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落地的瞬間,它翻起大腳丫,狠狠的踩在鉤壺公的頭上,並借助這股一踏之間形成的外力,扭動著身形,從瘴毒煙幕中迅速穿行而去。
它龐大的身軀做起這些動作,卻是意外的身輕如燕,把「靈巧「二字發揮到了巔峰境界,避開了劇烈瘴氣的侵蝕,如同一片來自枝頭,被秋風吹起的落葉,它的身形矯捷的旋動,再度躍回溪流里,緊握的灰質長角像是一柄鋼劍,仍然滴水不漏的護住身形。
邪異的災獸釣壺公身受重創,發狂一樣的的吼動,四處亂撞,它僅有的一只獨眼,被鋼劍一般的灰質長角貫穿,若不是反應既時,恐怕蘊含在灰質長角上的真氣元勁如鋒芒摧入,若不是反應即使,恐怕真氣元勁會筆直貫穿它的大腦,災獸妖魚忍不住錐心刺骨的劇痛,體內的瘟魔原礦受到刺激,瘴氣鬼煙發狂一樣的涌動。
它稍保侍一些理智,沒有繼續去糾纏白鱗象,而是轉過身去,試圖朝著外圍逃去,瘋狂的摧毀了前方的一切,這頭恐怖的災獸,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可以算成是失去了大部份的戰力,不得不說這時一個明智的決定,因為站在瞻望台的一干賓客都相信,若是這頭災獸不知趣的話,那麼它所面臨的結局,肯定是死路一條。
按道理說白鱗象應當毫不猶豫的上前擊殺這頭發狂的災獸,可是白鱗象卻一反常態的駐足不動。
實際上精于廟算的白鱗象沒打算這個時候出手,那頭發狂的鉤壺公臨死時必然會全力反擊,而它的敵手未必就只有這頭鉤壺公,至少還有一個無形無影的可怕敵人的氣息,正從不知何處鉤在他的身邊,而不遠處還有那頭假寢的厄蘭血獅也把若有若無的可怕戰意隱約摧動過來,宛如一道血色颶風。
而觀看白鱗象宛如表演一樣舉止的眾人早就習慣了這頭異種的深思熟慮,宛如精于兵法武道的高手風範,這種兀一接觸,就用詭異難測的技倆佔盡上風的舉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皮包骨頭的藍皮怪虎也不知道是什麼異種,至少在場的諸人中無人能認出它的來歷,就算是辛火姒身邊的絳成霜也閉口不談。
這頭異種把注意直接集中到指縱猴的身上,這實乃不得以而為之,它從迫一出場,就看出眼下的局勢危急,渾身劇毒妖障的古怪災獸,肯定是不好應付;長的怪模怪樣的蜥蜴人,一出現就幻化無形,肯定不是什麼善類;那頭象首人身的怪物跟抓它的那些東西一樣,手中也都持著鋒利的物體,想也知道很麻煩,最後給它非常危險感覺的則是假寢的厄蘭血獅,那種肆無忌憚的恐怖威壓,讓它想到自己還年幼的時候,一直被這一類的強大異種所威脅,所以可以的話,它無論如何也要躲開對方。
可惜光是這樣是逃不開跟這些異種撞上的命運,在它打量一遍整邊的環境之後,它也明白一點,想要存活可不容易,在場每一頭災獸異種都更自為政,佔好一個方位,互相之間各有牽制,在這個環境下,它必須做出相應的舉動,那就是尋找獵物進行攻擊,不過這個舉動,絕對不能去找上述的幾個敵手,柿子還是要從軟的挑,至少眼前的小不點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一點是在它跟這個小不點正面踫上前的想法,藍皮怪虎在嘶吼著奔上前的第一瞬間,就被一個強烈沖擊過來的東西,正面撞上了,它還沒反應是怎麼一會事,就被硬生生的撞飛了出去。
指縱猴的天生神力,在這頭雜配出的新品種銀線瞳猴身上發揮到了極限的地步,就算身形縮短到這個尺寸,在舍陀雨林中也沒有哪種異種敢小瞧這種雖小,卻十分可怕生物的力量,就算單打獨斗,只要環境得當,指縱猴總是能利用地利佔盡上風。
皮包骨頭的藍色皮毛的虎獸,感到方才的一擊似乎差點讓它腦門都要炸烈,它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才卸去沉重的力道,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也就在這時,它感到有什麼東西揪住它背上所剩不多的皮毛,一個小的不行的拳頭迸發出可怖的力道,狠狠的撞在它的脊柱上,使它一瞬間生出整個脊柱,都要被徹底壓塌的痛楚。
