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這一聲突然的大喝可是大有講究的,就跟佛門的獅子吼一樣,袁洪所在的神鍛門也傳下了一套音功法訣——劍頭一吷。
劍頭一吷初時只是一聲細不可聞的輕喝,從那些見到袁洪嘴唇輕輕上下開闔一下,正向袁洪頭頂落下的金忍立即變成了狂風怒浪里的一片小樹葉,無力的向他的身後飄去,而人們毫無所覺就能看出來。
也是在此時,周圍的人們才感到耳鼓一跳一跳的,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振聾發聵的金鐵交鳴聲,他們才明白為什麼袁洪只是輕輕的開闔了一下嘴巴,天空中的金忍就變成了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去了。
「當年長阪橋前,張飛一聲大喝喝退百萬大軍,怕也比不上那個只張了一下嘴,就差點把我的耳朵震聾的年輕人吧?」在場知道張飛這個事跡的人們,紛紛搖著暈乎乎的腦袋暗想。
一聲‘輕喝’擊退了空中的金忍,五個忍者中最先消失的土忍才從地底下竄出來。
不對,是土忍雙手緊握著的忍刀土忍從地底冒了出來,而且位置不偏不倚,剛好在袁洪的身後一點點。
要是袁洪沒有察覺,被竄出來的土忍撞倒的話,袁洪很有可能被土忍的忍刀從胯間刺入,再從頭頂刺出,成為一個人肉竄。
不過這種烏龍事是不會發生的,就在土忍的刀尖冒出地面二十多厘米的時候,眼力好的人突然驚呼一聲「小心菊花」。
不用提醒,袁洪早已覺察到土忍的攻擊。
怎麼說也是邁入修真殿堂的修士,神識的初步應用還是掌握的很透徹的。
不過被好心人提醒一句,袁洪腦門上掛著三條大大的黑線,感覺菊花一緊,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此時此刻的袁洪,因為憤怒突然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在他的五識感官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更清晰起來,所有的聲音卻沉寂下去,他耳中能听到的聲音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聲。
這是修士所特有的一種奇妙境界——入微,所謂入微就如頓悟一般,只是差了那麼一點。
入微之後能讓修士更具體的觀察世間萬物細微的變化,明白其所蘊含的真諦。
雖不能讓修士修為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卻能為其今後的修煉打下一片坦途。
尤其是戰斗中突然入微,那好處可不止為今後修煉打下堅實的基礎,只要袁洪能夠消化今日的成果,那以後越級殺敵就不再是幻想。
在袁洪的神識觀察下,那個想要從地里鑽出來的土忍,動作也變得異常緩慢,跟蝸牛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雖然以前沒有進入過這種奇妙的境界,可沒有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袁洪曾經就不一次的听他師父講過入微這種境界。
輕蔑的一笑,袁洪像以前散步般向後退了一步。
只是他這個自認為是在悠閑散步的速度,在別人眼里卻不啻于時速超過數百公里高速行駛的跑車一樣。
前一刻還被土行忍者的刺刀對準了菊花,後一刻已經在冒出小半截身子的土行忍者身後。
進入入微境界的袁洪不但沒有感謝給他制造機會的土忍,反而‘以怨報德’的恨上了土忍。
不過也是,要是哪個男人差點被人爆菊花,就算脾氣再好也該暴怒,除非有特殊愛好。
向後邁了一步躲過被爆菊的危險,然後一彎腰拇、食二指捏住刺出地面有一半的忍刀刀面用力一提,頓時將地底下的土忍提了上來,使他的腦袋剛好冒出地面。
或許是因為他們有刀在人在刀亡人亡的規矩,又或許是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土忍一時半會兒忘記松開緊握的忍刀了。
可想而知,正像地鼠一樣藏在地下的土忍,突然被袁洪暴力的打斷運行的遁地法訣,出現在人們視線中的肯定是灰頭土臉、頭破血流的淒慘模樣。
接著,袁洪像罰點球似的,用力一腳重重的踢在土忍露出地面的腦袋上。
「好球」,遠處看到全過程的幾個球迷,忍不住心中喝彩,不禁暗想︰要是這哥們兒進國足,哪還怕在世界杯上不能拿一個好名次,就算冠軍也能一爭。
怪不得球迷贊袁洪開出一個好球,只見離了土忍脖子的腦袋,高速旋轉著撞進了半空中金忍的懷中。
就跟星爺少林足球里面最後守門的三師兄一樣,半空中的金忍在高速旋轉的人頭入懷的瞬間,包裹著他的一身金燦燦耀眼的忍服霎時成為碎片,向四周拋飛。
而土忍脖子以下的身體,被袁洪提小雞兒似的提出地面後,右手一抖在土忍體內灌注真元,接著將他的身體當做了兵器,橫劈豎砸向已經圍成陣勢合擊他的木、水、火三忍。
