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賭氣扭著臉,偶爾會瞥一眼單啟,隨後又帶些惱火繼續賭氣。
單啟看他這個德行,也是哭笑不得,要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這個考察團竟然敢在他的一畝三分地鬧這麼大的動靜,泥人尚有三份火氣,更別說國安祁山市一組的組長了,蕭山賭氣在那兒坐著,單啟踱步在屋里來回走了兩步。
「我說老大,我那個養殖場的二次檢驗上海不給通過,你給我解決了唄?」蕭山呲牙看著醫生在傷口上敷上很清涼的藥水,動作輕緩的纏上繃帶,這才耍無賴似的讓單啟幫忙解決養殖場二次檢驗的事。
而這些傷口,顯然就是某人為了博取同情才沒讓異能愈合的原因了。
單啟模了模鼻梁,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片刻後走到角落撥通了電話。
他也沒有刻意避諱,就算他不讓蕭山听見也沒什麼辦法,鷹眼的耳朵可比自己都好用,電話中,單啟妥善安排了那條公路上的善後事宜,這才安靜的听完手下的匯報。
單啟扭過身來,看著蕭山這個狼狽的樣子,稍稍沉吟了一下。
還沒等單啟開口,蕭山一臉苦瓜的開口。
「單總,我的車也報廢了,你要給我主持公道。」那模樣那語氣,像極了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但很快,蕭山臉上的委屈就不見了,一股子報復的意味。
「你要不賠我,我自己找他們麻煩去。」
單啟听著,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末了無奈的琢磨了琢磨。
「我最近資金也很緊,倒是有一輛寶馬沒人開,你先湊合用著。」單啟說完,捏了捏下巴,轉而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蕭山不用問也知道單啟是去安排善後和調查的事了,索性沖醫生笑了笑,恢復了些許力氣,撐著身子向外走去,走廊里四下無人,掏出手機,撥通了黑a的電話。
在短暫的忙音後,黑a有點發虛的聲音傳過來了。
「老大,你這有點不厚道了,我差點被人弄死。」黑a抱怨了一句,听的出來他現在非常虛弱。
電話那端還算安靜,想必是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否則黑a不可能接自己的電話,蕭山松了一口氣,詢問了一下,他那邊的情況和吳欣的安全。
「我長處就是暗殺,面對面的打不過,保護個把人沒問題的。」黑a抱怨著,沾沾自喜的夸了兩句。
蕭山沉了口氣,黑a既然這麼說,自然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了,轉而安排他們先回家等自己,只說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了,但不要放松警惕,囑咐了幾句,掛斷了電話,轉而走到另一個房間,透過門縫稍稍打量了一下屋中的小娥和蕭雅。
小娥蕭山倒不是那麼太擔心,畢竟已經經歷過一次,蕭雅倒是有點擔心,畢竟這個妹妹從小到大都很文靜,突然遭這麼一次危險,也不知道她心理能不能承受,她兩人背對著自己,倒是那個慈眉善目的心理醫生看到了自己。
轉而對自己找了招手,蕭山推門進來,那心理醫生起身在耳邊囑咐了兩句,只說不要刺激她們,多安慰安慰,蕭山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關上房門,坐在兩個妹子面前,雖然模樣有點狼狽,衣服也被剪的破爛不堪,但蕭山依舊是扯出一個微笑,笑嘻嘻的看著兩個妹子。
蕭雅回頭看了一眼走出屋外的心理醫生,呼了一口氣,嗔怪的看著蕭山。
「小娥,怕不怕?」蕭山笑著問了一句,順勢把走過來的小娥攬入懷里,放在腿上抱著她,看樣子兩個女孩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小娥並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但還是能感覺到一陣陣的顫抖從其嬌小的身上不斷傳來,蕭山把她額頭靠在自己胸口,轉而把目光看向了妹妹蕭雅,抱歉的笑了笑。
「我不知道哥哥一直是這麼危險……」蕭雅神色略有些黯淡,轉而嘆了口氣,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有幾分自責,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後來連點的進化更讓她的心智有了不小的飛躍,前後串連在一起,她很清楚自己的哥哥為什麼最近突然發財了,卻原來是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沒事,這不是給你掙點嫁妝錢嗎。」蕭山呵呵一笑,擺了擺手,轉而開著玩笑,只說是給蕭雅掙點嫁妝錢,企圖逗笑蕭雅。
