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柔兒你在府中待著,我去鐵風凌那處一趟便會。」借這時間,穩住傷勢,他這便起身。
「銘起哥哥小心一些。」柔兒在背後叮囑一聲,他回頭一笑,當即飛離而去。
不少時,便見天將風凌府,這便向內邁開足步,向府內走去。鐵風凌府邸,府門闊高,兩側門框金瓖玉築,兩名將地側立于旁,見銘起至,立刻跪安道「恭迎天將大人。」
銘起與兩人點點頭,便向內走去,這二人抬頭看那背影,恭敬之色並不多,懼怕卻是很濃。
鐵風凌院闊如廣場,其上立著靈木數顆,四張玉桌,十二個玉蹲,院內有池兩口,其內靈氣濃郁,池魚皆是非凡。四個涼亭之下,坐著兩名俏麗女子,這見銘起到來,不敢絲毫地怠慢,當即快以小步上前,笑迎道「走己天將,主子他真在能界中等候于你。」
說著這女子托起一片碧葉,銘起會意,微是點頭,其身子一晃,便入他能界之中。
入他鐵風凌能界對方自然立刻察知,看著銘起來的方向,笑道「走兄,來看。」
他處在一座峰頂,其上白雲吹拂,其發絲浮動,一身將甲威凜難言,隨著這潤潤雲氣吹拂,更是是猶如從天界下落的戰神立在此。銘起飛至他身旁,抱拳一笑,目光便向峰下看去。
透過雲霧朦朧,可見一片黑色立于峰下,幾乎漫山遍野,一望之下好似無有止盡。
「走己天將。」如雷震耳的呼聲直接將所有雲霧撕開,露出天空褐紅之陽,四下鐵風一陣沖面而來,這鐵界好似都充滿一股肅然之意。
呼聲畢,又是幾乎只有一聲的跪地之聲,整個大地隨之一震,眼看去,數十萬黑甲將紛紛跪地。原本的山頭,碎!地面,裂!
「十八使。」鐵風凌揮手一招,當即有十八人出現在銘起二人面前跪穩,「在。」
這十八人赫然盡是地將,而相比之下銘起的不過五名地將,這鐵風凌不愧是久負盛名。此刻他道「列殺將陣。」
「尊!」這十八人同時一應,驀然回到數十萬人中,其抬手一揮,各自手中出現不同符號,只見數十萬眾迅速演變,左右挪移,前後交叉,四方抱圓,不過幾息便列出一個戰陣。
隨著十八使左右令號,數十萬人的大陣,也是行動自如,絲毫不見亂相,隨其變化,一股股殺氣從戰陣中傳出,望之者心驚膽駭,唯獨真正殺敵之陣,才會透出這陣陣的殺氣。
一演方是一個時辰才止,銘起看得心下大感玄妙,隱隱一股敬佩之意生出,他贊道「鐵兄這一波鐵將,果真不同尋常。」
鐵風凌淡淡一笑,其眼中倏地涌起一股期待,道「這三十萬風凌將,不久便要刀鋒出鞘!」銘起笑問道「若非將族有事將生?」
鐵風凌點頭,目光遙看遠處,霎時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他道「青族。」其眼中見得戰意如波如浪,洶涌澎湃。
他又道「哦,對了,此事你還並不知曉,不過今夜會全全與你說明。」銘起略微點頭,道「那今日到此為止,走己這便回去了。」
鐵風凌未留他,看其背影,呼道「勞煩走兄替我向柔兒姑娘問好。」銘起點頭一笑,轉身梭空而去。
殷紅樹下,一潭溫溫暖泉,其樹上落下幾片紅葉,落在溫泉之中,這溫泉處在一間木舍之中,紅樹乃是血樹,立于泉旁,其上搭起一件衣衫一條長褲,衣上血跡斑斑。
泉中有一女子露首出水,她容姿傾城,冰冰涼涼的神色,看著自己胸前血跡,眼里有一絲復雜之色,她已侵在泉里半個時辰,仍未去察拭身子。
在這泉中,那血跡也自行散開了許多。
終于是握起一張白帕從胸脯輕抹而過,其上立刻留下暗紅血色。
這已入夜,銘起將一身傷口愈合,微微調養過後,便向著將議殿飛去,應柔在府中靜心修煉,暫時不用他擔心。
轉眼至將議殿外,殿周立著四名地將對應站在殿的四角,門口站立四名地將,見銘起至,紛紛曲腰行禮。
向殿內望去,黑漆一片,不見光絲,踏上九階一尺的高階,立刻一股古樸之氣從腳跟傳來,好似這一腳踏住的,是悠悠滄滄的青史。
入殿這一瞬,卻又是不同,所有黑暗盡然消去,露出光華照人的將議殿真容,殿內八根滄滄靈木為柱,其上暗金描花,鳥獸浮刻,腳下白玉潤氣透鞋而涼,其上也是淡寫美圖。
殿上置一黑案,殿兩側有並排立著二十余個將案,銘起入內,早已有人等候。殿上雲宣,殿下左側第一座,鐵虹,第二座的那人,銘起不識。第三座也是不識,一直置到第六座,刺冰坐在那處。
銘起略微打量,便會意,走到刺冰邊旁第七案前坐下,對排坐著九人,正是寒將族天將,血將族天將!
