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夜黑之時 第三十四章 畸變

作者 ︰ 蓬萊之人形

「神無論在任何時候都在愛著人,不是嗎?」

言峰綺禮面帶微笑的轉過了身來,平靜的笑容卻帶著仿佛猛獸般讓人脊背發寒的氣息,那並非是眼神亦或是表情這樣外在的東西,而是一股彌漫在神父四周的猙獰狂氣。

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雖然不像衛宮切嗣那樣從一開始就靠著靈敏的直覺覺察到了言峰綺禮異常的危險性,但是在綺禮那似乎沒有蘊含任何感情的雙眼望向自己的一剎那,慎二全身上下都仿佛被電流通過一般無法遏制地顫抖了起來。

僅僅只需一個照面,就能感到面前的神父那已經扭曲至極的人性……不,或許說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有那種東西更為恰當吧,雖然慎二感覺相當糟糕,但是這種潛意識里接近共鳴的感覺如同導航燈一樣在他眼前閃爍著。

「無論犯下了何等的罪行,無論有著怎樣過錯,無論造成了多麼不可挽回的後果,只要不是褻污了聖靈,那麼這些過錯在當你全身心地去信奉主之後,都將能得到原諒。」

神父的臉上帶著不知是贊嘆還是諷刺的曖昧笑容,雖然對方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切嗣慎二卻不約而同地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換做往常原本在第一時間就會直接先把彈匣打空再說的切嗣,此時卻還遲遲沒有行動。

原因很簡單,因為言峰綺禮是assassin的master,而將對方一口氣解決的信心切嗣又一點兒也沒有,如果對方召來了assassin的話,那麼切嗣也只有使用令咒喊出saber來助陣,而現在,為了延緩愛麗絲菲爾被聖杯侵蝕的速度,盡量避免servent的死亡才是首要的。

也就是說,現在必須要處于被動的立場上,在神父沒有表露出戰斗意願的情況下,自己這一方也無法采取什麼有效的行動。

「……到底想要說什麼,你這家伙。」

面對慎二的毫無氣勢的詢問,言峰綺禮的笑容微妙地扭曲了。

「還不夠哪。」

說著二人听不懂的話,言峰綺禮走了下來,和全面警惕起來的切嗣擦肩而過。

「不用這麼緊張也沒關系——你已經沒用了,衛宮切嗣。」

嘲笑般的丟下了一句話,神父徑直向著教堂的出口走了過去。

「……奇怪了」

在綺禮離開後,慎二強忍著涌出的不適靠近了已經死去的璃正,對方的雙手依舊是完整的,數次聖杯戰爭的遺物——令咒也完好無損地附著在老人的臂膊上。

這樣一來,綺禮會殺死璃正的理由就又少了一個,不過,綺禮的心理歷程也不會是慎二所關心的就是了。但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一些不協調在撥弄著慎二的神經。

到底是,有什麼事正在發生?

「雖說是殺掉了父親,但是毫無感覺這一點還真是讓人無法接受。」

將黑鍵刺入父親的身體時,自己仍然什麼也沒感覺到,原本會從破壞與毀滅中獲得精神上的愉悅,所以才會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想要看看殺死至親後會有著怎樣的改變。

結果,自己卻失望了。

或許是因為在自己的潛意識里,父親只不過是一個和陌生人沒倆樣的存在?

「真是的。」

失望地皺緊了眉頭,言峰綺禮使用了令咒向assassin下達了進攻艾因茲貝倫所有master命令。畢竟計劃有變,同時使用倆個servent,對于僅僅只有一般水準魔力的綺禮來說負荷就太重了點。

那麼,接下來就應該去師父——遠阪時臣那里做最後的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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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冬木市,在屢次發生兒童失蹤事件以及惡性質殺人事件之後,敢于在天黑之後鬧市區以外的地方單獨行動的人已經少了許多,幾乎每個在街頭巷尾的單身行人都會被警察叫住盤問一番。

不過在這其中,完全不領情的也有著不少。

比如說,剛剛才甩開第三撥警察的準•走失兒童,遠阪凜。

「呼、呼、真是的……冷靜冷靜。」

對于理應永遠保持優雅的遠阪家繼承人來說,無論是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或者是跺著腳發脾氣的行為,都是絕對的禁止事項。

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了凜的預期了。

失蹤的小孩大部分都已經回了家,自己的同學琴音以及梨香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即便是到醫院去詢問,也完全得不到多少有價值的消息,雖然就沒有多少人受到傷害這一點是相當令人感到高興的事情,可是對于同時想要證明自己力量的凜來說,毫無線索的事實又實在是太殘酷了一點。

現在的話……

暫時的調查已經陷入了死局,但是就這麼回去的話又是凜作為魔術師的自尊心所不允許的,總而言之在梨香家給母親遠阪葵打過了電話,雖然那邊似乎對自己自作主張的行為相當擔心,但是因為母親很溫柔的關系所以也沒有太過在意。

