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缺 第一章 施道隱

作者 ︰ 道璇璣

山是青山,這是一座由八座連綿不絕的小山所組成的巍峨大山,其內草木眾多,一片繁榮,時不時會有鳥獸的鳴叫聲,從里面間斷地傳出來。

倘若有人可以凌空俯視,便會看見這座大山,宛若一條龍脊盤踞在華夏國蒼茫的大地上,由東向西彎彎曲曲地延伸著,給人帶來一種壯觀之感。

此山名曰妙法山,是華夏國天定省境內的一座佛教名山,已有八百多年的歷史。

妙法山自從五百年前便被披上了神秘的面紗。

據史料記載和民間傳聞,在五百年前的八月初八,華夏國儒道釋三家的一百零八位武道高手,曾聚集于此山,在此舉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武道大比拼。

經過七天七夜對決,三家的武師皆有一半以上隕落,最終以道家的勝利而告終。

而在妙法山會武結束後,一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死掉的和有幸存活下來的三家武道高手,竟然在一夜間于妙法山神秘失蹤,他們的後輩子孫和弟子來妙法山尋找其蹤跡,最終還是無功而返,失落而歸。

此詭異事件曾在五百年前的華夏國傳得沸沸揚揚,成為了一件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大事,各種猜測在華夏國境內此起彼伏地冒出來,有一種猜測最為可靠,那就是他們被一個神秘組織給神不知鬼不覺謀殺了。

一石驚起千層浪,三百多年前,此山曾一度因為此事件而被稱為禁山,國家下令不容許任何人私自踏入。

直至一百五十多年前,一位名曰慧通的和尚,不知通過什麼方法,竟被允許在山上搭建寺廟,隨後這座禁山也因為會慧通在山上搭建寺廟,而成為了一座佛山,它的名字又再一次被人們記起。

時至今日,妙法山之謎更加撲朔迷離,它已被賢人雅客們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在他們的意識里,好像正有層層重疊的迷霧,在籠罩著妙法山,讓人看不清它的真實面貌。

……

這是一個春雨剛過的早晨,茫茫的白霧在山間彌漫著,自由的鳥兒在書上歡鳴著,萬紫千紅的奇花在爭香斗艷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雨後的妙法山就好似月兌胎換骨一般,展現出了它超凡月兌俗的新氣象,它似有什麼難以言表的魔力,能將紅塵世俗中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給緩緩地平息下來。

遠遠望去,清澈的小溪在山谷中靜靜地流淌著,給人帶來心靈上的平靜;閉眼感受,涼爽的微風在山林間輕輕地吹拂著,使人感到神清氣爽;靜心聆听,清脆的笛聲在山崗上緩緩地回蕩著,給人帶來愉悅的心情。

遠望著彌漫在山谷中的朦朧白霧,輕聞著散發在山林間的淡雅花香,靜听著回蕩在山崗上的婉轉笛聲,感受著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奇跡,站在雲海邊上的俊朗少年施道隱,也在此刻,不知不覺間有些呆了!

只見施道隱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眉清目秀的,身體略有些羸弱,留著披肩長發,皮膚微呈小麥色,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宛如浩瀚星空一樣深邃,一股難掩的氣質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緊身僧袍,腳下穿著一雙由特殊干草編制而成的草鞋,左腰間挎著一把黑色的鋒利斧頭,右腰間掛著綠色的葫蘆。

施道隱家住在妙法山下的天香村,是一個農家少年,今日他來妙法山撿干柴。

在短暫的沉醉後,施道隱的思緒在戀戀不舍中回到了現實,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山間的新鮮空氣,緩緩地睜開微閉了片刻的明亮雙眼,然後他的目光微轉,看著那個站在雲海之巔上的少女。

這少女也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身材婀娜多姿,皮膚白皙如雪,氣質優雅淡然,天生媚骨,小小年紀便具備了美人的胚子。

此時,少女王沁煙手執著青色長笛,正全神貫注地吹著美妙的笛聲,她的動作優雅自然,全身上下皆散發出清新的氣質。

在如此環境下,王沁煙宛如仙女下凡,給人一種飄渺之感,此情此景會不由自主地將人給吸引了進去。

一曲作罷,王沁煙的櫻桃小嘴輕啟,舒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睜開迷人的雙眼,面露著喜悅之色,溫柔地對著施道隱說道︰「道隱哥,你覺得我吹的這首曲子,好听嗎?」

施道隱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輕輕地點了點頭,輕聲地回答道︰「好听,你的笛聲就如余音繞梁三日,恐怕會久久地留在我的腦海中。「」的確沒想到,一年不見,你的吹笛技藝竟然已經到達如此地步,真是令我大吃一驚。我想這一年來,你肯定在它上面下了不少功夫,才會取得如此神速的進步。「

