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話就多了起來,蘇子英的父親起初還沒怎麼說話,但是幾杯酒下肚以後更是天南地北的談論起來,兩人平日里都不怎麼喝酒,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瓶半茅台了,雖然都有些醉醺醺的,但好在沒撒酒瘋。拉牛牛
蕭山心里泛著苦笑,這頓飯本來是想麻煩蘇子英一家以後萬一自己有事不在的時候可以幫幫忙照顧照顧小娥,但偏偏一場普通的飯菜,愣是吃出了老丈人打量新女婿的別扭感覺。
見伯父又把杯子舉起來,蕭山忙不迭的裝著給小娥夾菜躲過這一杯,再喝一會估計真的不行了,腦子現在都昏昏沉沉不太舒服,趁這個功夫,蕭山打量了一眼蘇子山,這個平時脾氣火爆的女孩。
此刻也別扭的低著頭,似大家閨秀的模樣一言不發,臉上更是紅的能滴出水來,也不能怪她父母這麼想,著實這頓飯,稍稍帶點別扭,但父母看蕭山的眼神,還是相當看好的。
蕭山和伯父倆人互相攙著往外走,好不容易才扶著他坐進車里,揉了揉略有些發脹的額頭,把車鑰匙給了蘇子英,早在飯桌上,她就說回去的時候她來開車,倒也省事,蕭山抱著小娥,泛著迷糊坐在前排。
不消片刻,自己總算是撐著身子回到了家里,一頭栽在沙發上,懶得起來。
小娥很乖,見蕭山難受,自然而然的去倒了杯熱水,帶著一份擔憂蹲在自己身邊,把那杯水,緩緩遞了過來。
蕭山笑了笑,抬手接過因為有點燙,只是抿了幾口,但心里卻比水杯更暖,伸手在小娥又黑又直的頭發上撫了一下。
「我沒事,你看會電視還是睡覺?要不找子英姐玩會去?」蕭山詢問了幾句,依舊趴在沙發上緩和著酒勁。
小娥搖了搖頭,只是打開電視,月兌了鞋盤腿坐在蕭山身邊,靠著他。
正逢老黃哼哧哼哧的過來,腆著臉趴在一邊,蕭山一口酒氣噴在老黃嗅來嗅去的鼻尖上,惹來它老大的不樂意,扭頭提著身子,又爬在了小娥腳下。
臨近九點多,蕭山才緩過勁來,揉了揉眉心把外套扔在一邊,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小娥則泛起困來。
「小娥,今天要自己睡啊。」蕭山抬手刮了刮她俏皮的鼻尖,但很快就在其純真眼神里敗下陣來,那眼神里帶著淚花,老大的不願意,無奈只好抱著她,放在自己床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妹妹蕭雅回來,到時候讓小娥跟她睡去。
好不容易拿來狗糧把嘴饞的老黃打發,簡單洗漱了一下,裹著睡袍打著哈欠鑽進了被子,也許,太長時間的流浪讓小娥十分害怕失去眼前的一切,只是剛一鑽進去,小娥就往蕭山懷里蹭了蹭,似乎這里,才是港灣。
一夜無話……
臨近半夜時分,蕭山被鷹眼傳回來的聲音在腦海里給吵醒了,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懷里依舊抓著睡袍,睡著的小娥,打了個哈欠。
一號就藏在泰斗房地產開發股份有限公司總裁辦公室的陽台那兒,此刻這間近五十多平米的辦公室里亮著燈光,或坐或站,有四個人。
當先一位老者,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饒是看過他的照片,也不如見到他的真人那麼有感染力,他就是泰斗公司的總裁,著一身灰色西服,兩鬢斑白,唯獨那雙眼楮里透露出的精氣神,讓人無法直視。
韓金壽,就是泰斗公司的總裁,早年混過黑幫,心狠手辣得到了賞識,後來幫派給他出資搞房地產,一發不可收拾,仗著勢力,慢慢蠶食了祁山市大大小小七八個房地產公司,近年來,在其他行業也有不小的建樹。
在韓金壽眼前,一老一少坐著兩個人,從談吐總不難發現這兩個人身上的官氣很濃,說不錯的話,是政府派來的人也說不定,但站在一邊的女子,倒是蕭山猛的挑了挑眉頭。
這女子不是周亞還能有誰,此刻正笑盈盈的站在一旁,時不時的說上幾句俏皮話,惹得兩個官員動不動就把眼神瞥到了她露在外面的白暫小腿上。
四個人交談著,全然不知自己的交談已經被一號清清楚楚原原本本的傳給了蕭山,而在這時候,蕭山卻陡然挑了挑眉頭。
從他們交談的內容來看,確實是吳欣吳總所說的那塊競爭的地皮,價值兩千三百萬,然而,兩個政府官員跑到韓金壽這里只是說那塊地值多少錢麼,顯然不是,而是暗箱操作,直接就等同于把這塊地,不通過競標直接賣給了韓金壽。
只要韓金壽在競標會上做做樣子,以絕對的優勢壓倒其他競爭者,那麼這塊地就是韓金壽的,但背地里,幾個官員還是會以兩千三百萬給他,這就是暗箱操作。
也不知道這韓金壽給了他們多少好處……
在一號的注視里,談妥了的四人笑著往外走去,蕭山分明看到,那個為首的官員在周亞的腰肢上揩油不止……
召回躲在會議室的二號鷹眼,蕭山讓一號繼續跟隨韓金壽,轉而一個哈欠,拉了拉被子給躲在懷里熟睡的小娥掖了掖。
事情多的時候,連覺也睡不好,在自己的映像里,只是剛過了那麼一會,放在桌邊的手機就發瘋一樣響了起來,忍著砸掉它的沖動,蕭山看了一眼,單啟?!
