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是一股獸潮,」倪龐抹了把臉上的冷汗。
「獸潮?」
就算是這群人里面,也沒有幾人人听聞過獸潮,露出莫名奇妙的表情。
「有些群居野獸每逢季節變幻,就會自北向南遷移,可眼下這個時間段……」
見多識廣的大工舵思慮了一下,最終下了決定。
「收拾東西我們立刻回程……」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身後濃煙滾滾。
「來的還真快!」
貝錫南朝著地面嗟了一口,在場的眾人這時都能听到草原盡頭傳來的巨大的聲響,那是獸群踐踏地面時,發出的震天響動。
「快,快……」
大工舵催促了起來,三匹老馬拉著馬車拼命的向前跑著,眾人回過頭去,可以看到身後一道滾滾的濃煙,塵土飛揚之中,大群的渾月兌獸潮水一樣朝著這個方向奔襲而來。
「這數目是不是太夸張了一點。」
看到這群數量龐大的渾月兌獸,眾人的臉色都變了,不過這潮水一樣的獸群當中,除了渾月兌獸外,似乎還有一些其它的野獸,它們集中在一起,才形成了規模巨大的獸潮,在這種壯觀的規模下,個人的力量已經變得微乎極微,在場的眾人的腦海里也只剩一個字「逃!」。
「哈哈!」
這是哪里?駕著馬車的貝錫南和辛火姒喘著粗氣,獸潮的聲勢太過于浩大,雖竭盡所能試圖逃過去,但還是被洶涌的獸群所沖撞開來,已經月兌離了大部隊,眼下也不知道,逃到什麼地方來了,只見不遠處一條澗壑藤羅密布,四面是原野草色青翠欲滴,不過,辛火姒卻聞到一股腥檀之氣。
糟了!辛火姒忽然醒悟,扯著面前的貝錫南就地一滾。
「咻!」也不知那里傳來這麼一聲,一道赤芒鬼魅一樣出現,落在兩人停留的位置,如果不是辛火姒見機不對閃的快,這一下,兩個人難報證不被這道神芒扎個對穿,不知何時,一只獨腳魈出現在兩人身後的,
「真是險之又險……」
辛火姒只覺的冷汗直冒,他深呼一口氣,手腳並用的貼著地面猛的一撐,一只手抽出短鞘中的細密刀,猛的從馬車之下竄了過去,刀光一展,竟然畫出一道無聲的冷月,銳氣直逼那頭獨腳魈。
刀光和赤芒在空中緊張的交接,撞在一起的同時,只震的辛火姒虎口開裂。
好硬,這攥魂舌索為何如此之硬!
辛火姒吃痛的換了一只手握住短刀,他此時自知,自己並非這迅疾無比的妖獸的敵手,特雖是獨腳魈的攥魂舌索,能在數十丈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唯今之計只有近身纏斗,才有一線生機,他死盯著前吞回攥魂舌索的獨腳魈,心神沉浸于「思中見微」之中,只有憑借著敏銳的六覺,才有機會在獨腳魈吐出舌索前察覺到征兆。
「這只獨腳魈,絕對會在我接近的同時吐出攥魂舌索,我只有一次機會,避開攥魂舌索————————」
一道赤影毒蛇一般飆射出來,是了!辛火姒的瞳孔漲大,側著身子試圖躲過這一道掠過赤線,奈何「一息十剎」的靈覺之下,他明明看清了獨腳魈張口吐出的赤芒,卻無法及時轉開身子,那條攥魂舌索是擦著他的胸前滑過的,身上衣衫呈現鋸齒狀被赤芒割裂可怕的毛邊,露出里
面的巴掌大小的一面金箔,是那頁展開的金箔救了他一命,不然的話,那道赤芒就要在他的胸前剜下幾兩肉來。
「就是現在!」
辛火姒血脈賁張,幾乎要怒吼出來,他集中了所有的精神意志,用起了剛學會沒有多久的「攝形截脈」的法門來捕捉對方的血氣流動。
在獨腳魈收回舌索的那一刻,投出了手中的細密刀,那柄短刀貫注了他所有的氣力,離弦之箭一樣緊追著獨腳魈的赤舌,鑽進了他的嘴中,竟然貫穿過去,扎在後面的樹干上,余勁十足,甚至插進去半寸之深。
那獨腳魈仰頭就倒的瞬間,辛火姒就沖了上去,從樹上取回細密刀。
「救命,這邊也有啊!」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貝錫南的聲音,辛火姒赫然發現,密林之中,又躍出了一只獨腳魈。
「你趕快先走,我來斷後……」
辛火姒一腳踩在死掉的獨腳魈身上,他手中的細密刀一揮,就把揪著的一截獨腳魈的舌頭斬斷了下來。
「果然是這樣的!」
他心頭大喜,從剛才他就奇怪了,這獨腳魈的攥魂舌索堪比金鐵,摧金斷玉都不是難事,可是肉身卻是如此軟弱,又為何有這麼一條厲害的舌頭了,時間雖然很緊迫不地,辛火姒還是抽空觀察了一下手中的攥魂舌索,它可想像中不一樣,外表非常的光滑,卻十人的柔軟,握在手中渾不著力。
