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魔記 第十一章 前塵往事,造化得少年

作者 ︰ 老賈不假

更新時間︰2012-09-09

听老頭兒一口喊出自己名字,袁飛一時驚奇,道︰「先生可認得袁飛嗎?」

「豈止認識,老頭兒我還模過你的呢!」小老頭面貌和善,捻了須呵呵笑道,「十余年前,你剛三四歲時,小老兒听聞你是乾元子老祖‘太上乾元造化丹’相助所生,心生大為好奇,便悄悄去你家走了一遭。」

袁飛嚇了一跳,不過隨之心定,暗道一聲是自己多心,他如果想要加害自已,方才自己哪還有命在。袁飛笑道︰「先生,你又是何人?」

「在下姓劉,名燕雲,自號燕雲子。」小老頭笑道,「小老兒整日閑雲野鶴,四海為家,你自然不會認得我。不過我師父你一定相識,其實也正是我師父臨行前特意叮囑,要隨時保護你父子的。」

「劉先生的師父又是何人?」袁飛奇道。

燕雲子笑道︰「我的師父姓桓,單字一個喜。」

「桓喜叔叔我自會認得,但我听聞桓喜叔叔從未收徒……」袁飛被唬得雙眼圓睜,半信半疑,「況且桓叔叔不過四十余齡,而先生卻已七十余歲,年齡相差太多……」

燕雲子哈哈大笑,道︰「你所言倒也不虛,桓師父確實未將我正式列入門牆,我只是師父的記名弟子。但小老兒今年也並非七十多歲,實不相瞞,我如今已是一百三十余七了。」

「劉先生莫非玩笑話吧?」袁飛大驚,听起來有些匪夷所思。

「你未曾修行,不知曉也不為怪。」燕雲子呵呵笑道,「我等修行之人是虛有其表,你可知桓喜師父的真實年紀嗎?」

不待袁飛詢問,燕雲子續道︰「我等人族修行,共分為悟氣、通竅、凝神、丹成、元嬰、神游、知機、造化等七層境界。其中修至通竅壽可至三百,若得凝神便可壽五百,至丹成壽可逾八百,至元嬰可達千年。桓師父是修行上不世出之才,如今已是丹成後期,已是二百余歲了。」

袁飛奇道︰「那麼,為何桓叔叔看起來卻只不惑之年呢?」

「你有所不知。」燕雲子笑道,「這是師父四十余歲的時候服了一顆‘定顏丹’的緣故,可惜,小老頭兒我就沒有這個福分了。」

「先生方才說我是太上乾元造化丹相助所生,又是什麼意思?」袁飛忽然想起了一事。

「難道你一直不知道?」燕雲子一怔,隨後呵呵一笑,「也罷,你如今已經成年,縱然別人不講給你听,你早晚也會知道。其實,這些往事也都是我听師父說的……」

隨後,燕雲子清了清嗓子,手捻胡須,娓娓道出了一段離奇的舊事。

這事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那時袁飛的父親袁濤正當青年,還沒參軍,經媒人撮合與鄰村一王姓人家的女兒成了親。王氏為人賢惠,兩人成親之後舉案齊眉,恩恩愛愛,周圍的人都羨慕萬分,但有一點令夫妻二人無比糾結,就是一直以來不曾育有一兒半女。匆匆二十余年過去,袁家莊上下老少都大為著急,其中最為心焦的當屬一名喚作袁七的忠心僕人。

忽一日,袁七奉命到街上置辦貨物,正低頭思索老爺的煩心事,不小心迎頭撞在了一人身上。這人五綹長髯,仙風道骨,交談之下袁七方知這人名叫玄元子,乃是居于嶺南青元山的一位異人。

受了玄元子指點,當即袁七騎了一匹快馬連夜飛奔五百里,直上北方乾元山乾元觀相求。

不僅修仙界,其實凡界中也有眾多修士在名山大川中苦修。凡人修道,須經歷悟氣、通竅、凝神、丹成、元嬰、神游、知機、造化等七種境界,每一種境界又分三層,自丹成越往後越難。這個乾元觀觀主乾元子境界是凡界中屈指可數的幾位大能之一,已修至了神游初期,再前進一步,便可破仙飛升而去。

乾元子被袁七的忠心感動,當即遣了大徒弟李吒送了一枚靈丹過來。

這枚靈丹大有來歷,喚作「太上乾元造丹」,是乾元子遍尋了天下珍材異寶,閉關十年方煉制而成,有奪天地造化之功。太上乾元造化丹生得奇異,通身紅彤彤,而且有眉有眼,脅下生有一雙肉翅,方一出世,便引動了天地異象。

