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聳了聳肩,雖然他沒有回答,但是他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上帝存在的意義,就是原諒一切不可原諒的人和事,不是嗎?
「那反而是最好不過了,我指的是將耶路撒冷付之一炬。這樣,我們都解月兌了,不是嗎?」薩拉丁突然面色一放,用無比嚴肅的語氣追問道︰「你真的要毀城?」
「我發誓!」楊波毫不猶豫的回答。多年黑社會擺茶講數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不能流露出哪怕一絲的猶豫和軟弱,否則帶來的後果將會是災難性的。
「你可以體面的離去,帶上你的女王,你的騎士……」薩拉丁沉吟片刻,緩緩開口。
「所有人!」楊波很堅決的搖了搖頭,這是他的底線。
「你不是上帝,你也拯救不了所有的人」薩拉丁搖搖頭,有些惋惜的看著楊波,看起來他似乎準備放棄談判了。
「是啊,正因為我不是神,所以我無法拯救所有人,但我是人,所以我能夠堅守人道,我會拯救我能拯救的人,這就是我的信仰!」楊波沒有在意薩拉丁的態度,他仿佛不是面對一個談判對手而是一個老朋友那樣袒露心聲,這是他一直的堅持……
「如果你目的是這個的話,那麼你注定會失望!至少,你在提出這些要求的時候,或許應該帶上些謙卑」薩拉丁輕輕的撫模的自己的胡子
「所謂謙卑,就是為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沒有完成前,所表現出來的異乎尋常的耐心。而我,我是伊貝林男爵楊!我和他們不同!」楊波針鋒相對。
「你很有幽默感,我幾乎要被你說服了」薩拉丁突然笑了笑,原本緊張的氣氛隨著他的笑聲緩解不少
「幽默不是一種心情,而是一種看待世界的方式,我希望能一直擁有它,用來度過那些不堪的歲月」楊波隨意的笑了笑
「可惜……我依然無法接受,我想,我們就到此為止吧?」薩拉丁突然變臉,原本已經輕松一點氣氛立刻變得沉重無比!
所謂君王,大概就是這樣吧?雷霆雨露,風雲變色,操*他媽的說翻臉就翻臉,楊波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薩拉丁算求!現實讓他明白,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麼籌碼來談判。
「請留步,我還有話說……」楊波趕緊挽留轉身欲走的薩拉丁
「唔?你是答應了?」薩拉丁凌厲的目光轉向楊波
「動手!」楊波突然對著團隊通信叫道
砰!
城牆某個角落突然揚起一股微弱的硝煙,那個帳篷突然一個撐腳從中間斷裂,要不是一個士兵手疾眼快一把扶著,薩拉丁和楊波就會被包裹在里面了。
「這就是你想說的嗎?唔?或許你在提醒我什麼?」薩拉丁冷冷的說道,完全沒有一絲畏懼的意思。
「我是想提醒你!你每殺一個平民,你將會用十個甚至百個士兵的性命來交換,直到平民死光為止!我們會在每一堵牆,每一間房子里戰斗!」楊波惡狠狠的瞪著薩拉丁,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即便你最後勝利了,你什麼也得不到,相反,損兵折將的你不但要應付無盡的基督徒的反擊,還有穆斯林世界的責難,埃及似乎並不平靜吧?」
「就這些?」薩拉丁用眼角掃過楊波,很隨意的問道
「就這些,沒有‘然後’了」楊波很確定的點了點頭,該說的他都說完了,他再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為什麼你願意獻出耶路撒冷,這座基督徒的聖地,卻不願放棄那些平民呢?我很好奇這一點,能說說嗎?」薩拉丁面色平靜,楊波不確定自己的威脅能否起作用。
「我只是用自己無法保留的,來向您!穆斯林世界的君王……」楊波強忍著自己的不適,恭維了薩拉丁幾句︰「向您……換取那些我不願失去的!」
「城里都是些老弱病殘,你知道的……」薩拉丁又開始笑了
「是你要談判的,而我?沒有什麼太多的期望……」楊波終于放開了所有包袱,狠狠嗆了薩拉丁一句。
薩拉丁沉默了下來,楊波不敢節外生枝,只能靜靜的等待他的決斷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騎士,哪怕你的盾有尊貴的徽章,哪怕你的劍在戰場用敵人的血染紅旗幟,哪怕你的鎧甲刻滿華麗的聖詩…」薩拉丁緩緩的望著楊波說道︰「而你,是個真正的騎士……」
「我會放過所有人…」薩拉丁繼續說道。
楊波突然笑了,無比燦爛的笑了,听到薩拉丁這句話,他知道,他的談判成功了!團隊通信突然響起一片歡呼聲,他們也在一直緊張的听著對話。這個談判的事簡直不是人干的,楊波用盡了所有方法,包括心理分析,觀察,語言暗示,威逼,利誘,陳述利害,懇求,耍賴,故擒欲縱等等等等!
也許?談判專家從某種意義來說和一個黑社會混混有職業共通之處吧?
「…所有人,我會讓他們回到基督的土地」薩拉丁刻意停了停又加重語氣說道︰「所有人……」
楊波已經完全陷入了傻笑狀態,雖然他極力控制自己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女人,孩子,老人…」薩拉丁這一刻在楊波的眼中是如此的和藹可親︰「…以及你的騎士,戰士,還有你的女王,沒人會死,我可以發誓!」
「當年…」楊波雖然無比痛恨自己,可是,這些話還是必須坦白的說出來︰「當年,基督徒屠殺了所有穆斯林,你……」
「我和他們不同!」薩拉丁突然打斷了楊波的話︰「我是…薩拉丁!薩拉丁!」
楊波這一刻再無懷疑,他收拾起心情慎重的朝薩拉丁微微欠身示意,薩拉丁當之無愧是穆斯林世界最偉大的傳奇,無論他之前是怎麼想的。
就在這個時候,空間印記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支線任務完成了!
那機械冰冷的聲音在這一刻如此的親切,如此的美妙!
薩拉丁朝著楊波微微一笑,猶如刀刻一般的兩頰舒展開來,示意該楊波說點什麼了。
「那麼,在這個條件下,我,伊貝林男爵楊!願意獻出耶路撒冷!」楊波最後一句話把這場談判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