈霜為了陰不凡的婚事煩心,見她此時前來,也知她定是為了這事。不由提醒道。
何靈霜點了點頭,嫣然一笑,說道︰「多謝樊大哥,我會注意的。她走到門前,略一沉吟,拿起門環,輕輕的叩了叩。一個柔和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誰?何靈霜抿了抿嘴唇,說道︰「娘,是我。屋內一陣沉默,良久方道︰「是靈兒嗎,進來吧!
何靈霜見母親回話,輕輕把門推開,走了進去,隨即又將門合上,抬眼望去,屋內卻是頗為陰暗,房中的陳設也是非常簡樸,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一張雲床,素白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秋色寒霜畫。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一個中年婦人盤坐在床上,那婦人生的甚是美麗,眉目如畫,頭發高高盤起,用一根銀簪扎住,穿一身墨綠色的綢衫,此時正閉著眼楮。真是雍容華貴。若不是眼角細細的皺紋,還真不知道她竟然是個四十多歲的人。
她正是何靈霜的生母藍玉鳳,何靈霜自小就被母親嚴加管教,此時見了母親,準備了許久的話竟一時說不出來,藍玉鳳睜開雙眼,看了看眼前略顯躊躇的何靈霜,嘴角微微一笑,說道︰「靈兒,大晚上的來找娘,有什麼事嗎?她雖然對何靈霜從小管教嚴厲,卻也非常疼她,當下柔聲問道。
何靈霜低頭道︰「娘,再過一年,靈兒就十八歲了,上次陰長老來提親,您是怎麼說的?藍玉鳳從床上坐起,走到何靈霜面前,輕聲道︰「靈兒,你和正君的婚事,是娘和陰長老自小訂下的。娘又怎麼能反悔呢?說著伸手去模何靈霜的鬢發。何靈霜一躲,急道︰「娘,可是我不喜歡陰正君啊。又怎麼能嫁給他?
藍玉鳳听了,輕笑道︰「靈兒,陰長老對我們母女的大恩,難道你忘了嗎?再說正君那孩子雖說有點風流不羈,但娘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的喜歡,你嫁給他以後一定不會吃虧的。這樣陰家父子也會一如既往的效忠咱們。
何靈霜大恨,沒想到在母親的心中自己竟然是為了報恩而存在的,她秀目微紅,叫道︰「陰家對我們的恩情,女兒自然知道,只是要女兒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女兒就算去死,也不會同意的。藍玉鳳一怔,見何靈霜如此反抗,心中一氣,伸手道︰「靈兒,你••你說什麼?
何靈霜退後幾步,伸手遮面,滿肚的委屈再也忍耐不住。秀目中淚流滾滾,哽咽道︰「難道在娘的心中,女兒的幸福還不如權勢重要?藍玉鳳站起身來,伸手抱住何靈霜,沉聲道︰「靈兒,你就這麼不喜歡陰正君?何靈霜道︰「是!藍玉鳳不急反笑,放開何靈霜,走到窗口。說道︰「靈兒,你這次出門數月,難道踫到喜歡的人了?
何靈霜一愣,不明白母親話中的含義,她伸手擦了擦淚珠,說道︰「反正我不會嫁給陰正君,在我心中••只有一個人••他•她說到此處,少女臉薄。自覺不好意思,跺了跺腳,轉身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藍玉鳳一呆,她方才只是猜測一二。此時看何靈霜的神色,哪還不知。知道女兒這次出門,定是心有所屬,她微嘆了口氣,美麗的臉上竟閃過一絲笑意。
想起自己年輕時踫到的那人,嘴角微微揚起,心中暗道︰「好個丫頭,這才出去數月,心就變了,還敢這樣和我說話了,我倒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把我女兒教成這樣。
她恨恨不語,直在心中把那人罵了個狗血淋頭,自去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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