蕭雅嗔怪的看了一眼蕭山,面色略有些發紅,听到老哥這麼調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也明白,老哥這是變著法的哄她笑出來。
懷中的小娥已經累的睡著了,蕭山輕輕把小娥放在蕭雅的懷里,轉而從門口出去,從地下室走樓梯繞到了三樓,詢問了幾個人,總算是找個了小趙,他和小張在後院里,給老黃縫合傷口。
老黃這次幾乎是從鬼門關口撿了一條命回來,異能是提取身體里的體力而催發細胞來愈合傷口,奔跑那麼久,失血又過多,可以說體能早就耗盡了,能堪堪止住失血護住命,已經非常不錯了,愈合傷口眼下是不太可能了。
老黃側躺在商務車里,那個年輕的小張正蹲在車上,用針線縫合老黃背上的傷口,看老黃睡的沉沉,想必是用了麻醉劑。
小趙扶著車門看著,見蕭山過來,笑了一下。
「幫我找一套衣服吧,我這個德行。」蕭山右手拎起被剪破的袖子,沖小趙說了一句,自己現在這個德行,頗有點狼狽,額頭上還沾著一大塊創可貼。
小趙點了點頭,也不多言,直接從商務車副駕駛上取出原本就是蕭山的那個黑色手提箱,這里面有一套只穿過一次的軍裝。
「我順路都給你拿回來了。」小趙笑了下,轉而把箱子遞給蕭山。
蕭山點頭謝過,四下看了看,也沒什麼外人,干脆就在大院里把破爛的西服換下,轉而穿上這套筆挺的軍裝,去不慎牽動了肩膀的傷口,又是惹來一陣呲牙咧嘴。
這套破西服顯然是穿不了了,蕭山干脆拜托小趙幫自己處理掉。
這才揉了揉臉頰,跟還沒走遠的小趙問了一句,單啟在哪兒。
小趙停下腳步,指了指天上,蕭山了然,單啟肯定是在八方齋的頂樓辦公室里布置善後和調查的事情,轉而撐著有點發虛的腳步走了上去。
蕭山探頭探腦的敲了敲門框,引起了屋中正在打電話安排事情的單啟注意力。
單啟點了點頭,招手示意蕭山可以進來,卻並沒有掛斷電話。
「仔細查一下,他們武器怎麼來的,著重把他們的身份給我整理一個詳細的報告,如果上頭問起來,如實上報,就說這伙人是沖玉佩來的,明白了?」單啟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卻忽然加重了口氣,既而掛斷了電話。
蕭山自顧自的從飲水機上拿紙杯倒了杯開水,捏著杯口,小口的抿著,施施然的坐在單啟辦公桌前,打量著單啟。
「這事我替你掩蓋下去,你記住,如果上頭人問你怎麼回事,你就說這個日本人是沖玉佩來的,到時候,我才有機會給你說兩句話,市區內你闖的禍,就說車被偷了,不是你開的車,我找個犯人頂上就行,還有你那條狗,悄悄領回去,我養不起。」單啟囑咐了幾句。
蕭山了然點點頭。
「這個考察團,剛才查到一點線索,一共三十人,其中十來個,就是今晚挾持你家人的,剩下的二十人,是律師和顧問團,他們沒有什麼問題,你就算氣不過,也別動剩下的這二十個人,明白了沒?」單啟沉吟了一下,轉而揉了揉額角。
蕭山理解,這二十人是明面上的,如果自己氣不過報復了他們,反而會把事情鬧得無法收場,保不齊還要鬧出外交糾紛,本來亞洲地區就夠亂了,自己可不想自找沒趣的陷進這個天大的旋窩里。
到時候,被絞殺的尸骨無存那樂子就大了。
「那這事就這麼算了?」蕭山皺起眉頭,惱火的問了一句。
「哼,哪能這麼輕易就算了。」單啟挑起眉毛,頓了頓。
「明面上我們國家,對誰都是忍讓的態度,但是暗地里,咱們血債還要來血償。」
蕭山笑了笑,看樣子單啟心里似乎已經有了個計劃,舌忝了舌忝嘴唇,準備听听。
「他們這次敢上咱們國內來鬧騰,咱們也當然要去他們國內去折騰,你讓我琢磨琢磨。」單啟一臉的深思熟慮,稍稍沉吟了一下,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都覺得自己這個主意是不是有點過了,開口欲言,但話還沒出口。
單啟就閉上了嘴,轉而盯著蕭山,片刻後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準備說了。
他不說,蕭山也不準備追根究底的去問,轉而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桌上的紙杯上,抿了一口熱水,悉悉索索的吹著。
「我想知道這個考察團怎麼找上我的。」蕭山皺了皺眉頭,放下水杯,神色懷疑的看著單啟,逐問了一句。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的身份在別人眼里很隱秘,但在咱們這行人眼里,反而不是什麼秘密,你屢次三番的往這邊跑,又是個新人,這期間你與美惠子之前的接觸也很多,而美惠子也正因為你最後一個電話,就消聲滅跡了。」單啟挑起眉頭,笑了笑。
「不懷疑你,難道還要懷疑別人麼。」
蕭山抿著嘴唇點了點頭,轉而放下杯子,看著眼前的單啟。
「我要帶妹妹回家,麻煩你最近派人幫我保護一下她們。」
听到蕭山的話,單啟點了點頭,示意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