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強悍的情敵
七月,天比往常都亮得早,不到五點鐘,就開始放亮。
來省城的第二天,天剛露出魚肚白,齊江平就起了床,匆匆吃完齊大娘的可口稀飯。用毛巾抹了抹嘴,雙手推開大門,拔腿離開祖屋,齊江平向人民廣場走去。
昨天與姚佳慧約好了踫頭時間,他可不願失約,讓心中的女神久等。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齊江平乘著晨風,趕到人民廣場時,姚家慧已到達了廣場中心。
年青的姚家慧很漂亮,這並不是齊江平一人承認,見過姚佳慧的人都這麼說。她剛來黨政辦才幾天,黨政辦就多了無數蜜蜂飛來竄去。
「紅顏就是禍水,這話倒不錯,姚佳慧今早,似乎又遇到了小麻煩。」齊江平心中嘆道,他駐足,望向廣場中心的姚家慧。
晨光下,姚佳慧穿著一條白色的長連衣裙,在晨風的撫動下,和她黑色柔軟的長發一起飄逸。
白皙的肌膚配合著瓜子臉,讓人產生一種伸手撫模的沖動。
焦急的眼神不停地回下張望,雙腿不斷地移動,她在不時拉開身旁護花使者的距離。看到齊江平的身影,姚佳慧一路小跑,向他迅續靠近。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姚佳慧靠近齊江平,柔聲抱怨道。
「晚嗎?」齊江平一邊回答,一邊從上衣口袋中模出懷表,打開一看,四點五十七分,比約定時間還早三分鐘。
「還不晚,太陽快出來。」姚佳慧厥著嘴說。
齊江平沒有爭論,而是將目光審視姚佳慧身旁的護花使者。
「小白臉,肯定是繡花枕頭。戴著一副眼楮裝斯文的四眼狗,有辱知識分子形象。」
齊江平心中罵道,姚佳慧是他心中的女神,夢中的情人,齊江平無法免俗。
「這位是?」齊江民心中不喜,臉上還是濟出了笑容,他客氣地問道。
「戴峰,佳慧的同學,我們是一個院子里長大的玩伴。」
眼鏡男戴峰自豪地說,他還伸出了那只潔白如女人般的右手。
「戴峰。」
齊江平心中一驚,他不自覺的伸出右手,和戴峰握在一起。
「很高興認識你。」齊江平收起了輕視之心,小聲說道。
「未來大人物啊!他怎麼會和姚佳慧攪在一起。」齊江平心中嘀咕,心也一沉。
前世,他與戴峰未見過面,但戴峰的名字卻如雷貫耳,楚江省常務副省長,怎麼不令齊江平這個普普通通的審計員汗顏。
「不對,前世,佳慧和戴峰並不是一對兒。」齊江平心中疑惑,他晃了晃發脹的頭;
「難道上天故意安排他來和我打對台,悲摧啊!我憑什麼與常務副省長一較長短。」
「齊江平,我的上司。」姚佳慧在旁邊向戴峰介紹。
齊江平聞言,三百萬毛孔頓感舒服,他真想沖上前,親姚佳慧一口。
「天子墳公社那山溝溝里出來的。」
戴峰聲音很柔,齊江平听後卻大感刺耳,他握緊拳頭,盯著戴峰的那張小白臉。
「這次來省城,那可是委以重任。」
姚佳慧溫柔地說道,她的身子還有意地靠近齊江平。
一陣女孩的體香向他鼻孔襲來,齊江平聞後,立即如痴如醉,有些部件居然不自覺地膨脹起來。
齊江平雙目一瞥戴峰,發現戴峰的嘴角輕微一抽動。
「上帝啊!我又當槍使了。悲呼!」齊江平心中叫道。
他側過頭,瞅向姚佳慧,正與姚佳慧含情脈脈的目光相撞。
「天啊!沖天一怒為紅顏,這次我終于體會到了,降清的老吳真是一個英雄。」齊江平內心嚎叫著,他伸出右手,模了模前額,覺得那兒在發燙。
不,是全身在發燙。齊江平感覺全身血液在沸騰,如狂風卷起大海中的巨浪,洶涌澎湃。
「我要當官,我要競爭,我要贏。」齊江平的心里,腦海中,如一頭怒獅在狂吼。
他的身體頓時升起了一個強大的氣場,如鷹搏擊長空之勢,如龍傲嘯九霄之威,籠罩在周圍。
戴峰看著齊江平,似乎被齊江平的這種氣場威壓所攝,他騰騰地向後退了三步。
「佳慧去天子墳公社,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戴峰想以氣勢壓一下齊江民,卻感到力不從心,說出話來干癟癟的,沒有一點氣勢。
「當然,她和我一個辦公室,我會照顧她的。」齊江平平聲靜氣地說道。
「佳慧,我先走了,去天子墳公社,別忘記給我寫信。」戴峰心里很沮喪,仍小聲叮囑姚佳慧。
「去吧!去吧!我知道。」姚佳慧擺擺手,小聲說道。
戴峰無奈轉過身子,向廣場外走去,轉眼間消失不見。
姚佳慧看不見戴峰的背影,瞬間從齊江平身旁彈開。
「佳慧同志,我當了一次擋箭牌,你用什麼謝我。」齊江平苦笑道。
