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04
第四十二章古老的卜筮家族（下）
「唉……命中注定的事，不可改變，老一輩的都仙逝了，只剩下我們了，而我今天也將追隨他們而去……」婆婆面露傷感地道。
「什麼！怎麼會呢？姐姐你也要離開湘女了嗎？」湘女悲傷地道。婆婆沒有回答她，只是看著這群悲傷的孩子道，「昨晚我夜觀天象，算到你們此行凶多吉少，你們會害怕嗎？還有勇氣追隨于大人的足下嗎？」
「我們從生下來就被賦予使命——追隨于白君朔大人——又怎麼會害怕呢？」這個長著一雙蛇瞳的少年道。
「對，我們卜筮家族絕沒有孬種！我們一直期盼著這一天，又怎麼會害怕呢？」這個長著一雙虎瞳的少年道。
「也該是報答軒轅國步大人保族之恩的時候了。」這個肥胖的少年嗡聲嗡氣地道。「湘女也不怕！」赤鬢曳地的湘女道。
「你們是卜筮家族最後的血脈了，也是最優秀的子弟，振興家族的重任將由你們擔起。」婆婆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我是卜筮家族最後一位卜筮師了，身為卜筮師卻也是悲哀的，雖然能夠算到未來發生的事情，但是卻無力改變，也只能眼看著你們身臨險境。唉……希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辜負了軒轅國步大人對我族的恩情。——現在是時候迎接白君朔大人了。」
「跟我來……」婆婆在湘女等人的攙扶下走過彎彎曲曲的走廊，于終來到一處陡峭的山壁前面。看著這個隨處都能看見的山壁，四人都不明所以。「婆婆，你要干什麼呀……」接著四人都怔住了。因為他們發現婆婆的眼楮變成了狐狸的眼，那是一雙怎樣的眼楮呀？斗轉星移，山河變幻，整個天地都在她的眼中顯現，像是在收索著什麼。接著就像是夢游的人那樣，她似乎毫無所覺地伸出干枯的十指虛空在山壁表面畫著。隨著她食指的移動，山壁表面也跟著出現一個圖案，就像是有一個雕刻家用錘子敲打釘子，在山壁表面雕刻出來的那樣。最後一個一人大小的「卍」字模樣的符文在山壁表面出現。接著婆婆咬破食指，將食指按在「卍」字形的符文中心一點。鮮血以「卍」字中心向「卍」字的其它地方蔓延開去。
「婆婆！……」湘女感覺到婆婆生命的流逝，痛呼道，就要沖上去阻止，卻被貓瞳少年攔了下來。在施展道法的時候打擾對于施術者是十分危險的事。「卍」字符文被喂飽了，觸目驚心的紅看起來十分得妖艷。婆婆虛弱地躺在四人的懷中。這時候，「卍」字血色符文忽然旋轉了起來。一個足以容得下一人進入的洞口取代了「卍」字血色符文，出現在山壁表面。
「扶我起來，我們進去。」婆婆虛弱地道。婆婆被背在貓瞳少年的背上，帶著余下的三人走進洞口。走在幽深的隧道里，兩邊的山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兩盞油燈，昏黃的燈光照在婆婆憔悴的臉上，就像她殘延的生命發出的光。貓瞳少年的雙瞳閃爍著幽亮的光澤。整個隧道里只能听見婆婆虛弱的喘息聲。隧道的上下左右鋪滿了黃色的靈符。
當走到隧道的盡頭，一個山洞豁然出現。借著昏黃的油燈的燈光和婆婆回蕩在山洞中的喘息聲，可以看出這是山洞是空曠而浩大的。
「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啊。」看著散落在地面上的一段一段的巨大的鐵索，婆婆欣慰地微笑道，「他辦到了仙人才能辦到的事。」
「婆婆，這是哪里啊？以前可從來沒有見過啊。」湘女驚奇地問道，這句話也是余下三人的想問的。
「這是歷代封印‘開明獸’的地方。」婆婆道。
「什麼！」湘女四人都驚呼了出來。開明獸，他們是听婆婆曾經說過的。雖然他們只知道它是遠古時期的妖獸，而不清楚它具體的來歷，但也明白它的強大，也能夠想象出它的凶神惡煞，知道一旦讓它逃月兌，天下將生靈涂炭，不然為什麼會被封印在這里呢？可是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正在它的面前。一想到這里，他們頓時都緊張了起來。