因為這一枚靈丹奇異,所以李吒用玉露瓶將其禁住,然後施了太上聚元訣秘術將其送入了王氏月復中。

受了這一枚「太上乾元造化丹」所助,果然翌年三月,王氏產下了一個臉皮微黑的男嬰兒。這個嬰兒許上沾染了「太上乾元造化丹」的靈氣,一生下來便頗為聰穎。

「劉先生,這個嬰兒就是我吧?」講到這里,袁飛恍然大悟,但又不敢確定,急忙插了話詢問了一句。

「這還用說,自然就是你了!」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神情的袁飛,燕雲子呵呵一笑,「黑小子先不要著急,你的事是告一段落,但之後圍繞著這一枚‘太上乾元造化丹’生出的故事,還精彩多著呢……」

「請先生快快講來!」袁飛來了興致,急忙催促道。

燕雲子微微一笑,再清了清嗓子,繼續不緊不慢地講述起來。

第二年,李吒按約來取丹,不想驚動了五百里之外一座豬罡山中的三頭妖物。凡妖蟲一族要煉成仙道,須經悟氣、通竅、丹成、煉神、神通、造化六番變化。妖族一旦通竅便可化形,而蟲族靈智較低,須至丹成境界方可變化人身。

三妖中最為厲害的名喚朱五,是一頭野豬精吸食了上界一滴靈水成形,歷經上千年的修煉,竟然修至了丹成境界,而且還領悟了四項能耐,一為騰雲,二為搬山,三為變化,四為大力豬罡手。二妖是一頭黃風虎妖化形,三妖胡媚娘則是一頭通靈白狐化就。

妖狐一族,天生媚惑之功,這個胡媚妨尤其精通變化之能。

三妖見獵心動,但又忌憚乾元子的能耐,不敢明目張膽地來搶,商量來商量去,竟然想到了一條連環妙計。朱五先自精通煉丹制酒的妙手大師處重金購得了「幻靈酒」,後又著虎妖假扮了青牛山青牛大王手下,于李吒回觀的路上殘殺途中的「飛來村」村民。

李吒素有俠義之心,當即施展了拿手的法器「玄天百丈綾」出手將村民救下。

妖狐胡媚娘埋伏在群妖中,偷偷使出了法寶「小混沌無極生死網」禁住了李吒。在李吒危難之時,朱五與妖狐又假意出手相救。李吒不知是計,大為感激,受了二人所邀來到絕虎嶺。二妖盛情款待,誘使李吒飲下了「幻靈酒」。妖狐趁了李吒昏昏沉沉之時,變化了乾元子模樣,套取了「太上乾元造化丹」與開啟玉露瓶之法「太上聚元訣」。

「唉,真是防不勝防呀!」靈丹得而復失,袁飛不由大為感嘆,「接下來呢?」

「事情當然不算完!」燕雲子笑道。

李吒一覺醒來,見二妖與「太上乾元造化丹」不知去向,已知中了別人的奸計。李吒依了先前記憶尋上青牛山去,一怒之下砸了青牛府的招牌,又運使了「玄天百丈綾」將山中的妖物頭領青牛大王打傷。青牛大王與虎妖素有暇隙,一番苦苦解釋,李吒才知原來是朱五三人所為。

要想討回公道,李吒自覺勢單力薄,于是施了「千里傳音符」將師弟喚了來。李吒的師弟雷吒本是一頭大鵬鳥化生,生就了一對風雷翅,得乾元子傳了一道「乾坤一氣御風雷訣」,而且還長有一雙雷電通靈雙目,擅破一切幻相,本事了得。

二吒聚首,略商量了之後,便尋上豬罡山來討要。

「討回了嗎?」听到二吒前去討丹,袁飛急道。

「小子,要是能順利討回,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惜哪……」燕雲子搖頭道。

不想世事難料,三妖取了「太上乾元造化丹」後喜不自禁。壞就壞在虎妖一時忍耐不住,急急想要分而食之。誰知「太上乾元造化丹」生得奇異,而且漸生靈性,脾氣也怪,必須玉露瓶方能禁住。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接下來妖狐施了「太上聚元訣」將靈丹喚出,卻不知用玉露瓶禁錮,這一枚靈丹趁三妖一時疏忽大意,展了肋下雙翅竟然輕易走月兌,不知所蹤。

正此時,二吒尋上山來,聞听靈丹失蹤,勃然大怒。

雙方當即大打出手,朱五境界高出二人甚多,而且又有二妖相助,幾個回合後將二吒打傷。危急時刻,乾元子及時趕來,只用一分真力,隨手一記「一雷破萬法,乾坤一氣叱雷真訣」使出,虎妖當場斃命,豬妖朱五被打落丹成境界,不知去向。

而妖狐,幸虧有法寶「小混沌無極生死網」在身,當即拼了法寶損壞抵擋了一記,僥幸留下了性命,不過境界也跌至悟氣,已不能化形,奔函谷關方向而來。

袁飛一時唏噓不已,道︰「可惜了三妖苦苦修煉的一身修為,最終還是毀在了一個‘貪’字上……」

「不錯,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縱然是境界再高的修士也難度過這一關,何況妖物?」燕雲子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貪心無邊海嫌窄,為修道大忌,唯有心底無私天地寬方為正道……」

良久,袁飛若有所思,隱然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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