不過——

一點點,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自己都想盡可能地去追趕父親的腳步。

「那麼……接下來……」

和自己同屬于魔術家系的,在這片土地上居住著的魔術師。

「稍微……去慎二家拜訪一下吧?」

說起來,自己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看見過男孩了,上一次拜訪間桐家時偶然遇見,自己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時,被披風裹挾著的身影就已經匆匆地一閃而過。

對于同伴若有若無的疏遠而感到悲傷……小孩子的心里並不會有太過復雜的想法,她們的純粹反而更能夠感覺到事情的本質。

「櫻……」

在妹妹身上所發生的改變,凜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覺察到,但是也不過只是「心情不好」這種程度罷了,隱隱約約仿佛被櫻和慎二排斥在外的感覺更加讓凜在意。

「好,加油!」

握緊的雙拳在胸前小小地收緊了一下,給自己鼓勁,少女重新踏上了只屬于她的「征途」。

只是現在的她還不知道,等待在前方的,究竟是何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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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見識一下吧。

那是,來自太古時代的英雄們,所卷起的沙塵暴,干燥的風連同灰塵和沙礫一同將臉頰拍打地生疼,在高懸炫目的烈日下,是如同烏雲一樣席卷而來的旗幟,而這也只不過是這龐大軍隊的冰山一角。

即便是傲慢如黃金之王,在這軍隊面前也無法說出什麼諷刺的話語了。

——他們,就是朕的王道!

高舉雙手的征服王睥睨著方才還在與他同飲的三位王者,在追隨他征戰天下的軍隊面前,無論多少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上百暗殺者在這絕對的數量面前就如同螻蟻一般微不足道,連做出垂死掙扎的資格都沒有的他們,僅僅只是第一波沖擊,就如同風中殘燭,輕而易舉地凋零了。

目睹著這一切的saber,則是在精神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自己眼中作為暴君存在的rider,卻是深的將士們信賴的王者,而面前rider與他的軍隊為了勝利而歡呼的場面,就如同是在諷刺著saber最後的結局一般。

那是永遠糾纏著少女的黑色夢魘——孤身一人,拄著劍支撐著已經搖搖欲墜的身體,絕望地注視著被冉冉升起的朝霞所照耀著的,昔日里同伴與戰友們的遺體。

——現在,朕不承認你是王……

然而,出乎意料地,一個聲音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暴君的呵斥。

「而且,也不需要你來承認。」

似乎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話會被人毫不留情地打斷,在rider帶著怒意和saber有些呆然的目光注視下,黑甲少女卻優雅大方地行了一個禮。

「首先,我想我應該為這次失禮道歉,征服王。」

從談吐和動作都可以看出berserker受到過良好的禮儀教育,但是,對方面對rider說起話來卻是分毫不讓,甚至給人以故意挑釁的感覺。

「但是,如同你駁斥saber的王道,斥之為愚蠢一般,你的王道,對我來說也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你說朕的王道是毫無意義的——!」

這已經可以說是侮辱性質的不當發言了,即便是氣量恢弘如rider,也如同銅鈴一般瞪大著雙眼怒吼出聲。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黑甲少女冷冷地注視著暴怒的征服王。

「王道不需要別人來認可,人之極者則為王,站在了人的頂點就是王者,saber唯一的過失不是什麼背叛了民眾的期待,而是她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她一直以來所堅守著的信念和榮耀!」

「……呃」

毫不在意地說出了比自詡為暴君的rider還要任性百倍的王者宣言,看著這樣的berserker,連rider也一時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而且……我才是沒辦法接受你的願望呢,rider,你和你的軍隊如果重現于世,那才將會是一場真正的浩劫……征服王。」

「哦……那麼這就是對朕的挑戰了?」

「就是這樣,rider。」

在如同竊竊私語般的低喃中,大片大片的模糊陰影從來自異界的王者背後浮現了出來,被這不祥所籠罩著,只有黑甲少女手中寒光凜冽的符文劍依舊清晰。

「軍團對軍團,明天的這個時候——如果,你不拒絕的話。」

「還真有意思啊,berserker」

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征服王高聲大笑了起來。

「那麼,朕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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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桐邸。

「小櫻?」

少女用著不太肯定的語氣呼喚著,如果是往日里二人見面的話,這個時候本該是一邊大聲呼喚著對方的名字,一邊伸開雙臂開心地撲上去才對。

但是現在——完全籠罩在黑暗之中,只借著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光芒,凜才能勉強看見站在窗口下的一個身影。

光從隱約分辨出的輪廓看得話,那無疑應該是小櫻才對,那麼自己在門口按了那麼多次門鈴卻毫無反應還真是奇怪。

「姐……姐?」

大概是听見了自己的呼喚聲吧,少女轉過頭來望向了凜這邊。

被隱藏在了黑暗之下的,是如同劣質玻璃毫無光澤的雙眼,以及人偶一般空洞而毫無生氣的臉頰。

——然後,少女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每次開了電風扇,第二天都裹成一團。

但是不開又好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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