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市西區皇家主題公園旁,聞名遐邇的鬧鬼公廁前,圍滿了人群。[.蟲不知——]
黃色的警戒線長長拉了一圈,歪歪斜斜將人群擋在外面。
這場秋日暴雨來的極為突兀,一如警局中突兀響起的電話鈴聲,將整座平靜的城市都驚擾沸騰!
連月來,這座現代化都市,怪事不斷。
一些好事者,紛紛以訛傳訛,揚言末日就要來臨,地獄之門大開。
這則小道消息真假暫且不說,起初只被人當成笑料。
可隨著一起又一起是故發生。
鬼巴士、荒郊醫院、豪宅魅影、鬧鬼公廁。
曾經一個個被大人用來驚嚇自家小孩,或是迷信之人堅定荒誕信念的蜚語,竟然當真接連出現人力外的是故!
所謂人力之外,便是常規手段不可能形成的是故。
甚至早在一個月前,警署就已經形成了專案組,針對這股歪風!
業內知名人士猜測,這的確不是什麼事故,而是果的蓄意謀殺,荒誕不羈的故事,不過是華麗的外衣!
這種觀點,顯然更容易被知識分子、陰謀論者、上位者接受。
毫無疑問,官方不可能認可什麼鬼靈作祟,就算事故現場布置的煞有其事,他們也只能咬死不認!
真正頭疼的卻不是那些燈紅酒綠的領導,而是下面辦事人員!
和平時期,所謂公僕一樣能夠騎在平民身上拉屎撒尿。然而真遇到一些意外懸案,即便是號稱警界之虎的高級督察陳默,面對一個個鏡頭,耀眼的閃光燈,也唯有沉默。
自有文職人員應付那些聞風而來的記者,當文員們面對五花八門的問題都感到頭疼的時候,又有一些警員會扮黑臉,不客氣的將記者同志們「請」走!
公廁內,尸體已經搬離,血腥的場面就連老警員都差點嘔吐。
「被害者身份調查出來了嗎?」
陳默漠然問著,身邊自有下屬記錄作答。
看著整個像是被血漆涂滿的廁所牆壁、地面,聞著比屠宰場還要令人作嘔的腥臭。
和淡定的陳默不同,他的兩名副手,一男一女兩位警長,根本掩不住滿臉的嫌惡驚懼。
「查、查出來了,死者名叫王弢,男性,是本地人,今年剛滿18周歲,無業。並沒有犯罪記錄、不良履歷。目前已經通知死者家屬,家屬正前往警局、認領尸體」
說著說著,那名男性警長停了下來,顯然,想到那具幾乎被人分尸的殘破軀體,胃里又是一陣陣翻滾。
陳默轉身,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卻不再為難,看向另一名女警。
這兩個都是跟了他幾年的老隊友,知道他的一些習慣,是以按著陳默的脾氣,往往也多有容忍。
當然,陳默的脾氣並不好,就算有所包容,也遠遠比不得其他小隊指揮官。
可陳默畢竟是老資格高級督察,且有真才實學,雖然脾氣很沖,但听說上面有人罩著,升職飛快。
除了在高級督察這一關口卡了兩年,系屬必要磨練。听說若不是最近幾樁懸案掛著,年內又要升任總督察,分管這一片區域,總之前途無量。況且他還不滿三十,人長得又比較帥氣,算是警界的鑽石王老五。
理所當然,跟著這位混,只要忍了他一身脾氣,升職一樣飛快。
比如這一男一女兩位副手,從三年前開始跟著沉默,一路順風順水,雖然沒什麼優秀功績,算是平庸,倒也沒犯過錯誤。在沉默幫助下,已經從普通警員成長為警長,同樣,听說年內就可以升任警署警長。屆時就不再是小兵,有資格成為分隊正、副指揮官。
再往上就是督查級別,算是熬到中層干部階層。
「被害者背景有沒有調查過,沒有不良履歷,不代表就是良民。另外,死亡時間,死亡原因,有沒有查清楚。」
陳默問著,女警停下了筆記。
一般警員調查現場,除了采集證物樣本,是不會做筆記記錄的。關于證物的記錄,自有另一系專人負責。
陳默卻有著自己的習慣,要求下屬把當時每一個疑點、每一點發現,都清楚記錄下來,時候交給自己,溫故知新。(神座.)