袁洪的良心大大地壞,他這是在褻瀆尸體。
三個忍者倒地不起時,被當做了兵器的土忍的尸體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就在袁洪準備進一步擴大戰果時,虛空里突然傳來一陣飄忽不定的、蒼老的、桀桀的陰笑聲,接著就是一般人听不懂的嘰里咕嚕的聲音。
然後,這個聲音的主人突兀的憑空出現在袁洪和所有人的視線中。
本來都準備為袁洪的勝利歡呼慶祝的人們,突然听到這陣鳥語,只要不是傻子的都知道空中傳來的語言是島國語,電影里也是這樣演的,剛剛打了小的老的就會立刻跳出來報仇的。
雖然知道是島國語,也猜到了是來替地上躺了一片的忍者報仇的家伙,可听不懂太陽國語的人們心里那個急啊,就甭提了。
只因電影里的這種情節差不多都是交代主角的來歷,這可是知道主角身份的最好途徑。
要是待會兒的對話中能知道袁洪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以後拜師就不會像無頭的蒼蠅亂飛亂撞找不到方向。華夏可是地大物博、人口眾多,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不啻于大海撈針。
看著周圍急的都快抓耳撓腮的人們,那些懂島國語言的人,立刻自發的做起了翻譯一職,替眾人翻譯起來無恥的以多欺少用車輪戰消耗了袁洪的體力,最後才現身的大反派說出的話。
「袁洪,剛剛在戰斗的時候你就好幾次盯著本座藏身的地方看了又看,那個時候你就已經發現本座了吧?」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只從翻譯的口中知道在此時人們心中的名族英雄名叫袁洪,好些人心里那個失望啊!甭提了。
全華夏叫袁洪的沒一萬也有幾百上千人吧!要找到他還不得是大海撈針?
「以前吧!家里窮,經常鬧耗子,久而久之,就對藏頭露尾的家伙十分敏感。」盯著只有一雙眼楮暴露在外面的忍者頭頭,袁洪指了一圈倒地不起眼看不活的忍者,用華夏語一字一頓的說道,
以二人的修為,學一門外語還是很輕松的。
雖然兩人都能用一口流利的華夏語或島國語,但二人還是選擇使用自己的母語。
原因不外乎是民族自豪感比較強烈,不願意用對方的語言讓自己的心境氣勢落了下籌,等下戰斗起來的時候,不能平心靜氣的投入戰斗。
「既然知道了,你還能這麼悠閑,是對你的實力很自信吧?自信的不將我大島帝國的勇士放在眼里了啊!」
「別誤會,我可沒有那麼自大。不過我就算沒有那麼自大,我這小眼楮也裝不下你們的‘勇死’啊!我可沒有小看你們的意思,電影里可是都演了,那些大反派第一個下手目標就是個沒有好下場的龍套,而這些龍套就是沒把別人當回事的家伙。」
「桀桀,還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就要…」
「不是都跟你說了,叫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雖然我不是大反派,但你絕對是那種龍套角色。」
「哼,油嘴滑舌,我不與你一般見識。不過,你應該能猜到,一個小時前在蜀都你殺死銀狼人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吧?」眼里冒著寒光,自知說不過袁洪的蒼老的不知道年紀的忍者頭頭冷冰冰的道。
「你是說那只銀色的大狗?從我離開蜀都的那會兒就猜到了,只是你們的辦事效率還真差,都快到地頭了你們才做出反應來。」
搖著腦袋裝出一幅驚訝的表情,調侃道︰「按理說不應該這麼晚才得到消息的啊,你們不會還在用飛鴿傳書這種古老的方式傳信吧?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手機你不會不知道吧?」
「哼,如果你只是嘴皮子功夫厲害,我保證,你絕對不能活著離開這里半步。我們能來,自然有完全的準備有信心將你一舉拿下。」
「呵呵,好大的口氣,就是不知道你身上帶了幾顆鬼靈珠才給了你這麼強大的自信。」
「哦,你還知道鬼靈珠的存在,看來你也不是孤陋寡聞的。既然你知道了我帶著鬼靈珠來的,你就沒有一點擔心過?」
接著,忍者頭頭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袁洪,桀桀怪笑著高舉一刻灰蒙蒙的珠子,嘴里開始念起了一陣鳥語來。
好笑的看著嘴里念著啟動鬼靈珠咒語的忍者頭頭緊張的防備著他的偷襲,袁洪無所謂的道︰「不用防備我,你不累我看著都累。雖然在你的咒語成形前一刻打斷你,你不但不能成功還會因此而受傷,的確是個不錯的注意,可誰叫我們是禮儀之邦呢?」
袁洪的話音剛落,忍者頭頭的咒語也剛好念完。
看著手掌中的鬼靈珠不需要他的控制,自行飛上半空中不停的從它里面射出一道道灰蒙蒙的光芒進入倒在地上的一具尸體,和四具離出氣多進氣少的半人半尸,怒道︰「哼,別假惺惺的了,我才不信你有那麼迂腐,而你也不是不想偷襲我,只是你知道時間不夠而已。」