「別怕，它已經不在這里了。」婆婆安慰道。
「那它去了哪里？」說話的是蛇瞳少年，急迫的問話可以看出他對開明獸的忌憚。
「在大人身邊。」
「什麼！」
「它被大人收服了。」婆婆含笑道。婆婆的清澈但無神的雙眼似乎透過山壁，看向無邊的虛空。
听了婆婆的話，他們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他們做游戲的時候，白君朔只是坐在走廊前的案上，含笑地看著他們，就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看著嬉戲的孩子那樣。
「那……大人他現在在哪里？」貓瞳少年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大人在這里嗎？湘女怎麼沒有看到呀？」湘女東瞅西瞅地道。
「我們現在就在大人的身體里，大人月復部的’卍’字形封印中的空間就是這里。」婆婆莞兒道。
此時的隧道遍布「怪」的殘肢斷體。白君朔等人的身影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奮力地移動著。身後的空間碎流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迅速地追趕著。雖然他們屠殺的「怪」是越來越多，但是對于不斷涌現的怪潮來說，這只是不痛不癢的事。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即使以白君朔等人強悍的實力，也漸漸感到力不從心了。
「大人，情況對我們十分不利啊，‘怪’勝在數量，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就要交代在這里了。」虺雪焦急地道。說著，又有一大堆「怪」被她如同蛛絲一般細長而柔韌的發絲割裂。當把這堆「怪」解決後，她有些氣喘吁吁的。
白君朔掃飛仿佛找死似的撲來的一群「怪」，沒有回答，因為他現在也沒有什麼辦法。即使心平如他，現在也很惱火，既對這群明明弱小卻悍不畏死的如蟻群一般怎麼殺也殺不完的「怪」，也對自己。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他可能還不會這樣，可是這里還有他的伙伴呀。看著虺雪、干城兩人殺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他只能皺著眉頭更加賣力地殺「怪」。
就在他們疲于殺「怪」的時候，忽然整個隧道都震得了起來，一只龐大的不知有多大的「怪」撞碎隧道的壁試圖沖撞進來。可是它實在太大了，只能勉強將一顆長著人臉的豬頭擠進隧道。對于白君朔等人而言，現在可真是走投無路了。前有人臉豬頭怪撲來，後有迅速迫近的空間碎流。人臉豬頭怪所過之處，群「怪」像是灰塵似的被它撞得滿隧道飛揚。
「大人！」開明喝道。開明的意思，白君朔如何不明白？可是想到一旦讓開明變身為本體，在人臉豬頭怪到空間碎流之間的他們僅有的生存空間也會瞬間崩潰。開明不可能沒有想到這點，難道它有什麼保全眾人的辦法？想到這點，白君朔看向開明，見他點頭，隨即做了決定。
然而就在他剛要點頭的時候，忽然變故突生。人臉豬頭怪前面的隧道壁轟然炸碎，闖入的空間碎流將人臉豬頭怪纏住。人臉豬頭怪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在慘叫聲中，它被拖進空間碎流，繼而被空間碎流攪成肉末。空間碎流還不罷休，接著又向白君朔等人蜂擁而來，與白君朔等人身後的空間碎流成夾擊之勢，試圖將他們吞食。
「開明！」白君朔喝道。多年養成的默契，不需要多說，開明明白他的意思。就在他將化出本體的時候，「開明！等一下。」白君朔忽然又阻止道，「大家不要抵抗，跟我來！」說著，他月復部的衣服前面的空間一陣扭曲、旋轉，接著一個紫光朦朧的洞口出現。三股紫光從洞口中射出，分別將白君朔等人包裹住，然後將他們吸進洞口。當白君朔的本體也像流水似的被吸進洞口，洞口消失的時候，前後兩股空間碎流轟然踫撞在一起。