「敖————————」
藍色皮毛的虎獸一聲殘叫,它深知剛才那個小東西,恐怕是追著它的身形騎到它的背上,揮動拳頭砸在它的背上,它還真是小瞧了對方的身形,那種不起眼的身形,反而不容易捕捉到,如果換成是跟它自己身形相仿的異種,藍色皮毛的虎獸完全可以正面迎擊,可是對方小到用爪子揮不到血肉,用獠牙也無法咬穿咽喉的程度,反而成了一個難題。
為了防止這小東西繼續追加攻擊,藍色皮毛的虎獸連忙就地一滾,想把小東西甩出去,可是這家伙仿佛認準了它的背脊,死拽著它的皮毛不放,藍色皮毛的虎獸深知這個關頭,再也不能藏拙了,它這種異種通常都有一兩招保命的手法,它虎吼一身,身軀如箭矢趨前,就在一瞬間,藍色的皮毛,不,這時候應該說成是皮膜宛如肉翅蝠翼一般展開,虎獸騰翼一展,破開氣流升騰的剎那間,就甩開黏在它身上不放的小東西,正朝著空域飛騰。
這才是它的真正本事,肉翅蝠翼的皮膜平時是裹著整個身體的,只有到需要的時候,肉翅蝠翼才會打開,虎獸可以借助這種怪異的皮膜,進行短暫的滑翔,並非是像鳥兒那樣展翅自由翱翔,大部份情況下,這種名為「蝠虎」的異種,都是利用上下距離進行滑翔,在懸崖和山澗間巡獵,可在緊急的關頭,它也可以奮力起跳,借助腳力在空中短暫飛行。
一甩開小東西,它就撲動蝠翼試圖朝著高空飛去,可是立刻它就感到源自上方的無形威壓,仿佛讓它的整個身子為之一沉。
糟糕!它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這里並非是它所熟悉的山林,在這里不應當做出這種試圖飛翔的舉動,一旦它開始展露自己的底牌,就會被其它的獵手所盯上。
它的思慮是正確,唯一可惜的就是遲了一步,它明明已經飛上空中十幾丈的高度,卻感到危險毫無來源的從下方傳來,這股恐怖的威機感,如一柄雪亮的長刀散發殺機,藍皮異虎心中慌亂,正意圖轉換身形去避開來自下方的威脅,可是一道根本無法可擋的力量拖住它的身體,一口氣把它整個身子從天空中壓了下來,單純的力道就把這頭藍色蝠虎活生生捶進泥土里,藍色蝠虎承受著恐怖的力量,渾身上下的骨骼在這個過程中,就被完全碾壓成粉碎,口鼻眼眶中都涌出血水,顯然五髒六腑也軟成爛泥一團。
一頭渾身氣血澎湃的赤紅皮毛的獅子,伸出長滿倒刺的舌頭舌忝了舌忝爪上的血跡,是厄蘭血獅,方才正是這頭雄猛的異種跳上高空,直接把蝠虎從高空中捶了下來。
厄蘭血獅原先一直臥倒在地上,看上去慵懶十足,可是突然出場,卻是誰也意料不到的迅猛,一剎那間就擊殺了異種蝠虎。
白鱗象則是在厄蘭血獅捕殺異種蝠虎的瞬間,就跟易牙族的鏡武士交上手了。
不得不說,白鱗象退到溪流的舉動是一個有目地的明智之舉,至少有溪流的干涉,鏡武士的潛行手段,至少要深受影響。
白鱗象腳踩在溪水中,靜立不動,它釋放獸類獨有靈覺,卻感受四周的動靜,刺殺鉤壺公的同時,就察覺到了易牙族的鏡武士已經盯上了自己,對方的殺意精神若隱若現,若既若離,可是確實的鎖定了自己。
它不敢有半點放松,對方展示出的隱于無形的舉作,令它心驚,這頭白鱗象的經歷十分特殊,多年來在莽荒林原之中的歷練,讓它心無所畏,不過鏡武士詭異刺殺技巧還是讓它心生忌憚,殺意一寸一寸的從遠處接近,沿著白鱗象的脊柱,螞蟻般一點點的爬了上來,殺意透骨冰冷,顯示出對方正在不斷接近。
它知道這次自己要面對一個恐怖的敵手,最讓它在意的是,這個敵手跟之前交手的那些異種不一樣,對方跟自己反而比較相似,那些生活在莽荒林原的同族還有各種強大的異種,有的強大、有的弱小,可是對于白鱗象來說,卻沒有讓它感到跟自己相似,作為一個稀有的突變種,白鱗象這誕生之初,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它所生活的族群之中,長出這種近乎人形的姿態,這麼多年來也唯有它一個,所以一直以來,它一直受到同族的刻意排擠。
它也並不覺的,自己跟那些生活在蠻荒一般莽莽大山中的同族並不相似,反而在這個來自相同地域的易牙族的鏡武士身上找到了相同來源的感受,也正因為如此,對方才會更加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