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已經開始晃晃悠悠爬起身來的‘死尸’,忍者頭頭眼里的冷意越來越濃,看向袁洪的眼神慢慢的變得越來越興奮。
對,就是興奮,腦袋中也開始幻想起袁洪被幾具尸體蹂躪後殘忍分尸的場面,他就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
而見到這種場面的普通人腦海里同時冒起一個相同的念頭,「這是要上演生化危機了,尸體都開始動了」,然後齊齊倒吸一口冷氣恐懼的向後退去。
「嘖嘖嘖,這些家伙可真遲鈍的。」
「桀桀桀,等一下你就會嘗到這些慢吞吞的鬼武者帶給你的美妙享受。」
「享受?嗯,卻是很美妙,就是希望你待會兒別氣的吐血。」
「哼,死到臨頭了還嘴硬,這就是支那人的本性吧!」
忍者頭頭說話的同時,那些慢騰騰的死尸也都站了起來。
站穩後,這些死尸突然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集體向上漂浮了起來,離地十多公分左右後,又一起躬身成蝦子狀,身體里也突然冒出一陣刺眼的強烈的粉紅色光芒,喉嚨里跟著冒出一聲如同來自九幽地獄低沉的嘶吼。
等到強光過去,所有的死尸身體表面好像都覆蓋了一層一百瓦的燈泡似的站在了地上,不等忍者頭頭吩咐,不發一言的化作一道流光,沖向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仇人袁洪。
「他們現在不慢了吧?你可要好好享受,別讓我失望。」看著即將被來自地獄惡靈般的鬼武者撕成碎片,找不到一點曾存留在世間證據的袁洪,忍者頭頭自信的說道。
在忍者頭頭的眼里,袁洪已經成了任他宰割的魚肉,就算是他自己在這麼多鬼武者同時攻擊下也只能含恨而終,他可不信袁洪能夠在這些實力至少提升了幾十上百倍的鬼武者的攻擊下逃出生天。
不錯,這些尸體就是島國聖地,靖國神廁制造的鬼武者。
在忍者頭頭剛開始說話時,袁洪就開始動了,只是袁洪沒有做躲避即將臨身的攻擊,反而出人意料的高舉左手,然後在最快的鬼武者離他不足三米的時候,又緩緩的將右手也舉了起來。
看著袁洪的動作,忍者頭頭心里瞬間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袁洪要投降,眼里隨即露出惋惜的神色暗想︰「你要是早一點投降,或許我可以接受你效忠大島帝國。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組織里花費了很大代價才訓練出的這批忠魂鬼忍全因你而損失了,所以你必須死。」
只是他剛剛說完,見到的卻是袁洪舉起右手後在頭上抓起了癢癢,還給了他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
袁洪的微笑,忍者頭頭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的,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個寒顫,暗道︰「難道他有辦法對付強大的鬼武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心里將自己與袁洪的位置調換了一下,還是想不明白袁洪究竟有什麼辦法助他逃走,忍者頭頭緊緊的盯著袁洪的每一個動作,自我安慰的想︰「或許他只是虛張聲勢罷了,支那人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不過,事實證明,幻想永遠是美好的,而現實也總是殘酷的。
就在那個跑的最快變身為鬼武者的忍者堪堪要踫到袁洪的時候,袁洪才真的動了。
用比鬼武者快了一分的速度向身後退了一小步,同時張開緊握的左手,露出夾在食中二指間的一個mp3音樂播放器,輕輕按下播放鍵。
沒有過場前奏,當袁洪按下播放鍵的時候頓時從mp3里響起一首讓人舒心悅耳,還有寧心靜神效果的音樂。
只是這個舒心悅耳、寧心靜神只針對普通人,對于在場幾十個變身成鬼武者的忍者來說,這首音樂不啻于催命的音符。
何況袁洪在剛剛一面倒的‘屠殺’中還做了手腳,幾個鬼武者自然是很‘享受’的抱頭在地上打起了滾來,嘴里還傳來是‘舒服’的‘ ’聲。
幾秒前還穩操勝券,不過眨眼間形式就掉了個個兒,任誰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看著倒在地上做起了義務清潔工的鬼武者,用他們殘破的衣服當做拖把,忍者頭頭驚駭欲絕的听著mp3中放出的佛音禪唱。
「噗」一口鮮血染紅了忍者頭頭的面巾,眼中強烈的不甘使他對袁洪的憎恨十倍百倍的增加︰「你……你是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