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爭吵的真相
姚小朋的嘴，就象一挺機槍，「叭叭叭」地響個不停。
齊江平看著姚小朋，沒有說話，他可被姚小朋的馬屁，弄得面紅耳赤，怪不好意思。
姚小朋涉世未深，每一句話都發自內心，可不象那些馬屁精，深思熟慮，讓齊江平听著都煩。姚不動這回也沒出聲制止，任憑姚小朋發著長篇大論。
而那位老大隊長，更是微笑著，還有鼓勵孫子的嫌疑。
「齊書記，你一個下鄉知識青年，一個真真正正的外地人。卻為了天子墳這窮山溝，嘔心歷血。我一個土生土長的山溝仔，怎麼能當逃兵呢？況且，我學的農技，不將禾苗種在山溝里，難道種在城市的街道中。」
姚小朋說到振奮去，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回走動，揮舞著雙手，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齊江平見他演講完畢，重新回到椅子上，不急不慢地問道︰「剛才听你爺爺講，你放棄商專，選擇了農校，那又是什麼原因。」
姚小朋遲疑了一陣，開口說道︰「這是我的秘密，我一直放在心中，就是我爺爺，我也沒告訴他。」
齊江平一听，將翹起的右腿也放回地面，身子挪了挪，面對著姚小朋。
姚不動和老大隊長相互看了一眼，都把目光投向了姚小朋，三人洗耳恭听。
「其實，我是為了已故的彭老師。五前前，彭老師為了救我，被毒蛇咬傷，毒發而亡。」姚小朋哽咽道，還不時用右手，擦去奪眶而出的淚花。
「小朋，彭老師死後，老爸一直照顧著彭大媽。」姚不動安慰道。
「我知道，我去彭大女乃女乃家，她親口跟我說過這些事。」姚小朋回答道，他的臉上悲色稍緩，還向姚不動發出感激的目光。
「小朋，這不是你先擇農校的主要原因。」老大隊長搖著頭說道。
「爺爺，你可能不知道，彭老師未死之前，一直研究一種貢桔的栽培方法。他說，這是皇帝吃的桔子，一定要在月彎大隊生根發牙。可惜，他至死都沒成功，所以，我要完成他的遺願。」
姚小朋輕聲說道。
這件事齊江平也清楚，他剛來月彎大隊，宋一飛和他在彭大女乃女乃家休息，彭大女乃女乃和他講過這件事。
但姚小朋有件事不知道，彭老師的貢桔成功了，他還嘗到了那貢桔的味道。
齊江平模了模手提包，手提包中還放著四本工作日記本。
這是彭老師的栽培方法，當然，上面記錄著的，大多是失敗的方法，只要最後一本，記錄著成功。
齊江平離開彭家時，彭大媽特意交給他的，她反復交待齊江平，一定讓月彎大隊滿山遍野開遍那白色的桔花，秋天里飄蕩著成熟的果香。
齊江平看著姚小朋，為什麼不將這日記本交給姚小朋呢？
隨後又釋然了，姚小朋這楞頭青，早己躍出了農門，回不回月彎大隊是一個未知數，願不願意栽培也是一個難題。
所以她選擇了齊江平，從齊江平請來宋一飛，為月彎大隊修路，她就認為兒子的遺願會實現，她，信任齊江平。
「難怪，每年寒假，你都帶回大批桔樹苗，累得老子要死。」姚不動頓時幌然大悟，兒子邀他一起栽培，他還發過牢騷。
「小朋，你成了嗎？」老大隊長急切地問，他可對這月彎大隊充滿了感情。
姚小朋搖了搖頭。
「那些已掛果的果樹上摘下的桔子，又小又酸，並不是理想的桔子，月彎大隊日照時間短，找一種理想的桔種，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姚小朋說道，臉上的神色全是無奈。
「你放棄了。」齊江平問道。
「放棄，我勸了一上午，他差點和我干起來了。硬說要將這桔樹搞成功後才離開。沒有七，八年能成功嗎。」姚不動反駁道，但是沒有先前的火爆。
「小朋，爺爺支持你，連一棵桔樹都栽不好，怎麼能走出這大山。」老大隊長大聲說，還瞪了幾眼姚不動，直到姚不動央求的目光收回。
「好吧，你爺倆想怎麼干就怎麼干。」姚不動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
「爺爺，謝謝您！」姚小朋興奮地說道。
齊江平終于又听到姚小朋的‘您’了，看來，這‘您’還是他的特殊字，只在關健時刻才會出現。
老大隊長也笑了，他又撫起了那寸長的花白胡須。
「小朋，這兩年你沒回過天子墳吧。」齊江平忽然問道。
姚小朋瞪大了雙眼，這齊江平怎麼會知道，他這兩年沒有回月彎大隊的。
「我這兩年寒暑假，都去了天南省，天南省是柑桔之鄉，我去那兒學栽培技術去了。」
姚小朋解釋道，他見齊江平已釋然的神色，姚小朋問道︰
「齊書記，你怎麼知道，我這兩年沒回家的。」
「因為我想，你如果回家了，一定會去看彭大女乃女乃的。」
姚小朋听後，心一狂跳，兩眼盯著屋外，有一種沖出去的沖動。他急切地問道︰「彭大女乃女乃沒出事吧。」
「彭大女乃女乃沒事，但他家的桔樹掛果了。」齊江平笑著說。
「沒事就好，對了，有事我爸也會通知我。」姚小朋松了一口氣，還望了望那一本正經的父親。
「彭老師家的桔樹掛果了，味道怎麼樣。」姚小朋忽然想起齊江平的後半句，漫不經心地問，他也栽過許多桔樹，掛果的也不少，就是不好吃。
「又大又甜，天然美味。」齊江平說了八個字。「齊書記，你不會騙我吧！」姚小朋從椅子上蹦起來，兩眼緊盯著齊江平，一副要將他看穿的樣子。
「我沒騙你，說不定你爸和你爺爺都嘗過。」姚小朋將目光轉向老大隊長，隨後又定在父親身上。
「我吃過，確實又大又甜。」老大隊長說道。
「我也吃過，準奮留幾個給你吃，但我忍不住。」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姚小朋大聲說，他對父親有意見。
「你又沒給我講，你在研究適合月彎大隊生長桔樹。」
「氣死我了。」姚小朋沖出了大門，瞬間消失不見。
室內，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