當然,陳默的記性很好,這是整個警戒都公認的。他之所以養成這樣的習慣,與其說是謹慎,不若看成某種輕度病態,類似強迫癥。
在不妨礙正常執法程序的情況下,小小毛病,不至被人詬病。
那名女警想了想,看了眼現場,心有余悸。
「死者背景很干淨,雖然街坊傳言,這人似乎和一些混混很有聯系。可從檔案資料來看,卻並未觸犯法律,也沒加入過社團。以死者的身份、背景、相關資料,初步排除仇殺的可能。」
「另外,死因尚不明確,初步認定為髒器破裂、失血過多導致身亡。」
這座城市的混混,早被教的乖巧,大部分都有著社團背景。沒有加入社團的,甚至連正牌混混都算不上。
而且這些人中,將近小半是警方的眼線,這一點和其他地區不同。
所以,女警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其實她說不是仇殺,倒不止由于對混混階層的熟悉,被害者背景。而是這種手段,根本不可能人為造成。
當然,這種話對著憎鬼惡神的陳默,是不能直言的。
陳默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失血過多,應該是失血過多吧。」
血淋淋的場面,光涂在牆上、地上這些,怕不就有一個成人體內近半的血量。天知道是哪個變態做下這等慘案,無聊透頂。
陳默想著,接著道︰「雖然現場看起來有些詭異,而且死者也不想能惹來這種厲害仇家的人,但絕對不能排除仇殺的可能。」
「那些個地痞流氓,在我們面前,當然裝的一個比一個听話,實際上都是社會上的毒瘤。這種人,本事沒有,卻最能惹是生非——」
恨恨說著,陳默咬牙切齒。
身後兩位副手都是默默不言,他們當然知道,頂頭上司對于混混階層有多厭惡。
雖然這種厭惡很沒道理,混混在哪個城市都有,而像本市這麼听話的,已經是極品。
那些個混混畢竟只是游手好閑,打架斗毆是能手,殺人滅口,就沒幾個有這等膽量。
何況還要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收隊!」
見著沒什麼樣本可以采集,事實上早已經有一批刑偵科的同事來調查過,關鍵道具都被取走。
況且看著像恐怖片制作現場一般的公廁,陳默也是氣悶。
隨著令下,這位警戒之虎,只是匆匆將現場掃了一遍,便又匆匆離去。
他們三人並未看到,當轉身離開的時候,正中那間單廁,血淋淋的便池中忽然緩緩浮出一個腦袋,雙眼慘白木然,冷冷盯著他們
隔壁,女廁所,干淨清爽的環境和另一面形成鮮明對比,當然也已經被拉起的明黃膠帶封住。
柳毅漠然盯著貼牆根站直的病服中年,一只手搭在一個半透明靈體頭頂,肉眼可見的波紋,一圈圈自那道靈體內涌出,灌入柳毅現在這副愈顯陰沉的鬼靈之軀。
他的面色並不好看,冷冷瞪著面無表情的病服中年厲鬼。
當然,這頭厲鬼和總是莫名其妙跟著他那頭,不可同日而語,戰斗力大概只有10,屬于渣滓中的精英,嘍里的炮灰!
柳毅不清楚鬼界有沒有規矩,就像他不知道是否會遇上蛋疼的得道高人,或者牛頭馬面。
這頭中年精神病鬼,是他進入公廁時遇到的。
毫無疑問,拳頭大就是爺,這個道理在哪里都適用。
作為入侵者,雖然柳毅對于種種嚇人的勾當不甚明了,可對上厲鬼,實打實的靈體踫撞,中年鬼完敗!
柳毅對于這個中年鬼本身,沒有半點興趣。
當綠毛進入廁所,他便要求中年鬼將他弄死,盡量折磨淒慘,這樣才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力量和「美味」。
結果,這中年鬼不愧穿著神經病服,根本就是個神經病,說不定這次作案還是初哥。
雖然綠毛當時很絕望、非常惶恐,可始終某有突破某個臨界,達到柳毅預期的目標。
綠毛也是無能,竟然不等柳毅派出二號手下,甚至親自上場,已經被活活嚇死。
這也就罷了,這神經病鬼當時也不知發什麼瘋,直接附到綠毛身上,弄得滿廁所都是血跡!
