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光著腦袋,身形矮胖,袒著胸懷的大漢跨過浪頭,從那浪頭栽落了下來。
辛火姒本來听人朗聲呤出的「叵耐不平千種事,須期一訣蕩凶頑!」只覺的殺意豪氣沖宵而起,不過待到他看到對方時,卻有點意外。這人長的一副五短身材,頂著個大光頭,形容猥瑣,看上去不像是什麼善類,倒像是那里的屠戶肉販。[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哈哈,來的好不如來的巧。」
這人看到架子上的野豬肉兩眼放光,
「某家正覺的口中饑渴,沒想到就有人送吃的來了。」
鐘離蘇我心中一驚,他只是觀著來著的氣勢,就能看出對方是個不亞于他的武道強手,對方能踏浪行波,至少要有命輪五重以上高手的強大真氣才能做到,要是長時間在做到這一點,那需要突破命輪九重才能有這樣的資格。
「即然這樣,這一半就給你好了。」
鐘離蘇我指尖一點,一團燈焰般的真氣一曲一伸,就從他指尖射出。
焰火肆意吞吐形如一道劍氣,野豬肉頓時被切開,朝著那個光著頭,五短身材飛了過去。
對方大嘴一張就把那野豬肉餃住,張口就吞咬咀嚼,一邊吃還一邊連聲大呼過癮。鐘離蘇我見這人身形異常,長相雖然不耐,卻是氣概非常,便起了心思問一下對方的來歷。
不過辛火姒倒是先一步開口︰「敢問大師法號是……」
對方把臉一板,眼楮一瞪︰「什麼大師,你看我上上下下那一點像是個禿驢……」
一句話就把辛火姒嗆了個半死,正待這時,一股強力的真氣波動從白澤湖上蕩瀾,滾滾的真氣化成一道洪流。一個聲音從遠方傳了過來。
「盜走我門中寶物的賊人,想往哪里逃……」
一股股強大的真氣波動從白澤湖上涌動而來,十幾個人影鼓動著浪頭,直追而來,身上氣息幾乎都有接近命輪五重以上的水準,也有更強的氣息交雜,有命輪頂峰或者是更高的存在。
「哪來這麼多武道高手……」
辛火姒站起身來,心中暗道,難道說這些人都能乘風蹈浪,躡風絕跡的本領嗎?
不過等這些人靠近,辛火姒才看出端倪,這一群人也並非個個都用強大的真氣支撐住身形,他們腳下在多踩著一條四翼蛇蟒,身形如一道銀線,卻能憑借著四對肉翅怪翼,飛騰在湖面上,速度猶如浮光掠影,一轉眼就落了下來。
這些人有男有女,年紀不以他們一落地,那些銀線翼蛇紛紛都化成奇光落在他們掌中的符器,看來都是陰陽家的符獸,他們身穿著雪色長袍,上面都繡著一圈刺繡所繪的「雪紗蛛網」圖案。
「這個圖案是‘天孫律’方仙家三大不出世的流派之一盤絲洞天的‘天孫律’圖紋,這是盤絲洞天的弟子——————」
盤絲洞天是方仙三大流派之一,方仙家承自武聖薜梵的老師許福大仙一脈,興旺之時宗門有十二個流派,時光荏苒,經過漫長的傳承,凋零的只剩下最後三個流派。
「賊人,快將‘心王傳錄刀’還回來……」
為首的是一個老者,修為已經是命輪巔峰,功力高絕,臉上一股紫金氣,似乎隨時都要步入仙梯之境。
「某家不過稍微借用一下,說好了到時候就還給你們,在說了,這心王傳錄劍能出世,某家也花了大力氣暫借一段時間又有何妨,你們天孫律也憑地小氣……」
「休的胡言,當初請你來已經說好了分給你三株千年雪參王,早就已經付清,你還拿中心王傳錄刀,真是無恥至極……」
「哼!」
這五短身材的漢子沒等這老者說完,就是一聲冷哼,有若一道霹靂沉雷,打斷他的話。
「不要以為某家是傻子,你當成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盤絲洞天是想拿這把劍去干什麼了,我取這劍,就是要打消你們的念想,十年之後,這把劍我自然會完壁歸趙,但眼下絕對不會落到你們盤絲洞天!」
這五短身材原本一臉猥瑣形貌,這一聲冷哼之後,卻精氣神驟然一變,看上去仍然不起眼,卻只有一種卓爾不凡偉丈夫的風骨。
「你……」
那老者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他也料不到這人竟然已經連這件事也探听到,他心神不定,思考著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後果是盤絲洞天也承擔不起的。一番思慮他忍不住惡從膽邊起,面色獰猙起來。