「主任大人,你希望我用什麼報答?」
姚佳慧嬌笑,她用雙手攏了攏長發,將它束起來,挽了一個發髻。
「如果你用身體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齊江平哈哈大笑。
「想得美。」姚佳慧小聲笑罵,她偷瞧了一眼齊江平,見他神色安祥,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昨天去家里,動員了好多人,我才訂了幾百丈布券。」
「他們怕違法,不敢去賣。」
「對,對,對。」姚佳慧如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你也沒賣多少吧?我們的任務只怕完不成了。」
過了好一會兒,見齊江平沒說話,她擔心地問了齊江平一句。
「不用擔心,我們這次帶來的布券,全部處理掉了。」齊江平不急不慢地說道。
「齊主任,你真會開玩笑。我可急死了。」
姚佳慧一本正經地說道,她剛去天子墳公社不久,不想第一件任務辦砸了。
「誰有閑工夫開玩笑。」齊江平沒好氣地說;「我現在也煩著呢?」
「真的處理完了?」姚佳慧不放心地問,她家里的情況她自己清楚,她認為自己沒干好的事,齊江平不可能干好。
她盯著齊江平,見他點點頭。
「不可能,不可能。」姚佳慧內心吶喊。
「我還將部分布券換成了大米,正愁著如何運回去呢?」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
姚佳慧再次驚叫,她看齊江平的目光又有些不同。任務完成了,怎麼不令姚佳慧喜笑顏開,歡天喜地。
「車,放心,我能找到車,要多少就有多少。」姚佳慧拍著胸口,連聲打著包票。
「真的嘛,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侯。」齊江平知道姚家的能量,他故意激激姚佳慧,姚佳慧的市儈,齊江平可是領教過的。
「誰在開玩笑。」望著齊江平輕視的目光,姚佳慧很不高興地說,臉上還呈現一絲怒意,杏眼圓睜,柳眉倒豎。
「我見到貨車才會相信。」齊江平語氣平穩,一本正經,內心卻偷著笑。
「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哼。」姚佳慧說完,轉聲離開廣場,氣沖沖地往前沖。
齊江平捂了一下嘴巴,沒有讓笑聲月兌口而出,他緊跟在姚佳慧的身後,踩著晨風,邁步前行。
同一時刻,平川縣委大院那棟高檔民宅里的電話又響了,威嚴的縣委書記陳伯雄來到電話桌前,右手又抓起了電話筒。
「誰啊?」陳伯雄開口問道。
「伯雄嗎?」電話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雖然僅是三個字的詢問,卻夾著濤天的怒火。
陳伯雄聞言,立即來了一個立正,而且挺直身子,昂首挺胸。
「報告,連長,是我。」縣委書記陳伯雄大聲答道,他仿佛年青了三十多歲,回到了戰火紛飛的歲月里。
「小家伙。難道你一直不會成熟嗎?」老人的怒火稍息,但語氣中還有濃濃的火藥味。
「連長,我……」陳伯雄心中暗嘆糟了,在老領導面前,他一時不知從何處說起。
「哎」電話里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老人用痛心的語氣說道︰「我那臭小子不更事,給你添麻煩了。」
「連長,我……」陳伯雄用顫抖的聲音回答,老領導從來不服輸,看來這次他陳伯雄辦事出格了。
「昨天,小川全跟我說了,八年,你們處心積慮的八年,我一點也不知道,看來,我已經老了。」
老人很生氣地說,陳伯雄還能听到敲擊桌子的陣陣「乒乒」聲,他的心一陣沉痛,仿佛老人不是敲桌子,而是敲打他的心。
「連長。」陳伯雄對著話筒,小聲呼喊。
「事以至此,解玲還得系玲人,你們最好還是漂漂亮亮的將此事處理好。」老人長嘆了一聲,繼續說道︰「听說有人去了省城,能不能處理好這件事。」
「我有一種直覺,他們能辦好。」陳伯雄堅定地說。
「應該有一定的難度。」老人休息了一會兒,繼續說︰「盡一切力量,幫助他們,處理好這件事。」
「保證完成任務。」陳伯雄說道,放下話筒,陳伯雄松了一口氣,在書房來回踱著方步。
「這次事畢,我得會會這位布券處理者。」陳伯雄心中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