听到施道隱的夸獎,王沁煙絕美的俏臉上露出難掩的欣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發後,有些得意地說道︰」那是當然了!這一年來,我可是每天都在廢寢忘食地鑽研,每天都在絞盡腦汁地思考,才會取得這樣的成果,不過,如果沒有這支你為我做的精致長笛,我也不可能吹得這麼好!「

看著自己手中的長笛,王沁煙的臉上露出了喜愛之色。

施道隱模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傻笑了一聲,謙虛地說道︰「哪有啊!我做的笛子只不過是外物的依仗罷了,而你的努力和勤奮,才是你吹得好的真正原因,我看你現在的這支長笛也有些舊了,是該換支新的了,等我們把干柴撿夠了,回到了村子里,我就去找些優質的竹子,再做給你一支更好的長笛,我敢保證,新的長笛吹出來的笛聲,一定比現在這支更加的悅耳動听。」

听到施道隱的話語,王沁煙沉思了一下,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道隱哥,還是算了吧!這幾年來,你都已經為我做了二十八支笛子了,要是再讓你做一支新的笛子,可能又要花費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還是算了吧!反正這支長笛我用了快有一年了,早就已經習慣了,換了其他的,反而不舒服。「

施道隱笑而不語,而是輕輕地拿過王沁煙手中的長笛,左轉右翻地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又將長笛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幾聲,柔聲地說道︰「這支長笛乃是我一年前所做,你用了這麼長的時間,終究還是有些舊了,這音質也已經大不如前了,是該換支新的了,我昨天听你說,等這次暑假完後,你就要去參加省里的才藝大賽,如果沒有一支好的笛子,那怎麼行呢?反正對我來說,做一支笛子也用不了多少時間,這些天我也沒什麼事情要做,只是閑著罷了,還不如為你做支笛子來得劃算呢!你就不用推辭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了,王沁煙也不好再拒絕,所以便只能欣喜地接受了,不過還是有些愧疚地說道:「道隱哥,那就多謝你了,這回又要麻煩你一次了,心里還真是有些過意不去,我想你做笛子的功夫,也肯定更進一步了,這回我又要沾光了,等到才藝大賽時,我一定要用它吹出美妙的笛聲,不辜負你的一片心意。「

施道隱點了點頭,臉上也是露出欣喜的笑容,緩緩地說道︰」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就不用說什麼客套話了,等你離開天香村那天,我會把做好的長笛拿給你。現在看看時日,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時間撿干柴吧!我想我母親也可能快要把午飯給做好了,回家後我們應該就可以吃飯了。「

王沁煙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了看兩人身後的那一小堆才撿好的干柴,微笑地說道︰」嗯,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便來比比誰撿的干柴多。」

一听這話,施道隱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地說道︰「煙兒,還是不要了吧!我觀你細皮女敕肉的,現在又是這番打扮,我害怕你會被樹枝給劃傷,這樣可是得不償失。況且回到家後,我也不好向阿婆交代,還是我一個人去撿吧,你在一旁歇息著就得了,反正這個時節的干柴多得很,我不消半個小時就能撿夠了,我這個人皮糙肉厚的,干慣了粗活,撿這點干柴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王沁煙不依,原本她的性格就有些好強,再加上她古靈精怪和很有主見,所以根本就沒有听施道隱的話,硬是執意要去撿。

可是才撿了沒幾分鐘,她的手上便被劃傷了三四道傷痕,施道隱不得不將她阻止了下來,而王沁煙也實在拗不過施道隱,最後只能偃旗息鼓了,她現在只能乖乖地站在施道隱的身後,看著施道隱賣力地撿干柴。

沒過多久,手腳麻利的施道隱就撿到了一大堆的干柴,將它們整理好後,施道隱又將它們綁成了三大捆,然後他又用一根繩子把這三捆干柴綁在一起。

看著這足足八十多公斤重的干柴,王沁煙也是著實嚇了一跳,隨後她又看了看施道隱那有些瘦弱的身軀,有些驚訝地說道︰」道隱哥,你還是分些干柴來讓我背吧!這雨天也才剛過,這些干柴難免會有些潮濕,其重量也肯定會更重,你一個人將它背到村子里去,可能會有些困難。「

施道隱笑了笑,活動了一下全身上下的筋骨,有些不以為意地對王沁煙說道︰「不礙事的,這點程度的重量對我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我早就已經習慣了,況且,我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如果連這點重量干柴都背不動的話,是會被恥笑的!"