這樣一搞,直接驚動警方,這間見鬼的廁所更是沒人會來,直接讓柳毅悶聲發財的計劃泡湯!
也是大多數鬼都難以交流,簡而言之,那些惡靈本來就是借著怨念重生,不具備多少靈性。
柳毅甚至懶得喝斥腦殘一號下屬,罵了也是白罵。
這一點,和柳毅這副靈殼,滕靳軒完整的靈魂,有著極大差別!
經過約莫小半天的時間,柳毅大概已經能玩笑式的以龍珠背景、賽亞人發明實力探測器數據為靈體化分等級。
比如一個人類健壯農夫,在拉蒂茲眼里是戰斗力只有5的雜碎。
那麼,按照柳毅看來,一道人類完整靈魂,戰斗力同樣等于5。
而人類臨死之時的怨念,假如能夠促使發生異變,通俗來講,就是那人死後能夠形成厲鬼,那股怨念,最低戰力標準同樣是5。
有此可見,滕靳軒的確不凡,簡直就是惡人中的極品,遭到報應,被鬼害死,還能在最後一口氣中留下那麼重的煞!
若非主宰干涉,可以說,滕靳軒死後一定會化成一頭戰斗力約等于十的厲鬼。
當然,就算是腦殘的厲鬼,大部分由怨念組成,也少不了本我殘留意識、靈魂碎片的引導!
做鬼,不可能只是無屬性的煞氣、凶氣、戾氣聚合,必須有一定簡單思維能力,才算鬼!
這些,都是柳毅根據自己推測,總結出來的!
鬼的世界,先賢當然有一條標準,什麼鬼靈、鬼仙、天鬼、地鬼,可柳毅本來不是此道中人,不清楚那些劃分。
實際上若以純粹數字劃分,那反而更清楚!
此刻屬于綠毛的靈魂,早已經破碎,卻被柳毅強行禁錮住,形成這樣一個萎縮在掌下顫抖的靈體!
這道靈體總體能量還不滿5,大概有1.5的靈魂本源碎片,3.3的執念。
若非柳毅強行利用本身力量讓其凝聚,很快就要消散!
戰斗力只有5,不要小看這句充滿喜感、諷刺的話。
在鬼靈*的世界,這就是一道天然的檻。跨過了,才是鬼。跨不過,煙消雲散。
隨著掌下靈體越來越弱,柳毅本身的靈力、怨念卻越來越強。
戰斗力朝著20大關穩步邁進。
這種提升,理論上不存在瓶頸,實際充滿隱患。
純粹精神力的吸收、萃取,也就罷了,最多消化不良。
可那股怨力,卻並不屬于柳毅,吸收過多,甚至會影響正常思維!
鬼不認人,這話並非沒有道理。
本來厲鬼就殘留不下幾分本能、本源靈魂碎片,隨著怨氣日深,更連那一點點本能都要被壓制。
所以尋常不懂修煉的厲鬼,只要有機遇,往往幾年內就為禍一方,一發不可收拾。
可實際上,它永遠不可能問鼎大道,甚至看似強大的靈力,遇上真正高手,一觸即潰。
故而才有靈能戰斗力只有幾十的道士,竟然能夠驅逐戰斗力足有幾百的老鬼。能量屬性克制是一,能量精粹程度又是另一點!
柳毅本身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以也至于濫殺無辜,靠著作惡來提高力量。
但是受到遠超本體靈能怨念的影響,分明已近十惡不赦!
種種殘酷不堪的魔道手段,一一在他腦海中閃現。
屬于人類的感性完全被惡意壓制,所幸理智不受干擾,主導著行為。
若按照他目前的手段,這樣肆無忌憚吞噬新生靈體,怕是要不了多久,連理智都壓不住惡念!
可他畢竟不需要在這副靈殼中長久滯留,任務完成,直接走人,管他洪水滔天。
反過來想,假如一味道貌岸然,還把自己當成人看,不肯面對已經變鬼的事實。
到時候人不認他,鬼也不認他,五天生存,等若等死!