單啟這麼早給自己打電話,這是要干什麼,雖然不耐但蕭山依舊接听了電話,隨即對懷中被驚醒的小娥,歉意的笑了笑。
「很抱歉這麼早打擾你休息,只是事情很急,不得已啊,蕭老弟。」單啟的聲音永遠透著一份淡定和清朗,無法從聲音里,揣摩到他的心情。
蕭山苦笑了一下,于情于理這個電話都得接,一來單啟幫自己撤掉了花紅,這是頭等的大事,如果不是單啟,自己恐怕連個安穩覺也沒了,二來,就是昨晚單啟請自己吃飯,這在人前,給足了自己面子。
「我相信單總這麼早打電話,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蕭山沖小娥眨了眨眼楮,還犯困的妮子即使如此,也緊緊抓住自己的睡袍不肯撒手,因為害怕胸前的傷口嚇到她,只好在里面套了個背心。
「那是自然,不過我現在倒是很想請蕭老弟來山頂陪我看看一會的日出。」單啟說起話來聲音非常溫和,卻透著一份自信,他就是有自信你肯定不會怪他,而且,你還會按照他的話去做,很有趣的一個人。
蕭山應承著嗯了一聲,轉而起身,正踫上小娥有些迷糊的眼神,稍稍給她解釋了一下出去有事,到時候讓她去找蘇子英玩,隨即趕緊不去看小妮子的眼楮,如果這個眼里出現了乞求,蕭山敢保證自己肯定走不了了。
給她蓋好被子,蕭山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一面走一面把風衣外套在身上,剛一出門,撲面而來的冷氣讓人忍不住縮了縮脖頸,忙不地的跑進車里,才緩解了許多,而在這時候,單啟也發來短信,告訴自己,在祁山市以南的公園山頂等他。
抬手揉了揉眉心,蕭山只感覺困的厲害,昨晚的酒勁也不小,渾身都不太舒服,發動車子,二十來分鐘的路程後,總算是到了公園近前,乍一看,模黑起床晨練的人還真是不少。
下車咳嗽了一聲,抬手把風衣的領子提了提,冷氣通過鼻腔,讓人肺里都發涼。
饒是體質不錯,蕭山也覺得走上山頂也冷得要死,干脆搓了搓手,大步跑著往山頂上沖……
天色微微泛白的時候,到達山頂的自己總算看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可不是那單啟單總麼,一身純白色泛著點米黃色的練功服,衣襟淡淡的點著水墨蘭花,更顯得單啟整個人,儒雅而灑月兌。
見自己到了,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過去。
蕭山捏了捏鼻梁,吸了吸冷氣,正看到單啟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蕭老弟,很抱歉這麼早還要打擾你,只是事情太急了,我臨時又找不到別的辦法,所以就得麻煩你了。」單啟笑著,卻從兜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色木盒,遞到了眼前,示意自己拿著。
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接了過來,打開來看,是一塊白中帶綠的翡翠,握在手里,似水一樣帶著溫潤,慢慢隨著體溫,這翡翠上的綠,隱隱有了擴散的痕跡。
「前幾天珠寶行收了一塊不錯的翡翠,就當是給這麼早把兄弟從被窩拎出來的賠禮了。」單啟笑了笑,卻是抬了抬手,示意自己不要多言,轉而看了看遠處,剛剛露出一點點輪廓的旭日。
「兄弟能把犀角杯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市長家里,那自然是有本事的,老哥手里有一批貨,這一兩天就要發出去,可最近被盯的太緊,我沒辦法,只好來求兄弟。」單啟面含笑意,看著眼前的蕭山。
後者聳了聳肩膀,點了點頭,顯然,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絕幫過自己的單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