雲宣掃過眾人一眼,道「走己,前日里你曾擊殺瀑谷族族長,我等得到此物,你看看。」他抬手之際一道白光透出,落在銘起案前。
只是一顆能戒,正是那瀑谷族族長的能戒,他將炎眼探入這能戒之中,其中情況立刻了然于心,其中取出一塊玉簡。
他略微讀過玉簡之中的信息,眼里波動幾次後再無動靜,放回玉簡,道「原來那瀑谷族是青族差使來為我將族制造些許混亂的,而且類似瀑谷族這等由青族送來的敵人在將族還有不少。」
雲宣點點頭,道「事實就是如此,我將族早有意與青族一決雌雄,他即招惹,也怪不得我將族心狠手辣。」
「如今散布在我將族三域的個個青族勢力,全在這玉簡中記錄,也正因有此大功,走己你才會被破例升你天將。
我將族已決定不再忍耐,招寒將族,血將族天將來,就為肅清青族勢力,攘外必先安內,先拔出青族實力,免他們在我將族冒出事端。」
「王將授令!」右側第一座的那寒將族天將,眉宇寒彌,此刻答應,另幾人一同抱拳請令。
雲宣點點頭,道「爾等幾人回族,立刻告知族內王將,準備在三日後,與我鐵將族在三域一同肅清青族勢力!」
「得令!」九人同時抱拳一應,其聲如沉石落海。
「事雖簡單,詳盡還是爾等回族商議,三日之後,聞我鐵將族鐵鼓錘音,便開始行動!」雲宣又道,這幾人點頭答應,當即離殿回族而去。
殿內剩下鐵將族本族天將,雲宣道「屋內天將就你七人,另五人在族外守鎮北面巨族,此番行動,你七人同心協力,務必剿盡青族爪牙,我鐵將族早有計劃,爾等在三日後行剿族之事,務必在一月內結束,可明白?」
「尊!」七人同時一應,雲宣的高座椅上散開一絲微風,人已不在,銘起七人紛紛起身離開,出殿,那刺冰與銘起走近,道「看來天要送你的頭顱與我,借此次機會,待你離開鐵將族,我便取下你的首級。」
銘起淡笑平常,答道「我也並不介意再捉你一次。」刺冰冷笑一聲便騰空而去,銘起剛要騰空,背後一聲冰冰涼涼的聲音「走己。」
回頭看不是鐵殷又是何人,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傲,看向銘起多了一絲戰意,她冷冷笑道「此次任務過後,洗干淨你的手等著。」
「呵。」銘起隨意笑了一聲,騰空而起,轉眼不見。
不久前他才知曉這鐵殷體內留著坤若的殘魂,不過這殘魂不知為何融入了鐵殷虛魂之中,取出頗為困難,極可能傷到鐵殷性命,而銘起入鐵將族是尋帝狂而來,暫時踫不得這鐵殷,此事過後,銘起也要著力找尋帝狂,盡早解去她面上疤痕。
歸府菜肴已香,見應柔坐在橋上望著星空,想是等候已久,銘起身軀一落,近在她面前落定。
「銘起哥哥。」她一笑,便隨銘起入內堂,桌上當著大小玉盤,其中各色佳肴,銘起當即從能戒中取出兩瓶美酒,與自己和應柔酌了一杯,道「柔兒,今日是什麼日子,弄如此眾多山珍海味。」
應柔咧嘴一笑,神秘道「你猜猜。」銘起沉思了片刻,搖頭道「今日平平無奇。」應柔小嘴嘟囔起,有些不滿道「今日是銘起哥哥的生辰啊。」
「生辰…」銘起心底暖意頓涌,心下不知多少感動,他從十歲之後,就從未有過生辰慶賀,疲于修煉,逃命,算計,戰斗。每每想起生辰時,都已經悄然過去,至今都已漸漸淡忘他還是有這麼一個生辰。
記得十八年前,只是對柔兒和刺雪不經意地提起過,她竟還是記得。
應柔見銘起眼里涌起的神色不同往常,又是遲遲不說話,問道「銘起哥哥,怎麼了?」他一回神,眼里溺愛之色更是濃厚無比,他道「柔兒,你坐過來。」
應柔眼里閃爍著困惑,這便坐在銘起身旁,銘起帶著溫笑細細看著她,道「這是銘起哥哥二十三年第一個生辰,謝謝柔兒。」
這一句謝謝,飽含多少感動,至少銘起這修能來的二十三年,說出如此一句,是第一次。應柔也是第一次听銘起如此說,大眼里透出一股歡喜,道「以後每年我都會在這個日子做一桌好吃的,給銘起哥哥慶賀生辰。」
銘起一笑,輕扶過她的背頸道「陪我喝一杯?」應柔當即歡喜地答應,嘗過幾次烈酒,柔兒也算懂些門道,陪著銘起說說笑笑,不急飲酒,直至桌上菜碟空空,柔兒已悄然伏桌睡去。
銘起長吸口氣,或許今日,是回噬族最為輕松,最為快意的一日。
這便抱起應柔,送到她房中,為她蓋好錦被,要離開時,又轉步坐回床沿,輕扶應柔側臉疤痕,他眼中寒芒盡吐,靜靜看了一陣,眼里已是柔光滿溢,這便才抬步向門有走去。
入到府中密室,他褪去衣衫,雖說僅僅三日,但這三日恢復實力已經足夠。
待三日過去,正是黎明前夕,暗夜已是最暗,府中地下猛然一震,本在靜修的應柔睜眼便露出喜色,念道「銘起哥哥出來了。」
只見銘起從假山之後走出,渾身氣息與三日前截然不同,雖說修為依舊,給人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