「好好好,看來不僅是心王傳錄劍,連你也要給我在這里留下來。」
老者袍袖一揮,對著身後的門人下令道。
「速速布下天蠶噬夜大陣,不能放這賊人離卻去。」
「是!」
一干弟子想也不想的回應,他們再次催動符器,腳下凝出一頭頭四翼蛇蟒,旋翅一展,就形成一道包圍圈,連鐘離蘇我和辛火姒兩人也被裹了進來。
這些人手中一根絲線從中間透了出來,游蕩在空中,這些細絲仿佛靈蛇,如活物一樣游動著,無形之手一點一點的將細絲來回編織,竟然以絲線織成離鞘之「劍」,純粹由絲線編織的劍刃,布滿上方,嚴陣以待,這些縴細的「弦刃絲劍」也透出密布的殺機。
「這就是盤絲洞天的獨一無二的戰技‘小盤線劍’,果然匪疑所思——————」
這門絕技一顯露,這些人來自盤絲洞天的身份也可以坐實了。
「盤絲洞天一直位于北域,跟我們休國毫無寡戈,這些人真的是一路追到這里來的嗎。」
鐘離蘇我坐在原地不動色神,辛火姒卻有些緊張,因為對方這麼一來,連自己和鐘離蘇我也陷入包圍之中。
「葛長老,這兩個路人也落到我們的大陣里來了。」
「不能放走一個,這些人也听見了那賊人的話,一通殺掉才行。」
葛長老咪著雙眼,凶光暗藏。
「天蠶噬月大陣……開!」
這群人所持的絲線之劍,紛紛透出道道光華,溢出寒光劍意,竟然有一重鑌鐵煆造的感覺。
「坐到我身後來……」
鐘離蘇我提醒了一聲身後的辛火姒,仍然穩坐如鐘的凝視著頭頂上的劍光,似乎是想從這小盤絲劍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無數的絲線亂如細麻,一道道散射出來,每一道都似波紋的蕩漾,匯聚著一條條死亡之線,這些弦絲光華一動,就沉寂如無隱,至少一旁的辛火姒是完全看不見了,所有的弦絲都失去蹤跡。
「別動,小盤絲劍以弦刃為劍,殺人時無形無影,切膚斷體,非等閑的手段……」
那站直著身子的五短身材,還在哪里大口吃著野豬肉,三口兩口連皮帶肉的吞了進去。
「某家吃了你們的東西,自然會料理這些事情,倆位坐在原地不同就行了,一切有我來應對。」
他卸後的厚重劍匣扔了下來,朝著地面重重一頓,那劍匣沉重異常,全部用沉銅鑄成,說是劍匣不如說是棺柩,整個刀匣要比他整個人都要高的多。
他伸手一拍這尊劍匣竟然讓它旋轉起來,劍匣橫生一種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四方,連盤絲洞天的弟子們也感到一股強烈沖擊。
不過這種沖擊卻是無形的,它並非是那種仿佛要化成實質的氣息,而是更飄渺虛幻之物,它並無形跡卻能直接撞擊人的心靈,讓眾人都臉色發白,那股無形之力讓他們的心神為之一奪。
「還沒出鞘就有如此聲勢,‘心王’之名絕非虛妄。」
天孫律的眾多弟子都心神震慎,這是一把殺伐心神的奇異玄兵,也是趁著眾人心神失守的瞬息之間,那頂著光頭的人突然動了。
快,此人的動作就像一道輕煙,是超出一念十剎的間隙,仿佛滲透進時間空間的罅隙里,于無形無狀之處突然滑入進去。
「這是什麼功法,或是戰技,還是什麼身法……」
那人突然飄了起來,在場之中幾乎沒有幾人能跟的上他的速度,如一道電光,如一支利箭,轉瞬就從人們眼角失去蹤跡。
站在離他最近的兩個盤絲洞天弟子突然驚咦一聲,只覺的凌空盤旋的小盤絲劍,被一股異常的吸納之力,小盤絲劍月兌手而出。
「某家不發威你們真當我是病貓!」
他是踏著厚重刀匣跳了起來,如雲中神獸,邁步如野鶴布罡,縱身而起。
「別讓他逃出大陣,天蠶噬月夜重生,列陣……」
那姓葛的長老一聲令下,天蠶噬月大陣轟然運轉,眾多弟子全力施為之上,這座大陣總算發揮作用,無數道密弦絲劍化成無形殺伐陣勢,恍恍籠罩下來,卻融入黑暗之中,所謂天蠶噬月,自然是最融合在夜中施展的陣法,如一張遮天羅網將在場的三人都圈了進去。
「糟了,這樣下去逃不出去了。」
辛火姒坐在鐘離蘇我身後一動不動,他是看不到這道無形吞月華,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天蠶噬月」卻能感受到密密麻麻的絲網織成一道道看不見的屏障,縷縷都透出著絕殺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