王沁煙知道,施道隱雖然從表面上看去溫文爾雅,但是他的骨子里卻是倔強得很,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的,因此她也就沒有再多說些什麼,而是意外地遵循了他的意思。

施道隱在鼓足了勁後,還真的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足足有八十多公斤重的干柴給輕而易舉地背了起來,然後又四平八穩的走了起來。

迎著徐徐上升的朝陽,兩人走在蜿蜒的小路上,傾听著大自然的美妙歌聲,欣賞著大自然的美妙風景,心情感到全所未有的舒暢!

在離到天香村的還有一半的路程時候,王沁煙看著施道隱背著八十多公斤重干柴,走了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路,還大氣都不喘一個,不由得佩服地說道︰「道隱哥,你真是厲害!沒想到一年不見,你的力氣可是比以前長了一倍,背這麼重的一大捆干柴,走了這麼長的路,還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施道隱一愣,微微一笑,說道;」呵呵,煙兒,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在這個時代,都是知識人的天下,我力氣大能有什麼用啊,最多就是為別人干苦活的命。「

王沁煙嗔笑道:"哈哈,用處大著呢,如果在學校里,就能用它來保護女孩子,到那時候就會有女孩子喜歡上你的。「

施道隱又是一愣,自嘲地說道;「得了吧!你看我這樣子,一副黑不溜秋的模樣,要長相沒長相,要家境沒家境,要學識沒學識,而且我穿得這麼的老土,如果不是那個姑娘傻了,是絕對不會喜歡上我的!」

還真如施道隱自己說的那樣,此時的施道隱和王沁煙兩者相比較,還真是有些天差地別的感覺,施道隱那是絕對的老土,他的這副模樣是絕對不符合這個時代青年形象的,而王沁煙則是超級的時尚,絕對符合這個時代的潮流。

王沁煙左轉右轉地繞著施道隱走了一圈,以奇怪的眼光看著他的這副著裝,然後「噗哧」一笑,有些調皮地說道;「呵呵,你也知道自己穿得老土啊!那你還不知道改改,現在可不是五六十年代了,如今可是充滿著時尚潮流的二十一世紀了,我真的很佩服你,虧你還有臉皮穿得這麼老土,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一定是智覺禪師叫你如此穿的吧!哎!在這啟賢寺學佛就是苦啊!「

「煙兒,你也不要如此說我的師傅,其實我的這樣穿著挺好的!雖然你看著我的這副模樣會有些別扭,但是我覺得舒服實用就夠了,何必注重它的外形是美還是丑呢,正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空的,何必去注重他的外形呢?不要讓外在虛假表象給迷惑了自己的眼楮,穿著的美與丑全在穿著它的人身上,品行高尚的人不管穿什麼衣服都是好看的,而品行惡劣的人即使穿著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衣服,你會覺得他會好看嗎?所以說,修身才會根本,身外之物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何必執著于它呢?"

看著施道隱的臉上的那對佛法痴迷的狀態,王沁煙只能以苦笑來應對,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得了,少跟我講你的那些佛理了,每次和你在一起,淨給我講這些東西,我就感到頭昏眼花,連死的心都要有了。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的痴迷于佛法,一和你談到與佛有關的東西,你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哎!智覺禪師真是害人不淺啊!竟把我的道隱哥變成了這樣。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伯母還在世的原因,你現在一定出家修行去了,而不是在家修行。「

看著王沁煙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施道隱笑道︰」呵呵,我就知道你會是現在這般模樣,學佛之人最需要的就是清靜,而像你那種活潑開朗的性格,哪里能夠靜得下來?其實學習佛法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不僅能夠開啟大智大覺的智慧,而且還能給你的心靈帶來安靜,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既然你不要我講了,那就算了吧,我們趕緊回去吧,我的肚子也餓了,回家後就能吃上香噴噴的飯菜了。「

「是了,空靜大師,小女子謹遵法旨。」王沁煙看著此時的施道隱說道。

空靜是施道隱在啟賢寺里的法號,這個法號是九年前智覺禪師在收他為俗家弟子時所賜的。

「煙兒,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我哪里稱得上大師啊!我現在最多就算半個啟賢寺的佛門弟子,我如今還在帶發修行呢。」施道隱自嘲地說道。」我不和開玩笑,得了吧!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那我們就趕緊走吧!我也好久沒有吃伯母做的飯菜了,真的好懷念!「看著施道隱自嘲的樣子,王沁煙也不想和他這個問題上爭論。

就這樣,道隱和王沁煙走在蜿蜒小路上,感受著大自然的美妙和神奇,帶著愉快的心情,朝著天香村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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