「難道說是這樣————」
辛火姒凝神從元命火種誘導出一股真氣,一股腦的灌注到手中攥魂舌索之中,果真如此,辛火姒明確的感覺到了,攥魂舌索變的堅硬了起來。
就跟五陵坡齊家的瓊花飛袖劍的特點一樣,轉回身去的辛火姒邊跑邊想,眼尖的他看到前方的一頭獨腳魈正吞吐赤芒,想也不想的踩著停在前方的車轅,整個身子跳躍了起來。
「給我著!」
他抖開手里的攥魂舌索,赤色的怪舌變成一條長鞭,化成長空里一矯矢赤蛇破雲而去,只听的「潑啦」一聲,那長鞭的「梢節」纏在了赤芒之下,止住了赤芒的來勢。
不過,跳在空中的辛火姒竟然發現,叢林後面還有幾頭獨腳魈躲在後面,五個還是六個,或許不止這個數目。
「貝錫南,你趕快先走一步,我來幫你斷後————」
落地的瞬間,辛火姒跟貝錫南這樣說道。
「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會想辦法月兌身,重要的是把東西都運回去再說。」
辛火姒指了指身後的車駕,沒錯,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這些打來獵物送會船上去。
「明白了……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貝錫南坐在車駕上面,他轉過頭去看了一眼辛火姒,咬了咬牙,抽動手中的馬鞭,年邁的金烏蹄搖頸蹬蹄,奮起余勇,急馳而去。
七八頭獨腳魈沖了上來,辛火姒把手中的攥魂舌索抖成一圈,啪啦一聲甩在地面上,塵土飛揚,砸的地表都裂開縫來。
「你們想要過去,也得先過我這一關,才行。」
嘴上是這麼說的,不過辛火姒也明白眼下的情勢已經嚴峻到了極點,這麼多的獨腳魈一涌而上,不消片刻,就要把自己打上數百個窟窿,不想些辦法是不行的。
這些思考都是在心神沉浸到「思中見微」的境界下才完成的,他心神轉動的同時,手腳也沒有停下來,手中的赤紅舌索就像是長鞭屨屨作響,每當甩動在地面的時候,必然是掀起大片草皮沙土,煙塵彌遮人眼目。
借助這道飄散的煙霧,辛火姒轉身向身後的岔道跑去。
他有自知自明,要是魈怪們一窩蜂的涌上來,他根本就沒什麼生活可言,唯有在游走之間,可以分散魈怪的戰斗力,才有可能各個擊破,當然,也有一不留神就丟掉性命的可能性,不過正因為如此,才有著十足的挑戰性。
是的,明明陷入這般的危險當中,辛火姒也沒有膽怯,而是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語的感覺。
那是一種激昂的感覺,原本還有著一些恐懼,後怕,顧慮重重的心態一到這個時候,就拋在腦後了,只是滿腦子都是「戰斗」的**。
「颼!」
辛火姒感到身後冷風吹來,猜都不用猜的,就能想到,那定然是獨腳魈的攥魂舌索從身後殺來。他手中卷成一團的赤舌之「鞭」陡然的拉伸的筆直,斜斜的飛了出去,梢節纏在不遠處的樹桿上。他把手的「長鞭」當成藤索一樣,雙腿一蹬整個人騰在半空中。
身後的獨腳魈只覺的辛火姒突然拔地而起,等到它一抬起頭,一柄寒鐵就從它的腦殼上直插了下來,這只獨腳魈連哀鳴一聲都做不到,就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辛火姒輕巧的從上方落下的同時,抽身拔出了獨腳魈頭顱上的細密刀,另外一只手還攥著一頭纏在樹桿上的長鞭,而同一時刻,死去的獨腳魈身後的另一只則是距離辛火姒不過五六米的距離。
「來的好!」
辛火姒伸手一拉,長鞭扯斷了手臂粗細的樹桿,帶著一股巨大的慣性沖向五六米外的魈怪,根本就沒有讓它吐出攥魂舌索的機會,就被這一截樹桿沖撞的身形飛了出去。
沒有趕上去補一刀的時間,因為魚貫追來的魈怪讓他不得不選擇快點離開。
接下來,仍然是緊張的追逐于肆殺,辛火姒也不知道是不是徹底的激露了這群獨腳魈,還是有什麼其它的原因,對方完全的盯上了他。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疲于奔走的辛火姒差不多快要力竭倒地,體力不支,不斷的「反芻」也使的元命火種光澤黯淡,不復原來的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