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3
多羅城刑部天牢,這里是多羅國的重犯集中營。里面首屈一指的,當數今年初因謀反罪名而被關押等待秋後處決的周浩一家。
周家乃王侯世家,世代忠良,是多羅國的開國功臣,周浩十五歲從軍,跟隨父親周即揚為多羅國鎮守南方。多羅國的南方邊疆是個不穩定的地方,有國號犀香。犀香人不甚開化,勇猛好戰,因土地貧瘠,接近蠻荒,糧食經常供應不足,于是時常出兵侵擾多羅國的邊境,掠奪人口、糧食及其他資源。周浩隨父親征戰,屢立戰功,曾積累戰功受封平南侯,拜天威將軍。後周即揚戰死,周浩襲封鎮南公。
周家落敗其實也與犀香國有關,當初多羅國建國時,第一代周家遠祖受的封賞為鎮南王,這是王國里的二等王,僅次于多羅國王,到了第二代降為鎮南公,然後世襲罔替,為多羅國鎮守南方。周家有家傳的極高強的武功功法,代代相傳,所以在多羅國的地位十分穩固,一直以來犀香國只敢以本國的資源與多羅國貿易,換取生活物資,即使是犀香國極為艱難的年份,也不敢動兵犯境分毫,直到周即揚這一代,由于某種原因武功功法沒能全部繼承,開始衰落,犀香國經過很多試探,知道了周家的功法衰落的秘密,于是開始以武犯邊。但是周家雖然沒能繼承全部功法,依舊強橫,周即揚和周浩這兩代,依靠不完全的功法,艱苦守衛多羅國南方,犀香國面對沒落的周家,在爭戰中仍然討不到多少的便宜。而多羅國到了多鐸這一代,國勢卻日漸強盛,人才輩出,惜日的小貴族世家成長成為大貴族,如陳家,司徒家,上官家,李家,蔡家,肖家等家庭都成為了京城豪門。
再加上早年多鐸征召周即揚的女兒漂兒入宮,賜封公主,欲以和親的方式嫁到龍之國去交好這個天山大陸最強大的國家。漂兒卻最終在護送至龍之國邊界時成功逃跑,和相愛的天楓十五郎私奔逃到了天楓國,龍之國和多羅國到天楓國都要繞道楚國才能到達天楓國,天楓十五郎又是天楓國的王室成員,龍之國和多羅國都無計可施,最後互相扯皮,反而鬧到兩國大傷和氣,幾乎發生戰爭。
多鐸對周家的不滿埋藏在心底里積少成多,終于有了動周家的想法。去年底周家回京述職,年初時周浩因為周夫人剛有了身已,始終放心不下,在京城多留了幾日,多鐸便趁這個機會派重兵包圍了鎮南公府,一舉把周家全家上下數百口,以莫須有的「南方戰事吃緊,周浩蓄意留京,圖謀造反」罪名全部拿下。雖然也有許多正直的諫議大臣幫助上本求情申冤,可是多鐸一心要鏟除周家,又哪里會听得進去,結果是連常規的刑部會審都沒有開設,就直接以下聖旨的形式把罪名坐實。本來要處斬立決,因為實在是公憤和民憤太大,怕引起京城動亂,才改為秋後處決。可憐赫赫周家,卻是世代單傳,人丁凋零,直到周即揚這一代,好不容易開始有所變化,得了兩個兒子,周浩和周川。那周川卻在十多年前的一次與犀香國的交戰中陣亡,連尸體都不能尋回周家宗廟,周川無後,現在周家上下悉數被下獄待斬,周家到了周浩這一代竟然要香火斷絕。
萬年難得一遇的天龍異像,身處天牢的周浩一家沒有機會看到。惜日威風八面,出入僕從侍衛如雲的鎮南公,如今卻是被破了氣海,用鐵鏈子穿了琵琶骨綁在刑部天牢的行刑室。牢頭是出身京城新豪門司徒家庭旁支的司徒昌。周浩落到他的手上,還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多鐸的旨意原本是叫刑部從嚴看管,適當用刑逼供。旨令到了司徒昌的手上可就不同了,自入天牢以來,行刑室就幾乎成了周浩的專用室,你道那司徒昌為何如此暴戾?京城一直有這樣流傳,將取代周家鎮守多羅國南方的正是司徒家族,司徒家族是多羅國的新晉貴族,由經商富裕慢慢滲透權力角逐,也頗出了一些修煉天才,但是一直以來沒有軍功。一個新興貴族想要在多羅國保持昌盛,沒有軍功又怎麼可能?這一次周家陷落也正是司徒家族的機會。司徒昌在司徒家族也就只是一個一般般的角色,周浩落到司徒昌手里,司徒昌如此賣力也是為一個進身之階,只要把周浩折磨得認了謀反的罪名,司徒家就在多鐸面前狠狠地露了一把臉,司徒家族接替周家鎮守南方將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在極不穩定的南方,還會少得了軍功?這一切都得歸功于我司徒昌,嘿嘿到時想不進身司徒家族的高層都不行。
拿著那末端烙得粉紅的鐵刑具,司徒昌皮笑肉不笑地在周浩身前晃了晃,「何苦呢?我看你還是招了吧,反正左右都是死的了,何必還要受這皮肉之苦。」
滿身是傷的周浩被綁在十字架上,鐵骨錚錚的漢子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輕蔑地瞪了眼司徒昌,「不要廢話,我周家雖然是毀了,可沒有一個孬種!來吧!我呸!」一口帶血的濃啖飛向司徒昌門面,卻被司徒昌輕輕一偏頭躲過,落在了他後面的拿火把的小卒脖子上。要在以前,周浩的這一口可不是蓋的,不用出盡全力,這牢房里的五六個人沒一個能活。
「哎喲喲!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司徒昌心里也窩著一團火,這半年來對周浩的折磨他使盡渾身解數也沒有得出個屁,已經麻木了。「老子也累了,既然你橫豎都是要死的人,還要阻老子升官發財,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嘿嘿,半年多的努力都是白費,俺沒功勞卻盡是苦勞,你那麼不識相,就怪不得我了,反正秋後你周家一個不落都得處斬,那麼多女眷,索性就益下我們兄弟當是報酬。那一百多女眷里,還是有那麼些個年輕的有資色的,嘖嘖,說到資色,周夫人的資色倒是上等,而且還帶了八個多月的身孕,女人我試得多了,可愣是沒有試過這種的。嘖嘖。」司徒昌那刺耳的雞公嗓,說完後轉身對身後的副牢頭說道「何沖!走,咱們到女牢看看去!」
本來已經閉眼等著受刑的周浩,此刻卻是須發皆張,怒目圓睜大吼道:「司徒昌!鼠輩爾敢!有事沖周浩來,難為女子算什麼英雄!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司徒昌的話是深深地刺痛了周浩的心底。大丈夫死則死耳。加在身上再大的痛苦他都可以承受,他內心最放不下的便是他的夫人鄭爽。這入獄以來的大半年,每時每刻不是想著她,卻再也沒有機會見,不知道她身體如何,懷著的身己也已有八個月了,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有時想到赫赫威名的周家將到他而絕後,他就痛苦得要發瘋。
「司徒昌,你給我站住,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敢動一動阿爽他們絕不會放過你!我要見多鐸!我周家沒有做過的事,他為什麼要往死里冤屈于我!我要見多鐸!」內心的憤怒已經令他失去了理智的咆哮。
「聖上可不是你說想見就見的!你居然敢直呼聖上的名字,真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
司徒昌沒再理會出離憤怒的周浩,和著那一班手下揚長而去。刑房里只留下了獨孤的周浩,以及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