力量!不論面對何種危險,只有個體力量才是最實在的!是故理智並不阻止這種可控的「十惡不赦」,甚至有意放縱。
至于手段、影響,那是出于身份才必須考慮。
他現在是鬼,不作惡,不吸收怨念,難道還想著白日飛升?
至于說以暴制暴,吞噬其他惡靈。
柳毅倒是不介意怨念來源。
但正如先前「假基摩斯」提過,這種有主怨念根本無法吸收,柳毅目前深有體會。
除非直接把中年厲鬼弄死,否則根本不可能吸收他身上的怨念!
就算耗費更大的心力,拼著本源精神受損,把厲鬼弄死了!
吸收到也只是純粹的怨念,而不似現在,還能獲得一部分綠毛的靈魂之力!
鬼靈,是由靈魂力和雜七雜八的惡念兩部分組成。
前者才是正宗的鬼修之道,後者則是厲鬼野鬼的修行法門。
雖說,柳毅不在乎軀殼的純粹程度,不表示願意在五天內直接瘋掉,天知道那會不會對本我意志產生影響。
隨著綠毛靈魂最後一聲慘叫,這廝從頭到尾被柳毅吞了個干淨。
戰斗力穩定在20左右,這便是野鬼不留後路吞噬強化的優勢!
傳統鬼修修行數月的成果,惡鬼眨眼就能獲得。
也是靠著大規則潛移默化改變,這個位面,對于怨靈的接受能力越來越強。
這不止表現在怨靈更容易出現,同樣從高端怨鬼的力量上限可以察覺!
柳毅甚至懷疑,他先前經歷的幻境,不止是幻境那麼簡單,而是未來!
至于再後來,另一個時空!
說不定,是未來的未來!
這不可笑,時空對于人類來講神秘,對于強者,未必不能干擾,何況主宰!
目前一切尚無定論,見著天色近暮,柳毅冷冷的朝著中年精神病鬼傳遞命令。
一旁廁所門忽然打開,便池中,一顆人頭緩緩升起,可怖的畫面,柳毅反而翹起唇角。
不多時,一只正太小鬼爬了出來,搖搖晃晃飄到柳毅身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柳毅輕輕拍了拍這只二號鬼下屬的腦袋,顯然比對待精神病鬼親昵許多。
倒不是這廝做了鬼還有特殊癖好,實在這只戰斗力同樣只有10的小鬼,和中年鬼截然不同!
鬼靈的戰力不看靈殼大小,只看實力、怨力。
那頭精神病鬼九成由怨氣匯聚,余下一成也屬于一個在廁所中自殺的神經病,一部分殘破的靈魂。
所以這只鬼比通常厲鬼還要不可理喻、不識抬舉,先前是被柳毅生生打服的!
小鬼則相反,屬于主動投誠。
這只鬼竟然有三成靈體純粹無比,屬于靈魂本源,保留下大部分生前的記憶。
而且這只鬼也不是自殺產生,是被後母在廁所中溺死,肢解以後沖入下水道!
毫無疑問,這樣慘厲的死法,令人同情泛濫。
柳毅沒有泛濫的同情心,卻看中了這只小鬼潛在的升階空間!
當柳毅將粗淺的正統鬼修法門傳給這只小鬼後,小鬼立刻將柳毅當成親昵之人、或者冤大頭。
不管怎樣,這只小鬼可比鬼中的敗類、神經病有用多了。
直接以精神波動傳念,將自己所見到畫面,警方在命案現場調查的畫面,投映到柳毅心湖。
柳毅這般也是迫不得已,他生怕引來一些「高人」。
莫小看一牆之隔,就算高人,對于怨靈的感知,尤其他這種不入流的怨靈,也局限于幾步之內。
雷達探測,幾百尺幾十丈的掃描,那種程度,根本已經超凡月兌俗,甚至超凡入深,不可能出現在這樣的低級位面。
這個位面,目前來看,除了少部分個體,鬼和普通人的戰斗力,相差不會太遠。
精神病中年鬼完虐綠毛,主要還是綠毛意志不堅定,先入為主、提前埋下恐懼的種子。否則換成陳默,一聲呵斥,中年鬼就得落荒而逃!
靈體對于生靈,從免疫物理攻擊角度來看,完美壓制。
可死靈卻天生有著畏懼的力量。
更別說非主流鬼修,無腦怨靈,要害人,受到限制也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